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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曼坦克的第一炮,就将守住桥头的斯图尔特炮塔炸飞,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这期间它又挨了大约数枚7毫米穿甲弹。十几枚日军动能弹连续击中坦克,并非没有收获,动能通过装甲传递,崩起的金属碎屑击伤了装填手,使得第二发装填格外缓慢。但是如同打不死的痴呆巨怪,坦克炮又开始转动。炮手透过被巨大裂痕遮挡的瞄准镜搜索目标。
日本人发疯一样攻击这辆坦克的炮盾部分,在大约00至00米距离上,他们可以准确射击目标的任何位置,但是没有日本人想过射击主动轮先让敌人坦克瘫痪。实际上,如果一辆谢尔曼横在桥中央,热海的计划,几乎就完成了一半。
显然热海在满洲研究战术的半年时间,没有更新必要的数据。他的大部分车长们只知道,炮盾后面站着车长和装填手,一旦击穿大概率引爆弹药,或者摧毁火炮耳轴,是解决对手的捷径。在测试了斯图尔特7毫米炮的炮口初速后,他们坚信,这种火炮配上钨合金弹药,可能在500米内击穿谢尔曼炮盾。但是这里其是谢尔曼正面最厚的一块装甲,以及,装甲后面还贴着一张“神盾加持,无坚可催,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符咒。大部分缅北过来的坦克老兵都会有一两个关于符咒救命的故事,他们会告诉新手,符咒可以等效增加装甲厚度三成。
谢尔曼继续点名,摧毁第二辆坦克。一分钟后,它又摧毁了第三辆。由此,正面的压力开始减弱,日军坦克开始倒车寻找掩体。
谢尔曼坦克意识到,一时找不到完全暴露的目标,开始联络后方的二号车,同时以极低速度,缓缓开过大桥。单量谢尔曼无法通过装甲应付一群轻型坦克,某种程度上,只是因为大桥的特殊地形,限制了日本人的两翼包抄战术。但是两辆,谢尔曼,通过适当的战术配合,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两辆战车可是从缅北一路杀过来的老手,最初的装备也是斯图尔特,所以,日本人一撅屁股知道憋什么屁。
桥中的桥面有一些破损,那是爆炸造成的,坦克必须冒险开过去。如果大桥支撑不住0吨的坦克塌陷下去,那只能怪太上老君注意力不集中了。
一架日本99式轰炸机企图俯冲下来,企图撞击大桥,但是渐渐集结起来的11师地面防空车辆,以密集火网射击,一举摧毁了机翼,飞机失去控制擦着谢尔曼炮塔掠过,掉进一侧河里。
热海下令各车组暂时停火,后撤,等待目标继续过桥。他意识到,敌人正面很难敲开,不如等待其过桥,利用自己扇形部署的坦克群,出其不意,攻击其侧翼。
这个设想显然是唯一正确的,但是第二辆谢尔曼出现在东面引桥上,隔着一百米慢慢推进。
这辆坦克与第一辆保持良好的无线电通讯,实际上热海就能听到内部通话,甚至知道他们的分工,但是没有破解之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还算不错的中国话,在电台里叫骂,试图挑衅激怒对方。
对方电台通话被打断后,倒是一愣,但是并未与之对骂,只是随即改成了他听不懂的潮州话。
开着三倍重的钢铁怪兽,没必要做口舌之争。在中国坦克手看来,藏在岩石和树丛后面的日本人,基本上已经是死人了,前提是自己不犯错。
因为故障,等待零件而掉队,被迫与11师挤在一起后撤的这两辆,原本属于0师的坦克,现在成为了决定性力量。他们很清楚,敌人的唯一机会在于射击主动轮,让坦克停在桥中间,成为路障,但是日本人认起死理来,真是八头牛拉不回来。
第一辆坦克停在桥头时,第二辆同步停到桥中间。第二辆的车长甚至不时伸出头来,进行观察,经验告诉他,这样的冒险显然是有必要的。尤其他知道附近没有讨厌的,会打冷枪的步兵。
对手的战术,其实明摆着。日本人一定会突然从某个方向冒出来,他们的无敌双车配合战术,立足于有效弥补火力以及互不遮挡视线这两点,前提是先敌发现。所以观察就成为了决定胜负的重中之重。
桥上二号车,看到不远处岩石后面,一团蒸腾的黑色烟雾起来,那是使用了劣质滑油的日本坦克从怠速启步的前兆。
车长下令炮手转动炮管,同时提醒桥头车组稍稍倒车,用桥梁一侧被炸毁的碉堡,挡护自己侧翼。
很快他看到了灌木上移动的天线。日本人以为自己的偷袭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谢尔曼的火炮一直紧跟着天线移动。
由于后方鸿翔部队一直在用各种火力骚扰热海部队,使得日本车长们都不敢把头伸出来观察,实际上,战损裂缝、各种污渍、清晨的露水以及本身视野不良的缺陷,使得车长通过潜望镜观察不到太多战场态势,而且随着坦克不断转向,通过固定潜望镜观察的车长,也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但是,在马强的狙击枪子弹不断击中炮塔,发出让人胆寒的砰砰声后,没人敢再冒这个险了。马强一直试图射击坦克顶部的光学设备,不过敌人坦克一直在移动,所以得手的不多,他当然没想到这些让人懊恼的失手,竟然还有一些深远意义。
第一辆坦克急速驶出树丛,按照设想,此刻它已经占领了敌人点钟,只需要快速行驶40至60米,就能抢到点钟。然后急停射击,在敌人炮塔缓慢转过来前,足够连续射击两三次。但是坦克冲出后,车长才傻眼,他发现桥头目标倒回去了,躲到了正在冒烟的桥头碉堡(被马强破坏后还在冒烟)后面。炮手试图透过碉堡烟雾寻找目标。这功夫,后方谢尔曼稳稳瞄准。只一炮,就摧毁这辆日军坦克。
后面一辆日军坦克收不住脚,冲了出去,发现不妙,企图冲下河堤,躲到对手死角内,结果冲大了,直接翻进了河里。这倒是在中国坦克手的预料之外,他们再次一起启动,一前一后冲出桥头。后面步兵缓缓推进。11师的机炮营趁着敌人坦克后撤,在河岸快速部署完成,现在他们的火力不但拦截日军飞机,还可以平射对岸坦克。热海的坦克部队,几乎陷入了绝境中。
鸿翔部队与东岸步兵渐渐形成合围,如果不是担心伤亡,林秀轩早就命令步兵一举把对手吃掉了。现在眼看时机到了,他下令鸿翔与对方前后夹击,消灭最后的敌人。谢尔曼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敌人九成注意力都在那些移动巨兽身上,这给了步兵靠近的机会。在林秀轩指点下,士兵们用火焰喷射器,点燃了日军隐藏,企图伏击谢尔曼的树林,逼迫其向唯一的退路后撤。坦克群在混乱中根据热海的指令后撤。手榴弹和火箭弹不时在周围爆炸,它们不再是战场的主宰,反而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猎物。两辆希尔曼倒是从迟缓状态中恢复了活力,在几名等车步兵的指引下,突然加速,向敌人后方包抄。这一张一弛,完全出乎了日本人预料。
林秀轩一直在监听热海的通讯,以此了解敌人整个态势,最近十分钟已经听不到热海的声音了,不出意外,敌人指挥官坐车已经被摧毁了。此时热海已经毙命与燃烧的坦克中,他的坦克在倒车时,被一只毛毡包裹的汽油瓶击中。火势起来太快,大尉来不及逃离,就被困在里面。直到这一刻,大尉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可能犯了忌讳。他本人倒是精通中国文化,但是对中国人的那一套奇怪迷信嗤之以鼻,但是今天,火海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
其余坦克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盲目逃窜,有的试图穿越火海,但是很快被点燃。有的想从谢尔曼炮口下溜过去,但是很难得逞。一个小时后,整队日军坦克灰飞烟灭。11师退路打通,全军迅速向老挝方向后撤。周有福跳出敌人围困后,将在越柬老三地交界处形,重新集结,等待反击的机会。
与此同时,远在西宫的板垣征四郎,还在不断地等待着前面的消息。他自己定下的无线电保密策略,随着攻势进展,渐渐暴露出问题。到目前,指挥部对前方的敌情掌握已然失控。他与影佐祯昭都未深刻理解电磁战攻防的本质,虽然直觉上,感觉靠近了症结。然而,单方面的无线电静默,并非治本,只是把头缩进龟壳的逃避,会严重削弱己方的指挥侦察能力。
他的监听小组,连续听到海军航空兵的失的报告。那些轰炸机携带沉重的樱花弹,从马来横跨南海飞来,但是所有导弹却在最后半分钟失灵。而热海的坦克部队也不见了。现在他只剩一两张牌,包括用核弹来摧毁那座桥,但是又不太值得。即使整个11师被堵在桥头也不值得扔那个东西。在参谋部综合评估中,11师只是褚亭长的二线部队中比较善于防守的一支,与他期待的,势必一举消灭的敌人主力部队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