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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库斯踩下不知道第多少个脚印的时候,足有半人高的补给箱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了,不断喷发出的红色烟雾早就已经变得稀疏不堪,但是马库斯仍旧找到了它,这其中的确也有多年以来累计的经验,但是更多的原因仍旧是冰原的单一颜色和红色烟雾的高辨识度。
但是让马库斯感到意外的是,当他站在补给箱周边接近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淡白色的人影,一个稀疏的,好似幽灵一般的影子。就好像是跟随着烟雾一同变得稀疏的影子一般,她好像是一团烟雾,没有任何的形体地,就那么停滞在那里。
马库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仍旧本能的以为这是自己产生了幻视,或者是自己的雪盲症又一次发作了。无论如何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人,人影也更不可能,那或许是海市蜃楼,但是海市蜃楼应该更大一些。马库斯明白海市蜃楼的原理,它几乎不可能直接投影一个人过来才对,应当是更大的东西。但是那个人影好像真的在动,又好像是真的看到马库斯一样。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那真的的海市蜃楼,这就说明在另一个很稀疏的地方仍旧有一个孤独的人站在那里,但是这方圆多少公里的位置全部都是冰原,就算是别处的投影被映射到了这里,那个人也应当和他一样才对。马库斯知道观测站不只有他一个,看火人也不只有他一个,但是像是这样不穿着防护服走出观测站的人,毫无疑问是找死的人。
可当马库斯走进之后,却发现那并不是人影……这本身应当是高兴的事情,他产生了幻……又或者随便别的什么,但是事实让他更加震惊。站在那里的并非是人影,只不过是那人的皮肤衣着太过雪白所造成的假象罢了。这并不合理,在这种单一颜色的冰原上,就算是淡色的衣服都有些致命,纯白色的衣装走在这里就和隐身无疑,一旦出了问题就不可能有人注意到。
马库斯能够注意到那个人影,更大程度上的原因是空投喷射出来的烟雾将周围的环境染成了红色,这才让那个白色影子显得格外突兀。马库斯走进的时候,那个人影也好像看到了他一样,只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马库斯可以肯定,那个人的确是看到自己了。
她穿着很薄的衣装,纤细的身体下透露出的是女性的曲线,一个女人。虽然在这里任何人,任何性别的人都不会对马库斯的判断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是马库斯仍旧震惊于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站在零下七十度的雪地之中安然无恙。
她的血液应该被冻结起来了,肉体应该已经变成了僵硬的一块,肢体凝固起来不能运动,或许还有意识,但是在片刻之后就会因为寒冷而消失,在这种极端的温度之下,她的心脏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停止跳动才对。
马库斯看到过赤裸身体的人是如何死在雪地之中的。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着衣装,但是那副衣装在这种环境下只会加快死亡,并没有任何的保暖作用。但是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是,女人并没有冻死在那里,反倒是在红色的雪地之中自由地移动着,没有任何的阻碍。这从本质上就是一种奇迹了,她站在那里,宛若雪地之中的神明一般。
马库斯走进了之后,隔着厚厚的一层目镜,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具体相貌,空投的烟雾在他的身边嗡嗡作响,这是这个安静的世界之中唯一的声音,但是这声音作为他眼前遭遇的伴奏已经再也合适不过了。
那个女人在看到他接近之后,缓缓地朝着马库斯走了过来,走进之后,在冰雪风的吹拂下,马库斯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长相,只是一瞬间马库斯就愣在了原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一个纯白色的女人,她站在这里,就好像是雪与冰的精灵一般,那是一个近乎要和远处的雪融为一体的女人,她白皙的皮肤上显露出的唯一血色是马库斯还把她当做是人的证明,这说明她的身体是有着温度的,但是却是想常人一样的温度,而并非经受了霜冻之后会泛起的血红。
这说明现在这里的温度没有给她造成任何的影响。然而这并非是最吸引马库斯的地方,眼前的女人是个纯白色的女人,她就像是雪与冰所组成的精灵,一个尤物,不像是人,而像是精灵与天使结合的产物,那双眼睛之中,瞳孔是极冰的颜色,就好像是雪中的神明一样。马库斯几乎无法形容眼前女人的美貌,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猛然之间,他想起了那个在他的睡梦之中不断呼唤他的,那个冰冷无比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神明的低语,又像是警示。
究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开始产生了幻觉,实际上自己也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癫,还是说现在的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是无比的呢?有关于这一点,马库斯给不出任何的答案,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眼前的女人就已经能够夺走他的所有注意力了。
可不知道是本能还是肉体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尽管马库斯的视线全部放在了女人的身上,但是手头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他用自己身上的绳索勾住了补给箱上的挂钩,箱子底部的轮子的固定栓被他踩了下去,但是仍旧显得卡顿,他缓缓地动了起来,没有任何的由于,女人的视线跟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最终,在补给箱将要远离这里,返回观测站的时候,马库斯只感觉拉在身后的箱子猛地一沉,他回过头去,看到女人坐在了箱子上,长裙的下摆缓缓被风吹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大腿。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朵高贵的白莲花,不会有任何人敢于上前侵犯。马库斯没有多说什么,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增加,回过头来的时候女人看着他,但是也仅仅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言语。马库斯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交流,在冰原上的交流,声音并不会太大,此时他的耳边只剩下了划过脸庞的风雪声,还有补给箱上的轮子摩擦地面的时候,擦过的狰狞声响,这幅诡异而又莫名和谐的景象就这么缓慢地持续着,最终,消失在了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