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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怿修勾起了她的下巴：“好，朕就等着你招待。要是招待的不好……”</p>
“一顿不好就两顿。”沈初柳抢话，害羞的戳了一下齐怿修的手：“不要吓唬臣妾嘛。”</p>
齐怿修松手，又端起茶。</p>
两个人就安静喝了一会茶，然后沈初柳叫人来收拾了就开始准备磨墨了。</p>
齐怿修看着那一堆折子，不露痕迹的叹气。</p>
沈初柳在御书房呆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得了齐怿修赏赐的一个小手炉就回去了。</p>
那是一个景泰蓝的小手炉，雕刻的花纹很精致。</p>
沈初柳还真是蛮喜欢的，做工好看的东西她都喜欢。</p>
主要是因为这个小手炉，皇帝还赏赐了那么一小框子金丝碳。</p>
金丝碳也是大大的条，但是凡是这样的东西，运送中少不得磕碰。</p>
所以就会有不少小块的，正好用来手炉里装。</p>
如今都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今年都足够用。也不可能用完了。</p>
拿回来，紫珠就小心翼翼的收着。</p>
“不必那样，放着吧，清理过，明儿继续用就是了。”</p>
当夜，皇帝自然是去了长乐宫。</p>
第二日一早，姚宝林就过来了。</p>
“听说了没，张更衣不成了。”姚宝林屈膝福身后道：“说是天还不亮那会子就不行了，叫了太医去。如今只怕是等着咽气了。”</p>
“哎。”沈初柳点了点头：“罢了，我是不好去的。姐姐去吧。”</p>
姚宝林一愣：“你……”</p>
她想说你也该去看看的吧？</p>
“姐姐只管去吧，我知道那件事她冤枉，可我不能去。姐姐放心，我虽然不去，叫元宵到时候给上柱香也是一样的。”沈初柳道。</p>
姚宝林点头，这才出门去了。</p>
“主子，您不去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说法？”紫蕊问。</p>
“人活一世，哪有那么理智？”沈初柳坐下来：“给我下毒，我还要去看她？我怎么那么没脾气呢？”</p>
虽说这件事，都知道张更衣冤枉，可那又如何？</p>
既然她挂了那么个名声，沈初柳就不会做出个大方的姿态来。</p>
做个仁善的好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凡事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品格。</p>
她可没有。</p>
也叫这宫中之人知道，她沈初柳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p>
也好叫皇帝一早就明白她不是那种人家打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人。</p>
更不会装出贤良的什么都能包容。</p>
世间的事不都这样么？当你表现的什么都能原谅的时候，得到的往往是更多伤害。</p>
而久而久之，旁人只会觉得你什么都能忍耐。</p>
可一件事你就表现出不肯相让，哪怕当时人说你无情，说你性子不好，可毕竟再有一回的时候。旁人也要考虑考虑你这里如何说了。</p>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性子冷漠，朋友少，却过的自在。</p>
因为小事上，轻易没人敢惹她呀。</p>
后宫里，女人们都是逐步互相试探的。</p>
比如谨妃，幸亏是她无宠，否则就她那软弱性子，早就叫人吃了。</p>
沈初柳可不会放任自己由着人欺负，她宁愿叫人说她狠辣。</p>
她只是个嫔妃，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p>
日后真的能走上高位，狠辣不狠辣的，不都是过去了？</p>
一个小小的更衣，还是明面上被认定有罪的。</p>
她不成了，自然不会有很多人来。</p>
至少妃位上和九嫔位置上的都没来。</p>
也就是宁婕妤打头，下面人来了。</p>
众人在外头坐着，宁婕妤喝了一口茶，嫌弃的放下：“景美人呢？”</p>
“婕妤姐姐，景美人她身子不适，就不来了。”姚宝林道。</p>
“哼，身子不适？真是巧了。”宁婕妤冷笑。</p>
姚宝林赔笑，也不敢说什么，就又坐下了。</p>
“啧，景美人脾气大，这也不稀奇。”丽美人笑了笑：“哎，也是可怜见的。”</p>
这话，竟也不知道是说张更衣，还是说沈初柳了。</p>
不过毕竟是等人咽气，她们也不好说什么。</p>
内室里，张更衣拽着自己丫头的手：“我不是……不是……”</p>
那丫头只是说好，却毕竟没什么感情。</p>
张更衣原先家里带来的丫头早就打发了，如今这个从来也不尽心。不然张更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成了。</p>
张更衣临终也念叨着不是，总归受过一回冤屈，哪里能就这么安心死了？</p>
可终于抵不过磋磨，还是咽气了。</p>
皇帝旨意来，只说按照御女的品级来安葬就是了。是按照御女，可也没有叫她真的成为御女。</p>
张更衣凄凉的身后事不过半日就操办好了。</p>
嫔妃过世自然不能随便停在宫里，别说是一个更衣了，就是当初曹氏没了也是赶着就拉出去的。</p>
所以张更衣也很快就被送走了。</p>
她这样的身份，又挂着罪名，自然是妃陵也进不去的。</p>
皇后坐月子，众人不必请安。</p>
沈初柳这几日也不早起了。</p>
于是当齐怿修忙的差不多忽然来了翠云轩的时候，某人刚起身梳了头，还没吃饭。</p>
她也是懵了的，主要是之前习惯了这里皇帝不会来。</p>
她自己也好，奴婢们也好，都把这茬忽略了。</p>
她如今是个美人了，皇帝只要是愿意，就可以来了。</p>
于是她只能懵逼的请安。</p>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她：“朕不来，竟是不知朕的爱妃如此爱偷懒。”</p>
“皇上恕罪嘛，近来皇后娘娘坐月子，早上不请安。臣妾就放纵了些，就当是偷偷放假了。以后不敢了。”沈初柳可怜兮兮的：“臣妾也是一时没转过弯。过年才晋位的，一时间还老忘记自己是个美人了呢。”</p>
齐怿修一笑：“爱妃这是抱怨朕呢？”</p>
“没有嘛，皇上不要这么曲解臣妾。紫珠快去端茶来。”沈初柳淡定的笑：“皇上只需宽坐一下下，臣妾更衣去，马上就好的。”</p>
齐怿修依旧是似笑非笑，没说什么。</p>
沈初柳瞧他也不像是生气了，就进去更衣了。</p>
换了一身鸭卵青色的襦裙，头上插了几只素银猫眼石的首饰。</p>
“皇上，您今儿来了，那臣妾可就要吩咐吩咐御膳房，好生招待您了。”</p>
齐怿修看她今儿难得的简单打扮，没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