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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知晓陈妙刚才说的是假话。
这女的还不知道要在邻里街坊那造什么谣呢。
届时,就说这家旗袍定制店里的衣服真的害死过人,那谁还敢往这里走?
陈妙太懂这些市井小人的嘴脸了,跟她那些姑姑一个样。
她抢在温琴回答前,一脸狐疑的看向大婶,“咦,你不就是刚才在外面叫嚣着女孩可怜,让我师傅给钱那人吗?你这么积极让我师傅掏钱,你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吧?”
大婶一愣,“我,我怎么可能跟他们一伙,这话你可不能胡说啊。”
“那你怎么那么积极呢,恨不得我师傅马上赔钱。”
“我……我……”女人噎着,解释不清,只得看向温琴,怕她误会,“琴啊,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咱们街里街坊的,你还不了解我嘛。”
温琴见陈妙几句话就把李大姐急的说不出话,眼中不免闪过笑意。
她当然知道,最爱嚼人舌根看人笑话的李大姐,刚才就是套她话呢。
陈妙这孩子倒是心细,看的也透彻。
而且陈妙先发制人的怀疑李大婶,李大婶就更不敢乱说啥了。
温琴客气的扯了扯嘴角,挤出笑,“是,李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嘛。”李大姐松了一口气。
“李大姐,你看,我这乱七八糟的……”
李大姐马上会意的笑着说,“那你好好打扫,我也回去看店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一声。”
女人说着,赶紧离开,深怕走迟了一秒,真要成同伙了。
她急忙离开,陈妙才无语道,“明摆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不得别人好,师傅,以后这种人,你少来往。”
她这声师傅,叫的太自然了。
温琴的眼中有一丝笑意闪过,“你叫的倒是顺口,但一码归一码,你替我解围,我感谢你,但你说的合作,我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你的设计,我不喜欢。”
“我的设计怎么了?哪里不对吗?”陈妙上前打开图册,想把里面的设计都翻出来给她瞧瞧。
她都没认真看呢,就否定了?
可温琴淡淡一笑,“你懂国风吗?”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讲究时髦,特色,所以你的设计是好看的,也是适合年轻人的,可它太夸张,太另类了,新国风,是让你在传统美的基础上创新,而不是让你丢了传统,把国风的元素融入进你的夸张设计里。”
陈妙愣住了,经她这么一说,她自己再看这些设计图稿,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她噎着,无法反驳。
温琴见她沉默,又说,“如果你坚持你自己的创作,那我没办法跟你合作,也没办法当你的师傅。”
她说着,咳嗽了好几声。
陈妙赶紧帮她把一旁的口杯递上,温琴喝了些水,似身体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太好,“你先回去吧,等改天你有空了来找我,我给你免费做身衣服,算作我的答谢。”
温琴说着,时不时咳一声,就往楼上走去。
“师傅……”
“那我改了,你能答应吗?”
陈妙问着,女人没回应。
她叹气,被温老师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作品的调性不对,她好像把创新和传统的主次位置搞反了。
陈妙把屋子里的碎片打扫了,关上门才离开。
她走后很久,温琴下来倒水喝,发现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她笑了笑,这孩子竟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离开,而是把店里的碎片杂物都清理了才走。
倏然,她手机响了。
温琴接了电话,“陈妙就是你说的有缘人?就是那个适合做我徒弟的人?”
“她去找你了?”
“她来找我,不是你引导的吗?怎么听你的语气还很惊讶。”
男人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您,温姨。”
“你啊,在我这还兜圈子,当初说什么要拿走我做的那件旗袍,去找有缘人,你就是为了让这丫头上套吧。”
当初蒋祎洲从她这拿走那件旗袍,说是谁拿着旗袍来找她,就是最适合做她徒弟的人。
温琴当时就知道,这小子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呢。
果然,没多久,陈妙拿着旗袍找来了。
温琴不解,“你既然觉得她行,为什么不自己领着她来?或许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为难她呢。”
“这件事,还请温姨保密。”
“保密的话,不怕我刁难她?”
“能被温姨刁难长本事,也是她的福气。”
温琴笑了,“你啊,还是这么会说话,行了,我会帮你保密,但这丫头能不能成为我徒弟,不是一件旗袍说了算的,我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悟性。”
她今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若是陈妙固执己见,不肯改进,那就不适合做她徒弟。
苏氏的绣法,即便是就此断了,她也不能乱收徒。
……
陈妙回去的路上,陈璇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一想到昨日在祭祖祠堂受得气,以及母亲急着让她道歉的样子,她就不想跟陈璇说话。
陈妙没接,但陈璇的微信很快就发过来。
「晚上你小叔要带女朋友回来吃饭,你也回来。」
陈妙看着那一行信息,眼睛有些酸痛感。
这么快就带回家了?
发展挺快啊。
她的心脏像是闷闷的给人揍了几拳。
她攥紧了手机,良久才逼着自己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
这么快就见家人,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领证办酒了?
他都要跟江韵结婚了,为什么还总是跟她拉扯不清的?
就在今早,他还说: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呵……
陈妙冷笑出声,心口刺刺的疼。
眼眶也微微泛红。
陈妙没有回信息,也不打算回蒋家去自讨没趣。
蒋爷爷反正都不喜欢她,她又何必凑上去。
陈妙无精打采的回到小区,她一直低着头走路,直到有人突然走到她身侧拍了下她的肩,她一愣,抬眸便看见司冶灿烂的笑。
他站在落日的光晕里,笑的纯良无害,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陈妙心里的陆可言。
她心头一动,而他挥了挥手,“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