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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43年3月初,天使军翻过唐古拉山进入吐蕃腹地后,又遭遇了几次小战斗,基本都是碾压而过。
三月的青藏高原,风很凄厉,发出一阵一阵的啸叫,疯狂的寒风掺杂着雪霰,向着满脸肃穆的军人们射去,击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又滚落在地上,地上已经有了两寸厚的积雪。脚踏在冰雪上,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高原风雪中,天使特战团将士们行进得很艰难,山巅、草滩、沟壑、土包全被积雪覆盖。
赵泉带领着一队人,在前边开路。赵泉觉得这里的雪显得格外洁白,白得令他简直不相信地球上还有这么洁净的东西,仿佛这雪都被水洗过似的,又觉得水都没有这里的雪干净。这里的雪要是被水洗了,说不定还会被水弄脏的。
赵泉抓起一把雪,他觉得青藏高原的雪比他们家乡的雪硬。他们家乡的雪抓到手里,冰冰的,绒绒的,给人很柔软的感觉。而这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异常坚硬,如抓了一把冰冷的砂石,揉雪团时在手掌里发出嘎巴嘎巴的碎响,响声也显得十分坚硬。
看看天色不早了,赵泉在观察点安下营寨。这是一个比较平坦的草滩,草滩上蒙了一层薄厚不等的积雪,他们清理出一片空地架好毡房。
这时,长孙皇后夏雪刚好带了欧阳倩几个人从后方骑马赶过来,赵泉带领的前锋探路队距离后方大部队大约6里地。夏雪询问了赵泉一些侦查情况后,围着毡房检查了一圈,说:“你们这样搭毡房不暖和。”
“陛下,为啥不暖和?”赵泉向皇后施礼后疑惑地问。
“你们的毡房下边漏风,火烧得再大也不管用。要在毡房外面用冰雪砌一圈围墙,既挡风又保温,这样才暖和。”
“陛下,你说用冰雪挡风还有道理,但让我们睡在用冰雪砌的屋子里暖和,我就搞不明白了。”宋二牛柱手拿着铁锹,没有动弹。
“陛下,你让我们把冰雪砌在毡房外边,我们在毡房里生火取暖,会不会把毡房外的冰雪融化了?”欧阳勇也有些疑惑。
“你们按陛下说的办没错!”赵锋带头铲了一下雪。
“现在的温度白天在零下二十多度,夜里达到零下四十多度,而结冰点在海平面是零度,冰雪砌的围墙有防风隔温保暖作用,用冰雪砌成的房子肯定暖和……”夏雪把科学道理讲出来了。
大家虽然听的糊里糊涂,不过都知道长孙皇后的神奇,?于是就卖力气地在毡房外边砌冰雪。高原缺氧,干不了几分钟,就觉得胸闷、头晕,眼冒金星、筋骨发软、耳朵也轰鸣起来。大家就停下挖雪,拄着铁锹,大口大口地喘气。喘上五六分钟,又去挖,挖不到五六分钟又得休息,工效极慢。
一个多小时后,毡房外的雪墙砌好了。夏雪让大家从雪地里捡回许多野牦牛粪,在石头围成的炉灶点燃。一会儿工夫毡房就充满温暖。
欧阳倩看到这种神奇的冰雪毡房里这么暖和,就不想回后方大部队寒冷的营地去了。她向夏雪撒娇想暂时留在前锋探路队里陪哥哥欧阳勇,夏雪无奈,只好让大家帮忙给欧阳倩也搭建了一个较小的冰雪毡房。
夏雪看到前锋探路队的营地基本没有问题后,就骑马返回后方大部队去了,在高寒地区夏雪最担心的是冻伤。冻伤分几个等级,轻度冻伤、严重冻伤、深度冻伤、死亡,冻伤到临近死亡的特点是四肢僵硬、失去理智、不能言语,再发展下去就是死亡。冻伤会导致部队大量非战斗减员,严重削弱军dui的战斗力。
夏雪返回后方大部队营地后,命令全军按照前锋探路队的办法搭建营房。虽然搭建这种营房麻烦一些,但冻得发抖的战士们进入这种雪墙毡房后,差点就被里边的温暖融化了,一个个钻进被窝睡了整整一晚还不想起床。
夜的黑暗渐渐淡化了,天空有了熹微的晨光。灰黑色的雪变成了灰色,浅灰,灰白,淡白,雪白,当感到雪色刺眼时,天色已大亮了。
赵泉下了好大决心才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穿戴好后,慵困地走出毡房,清新但又刺骨的冷空气立即包裹了他。使他周身打颤,又使他精神一振。极目望去,没有一丝人为的痕迹,满目全是没有一点杂质的雪白。心中不禁感叹:“没有人迹的地方真干净啊!”
天晴了,被风雪掩蔽了多日的太阳出来了。天也蓝得出奇,蓝得没有一丝杂色,像被风雪擦过一样,显得那几朵云也出奇的洁白,像地面上的雪浮上了天空。太阳出奇的浑圆,阳光照在雪地上,放射出刺眼的光。赵泉感觉到眼睛痒痛流泪,这是雪盲的前兆。他取出夏雪专门为这次远征配发的墨镜戴上,青藏高原的天一下子黑了许多,眼睛的刺痒也减轻了许多。
……
天使火器军团继续向吐蕃都城逻娑挺进。
两天后,天刚蒙蒙亮,赵泉早早就起来了。帐房里的气味太难闻了,何况战友们还在睡觉。于是,赵泉就慢悠悠地散步,观察四周的景色。尽管到青藏高原好多天了,但成天忙于执行任务,没有闲心欣赏风光。哦!青藏高原的冬季真美,极目望去,四周的山全是银装素裹,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在东方的山巅上托起了一小溜血样的太阳,在雪色的世界分外娇艳。太阳一丝一丝地扩大,一小溜,一小半,一半,一大半,终于一个浑圆巨大的火球挣扎出雪山的搂抱,升腾至雪山之巅,青藏高原就充满了太阳的光辉。
“真漂亮,真伟大!”赵泉不由感慨起来。
“什么真漂亮?真伟大?”这时欧阳倩也从她的小毡房里钻了出来。
“黄羊!”欧阳倩忽然尖叫了一声。
赵锋、欧阳勇等人也都闻声从毡房里迅速钻了出来。
他们顺着欧阳倩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四五只黄羊,在仰着头观察什么。这里的黄羊多极了,他们天天都能看到,多的二三百只一群,少的几十只一群。赵锋告诉他们,黄羊在青藏高原到处都有。它们跑得极快,在所有的野生动物中,谁都跑不过黄羊。但是,狼是黄羊的天敌,一只狼一年要吃三四十只黄羊。赵锋还告诉他们,黄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黎明一泡尿。每天清晨,它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撒尿。撒尿时一动不动,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要把尿撒完。这便给了狼可乘之机,狼在夜晚盯上了黄羊,在它们附近耐心地潜伏下来,清晨黄羊撒尿时,狼就冷不防地冲上去把它们咬死,吃掉。
他们再看那几只黄羊,体长有一米五左右,高足有一米,土黄色的毛、肚皮发白、脑袋小巧玲珑、有两只短短的角、脖子细长、尾巴朝天翘着,背对他们的那只黄羊的尾巴是白色,很漂亮。它们都仰着头在睇视他们,好像不是很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