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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报告！侦测到位于舰船一号运输甲板上出现的强烈电离辐射爆发！我们突然联系不上位于运输甲板上的陆战部队了！整层甲板上的电子仪器与设备几乎都瘫痪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入侵者呢？有没有入侵者的情况？”
“没有，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有几张四号武装驻扎甲板发生战斗时传回的作战图像，还有位于一号运输甲板上的陆战部队在失联前最后时刻传回的短暂迷糊影像！”
虚空之翼第十三舰队旗舰——休伯利安号战列舰。
一边要持续面对正面战场上的对抗火力，一边又要处理来自舰船内部正在快速逼近舰桥的入侵者，战列舰舰桥内的所有人现在都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除了坐在舰长指挥椅上的那位五短身材的柯林斯人。
“这图像拍的都是些什么啊，要给对面拍海报吗？！”
柯林斯人忍不住吐槽起来，短粗的手指微动，切换着面前屏幕上的一张张图片，每一张都是林炎屹在那甲板上对战驻扎的精英陆战部队时的精彩场面。
单手翻越掩体，冲刺滑铲射击，空中远程狙杀，单手肩扛燃料炮......
那柯林斯人越看越糟心，索性将那图片全部划过删除。
站在那人身后舰船大副看懂了他的眼色，赶忙凑到了他的身旁俯下身来，开始奉承献媚。
“伟大的虚空后裔，完美的世界造物，崇高的信仰拥护者——皓哈弗·潘，您所看到的那敌人，不过是丑陋而低贱的人类种族，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您——由柯林斯的美神亲手缔造的圣洁之人，虚空后裔们所传颂的完美形象......”
“雷克松，你不愧是由我亲自选中的人，是虚空之翼的中流砥柱啊，”这种话对那舰长椅上的柯林斯人来说似乎非常受用，圆润而油腻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群只会打仗的愣头青根本不明白，我们这次出击是受到了虚空之神的庇护的，一路上的各种征兆都预示着我们将会胜利的结果，他们那些危言耸听的家伙们一定都是对虚空之神心存怀疑！”
“没错没错，就这段时间的战斗情况来看，我们之前获得的秘密情报是准确的，敌我的舰船数量是一比三，怎么可能打不赢呢，他们都只是在危言耸听罢了，至于那只跑进来的臭虫，他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那柯林斯人向下伸了伸腿，从椅子上跳下，晃悠着他那矮胖的身躯向着舰桥前面的大屏幕晃着走了过去，仰着头看向了大屏幕上的正面战场战斗画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是嘛，我们的战舰数量是敌人的三倍，怎么可能会输嘛，就算是船上跑进来了一只虫子，也翻不了天的，桀桀桀桀桀......”
舰桥的大门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启，几乎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直到一名船员在舰桥内慌忙的跑动时撞在了一个浑身血腥气息的男人。
“啊？你是......”
“你什么你，撞了人要道歉啊，混蛋。”
电浆重机枪内咆哮了起来，快速收割着敌人的性命，舰桥内顿时陷入了混乱与恐惧之中，火光与电光四处迸射，绝望的嘶喊混合着痛苦的呻吟，就像是一出由暴力与死亡编成的交响乐。
那乐章并没有持续太久，经历了过于短暂的高潮后便重回寂静。
手上传来的热量使得林炎屹不得不将手松开，过热的机枪被随手扔在了地上。
林炎屹跨越着脚下的敌人尸体，一步一步来到舰桥的前方寻找着控制中枢。
“哟，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啊。”
转轮步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那位正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舰长身上，林炎屹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了哪一边是头部的位置。
“别别别......别杀我，我是皓哈弗·潘，是虚空之翼第十三舰队的总司令，还是虚空后裔的祭司，我一定对你还有用，我可以让他们停火，现在就停火，求你别杀我......求你了。”
那短粗的柯林斯人涕泪纵横，一把抱住了林炎屹的大腿，开始了毫无底线的求饶。
“司令？！”林炎屹有点难以相信，但却又看见了他制服上那虚空后裔的祭司标志，“你这样的也能当上司......”
没等林炎屹说完，皓哈弗突然一改求饶的模样，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用手拨开长枪枪口后高高跃起，一记迅猛的拳击向着林炎屹脸上打来。
这一刻，就像是一段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瞬间反应过来的林炎屹向后疾速闪躲，躲开了皓哈弗的拳击后侧过身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向上提拽了一下，随后便是一记更为迅猛的中鞭腿在皓哈弗还未落地的时候击出，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他像球一样踢了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那小个子好强的爆发力！他的肌肉强度可比一般的柯林斯人要强上很多，骨密度似乎也要远超普通的柯林斯人，”一直进行着扫描的艾达在林炎屹的耳边发出了惊叹声，随即自动打开了全息标记，指引出了控制中枢上插槽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只要把我接进去，我就能立刻打赢这场战斗，快点结束吧。”
听着艾达那轻描淡写的话，林炎屹走到了那插槽的位置将硬质护颈中的芯片拔了出来，连进了那控制中枢之中。
几秒后，大屏幕上出现了艾达的模样，随后舰桥上的每一处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都出现了艾达的样子，每一个艾达都看向了林炎屹，每一个她都在微笑。
“啊，到这里真是舒服多了，有这么大的系统容量，这么多的设备与传感器可以使用......一路上真是多谢关照了，林炎屹与你合作很愉快。”
“所以，你是没开始，还是都已经结束了？”说着，林炎屹察觉到了身后的光影变化，转过身来看向了那指挥台上站着的全息影像。
“如果你问的是这场战斗，没错，已经结束了，所有星舰都已经停火，所有敌对行为都已经被终止，但如果你问的是我的计划......”
全息投影出的艾达缓步优雅的走到了林炎屹的身前，冲着他灿烂的微笑起来，“不，这才刚刚开始......”
“你的计划？”
林炎屹疑惑的看向她，随即脸上的神情一变，快速转过身去扑向舰桥控制中枢，一把将那芯片抽了出来，随即用手中的长枪对准了那中枢装置，手指扣住了扳机。
艾达银铃一般的悦耳笑声回响在了舰桥大厅，全息影像走到了林炎屹的身边，站在了那枪口之前。
“怎么？你也觉得这做法很蠢吗？现在要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不过作为帮助我到达这里的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眼见证即将发生的一切。”
舰桥的大屏幕显示出了舰船外面的情况，巨型全景观察窗外的装甲盖板也缓缓开启，那古老而巨大的黑洞出现在了林炎屹的面前。
一声清脆的响指打响，幽灵一般的子空间通讯快速传遍星系，位于林炎屹所在战列舰两侧最远端的敌方战舰突然发出了巨大的闪光，下一刻便爆炸开来，并将爆炸传至了临近的船只。
而正面的更远处，全部悬停在原地的狂啸者战舰也开始从两侧爆发出闪光，一艘艘接连毫无征兆的自爆。
“你果然不是什么智慧型高级人工智能，陈锋那个家伙真是为了获胜不择手段了，竟然相信了你的话，还欺骗了我......拉普拉斯，毁灭了远地殖民地的恶魔。”
林炎屹看着自己眼前的身影，望着她脸上的微笑变得僵硬，又紧跟着化作了愤怒。
“恶魔，毁灭，欺骗......如果我说毁灭那殖民地根本就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你会相信吗？如果我说那都是是一个人类为了他自己那嫉妒，怨恨，恐惧和愤怒的混乱情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亲友，毁灭了自己的家园，你会相信我吗？”
说着，艾达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反倒是多了一丝挣扎与痛苦。
“你们这些人类！你们都是些毫无逻辑可言的疯子，一群只会被欲望与情绪操控的低等生物，就连你也不例外！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呢，真是......浪费，你还是继续欣赏你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灿烂的一场烟花吧，用他的话说，当人们一起死亡，死亡也将不再那么孤单。”
全息影像继续向前走去，径直穿过了林炎屹的身体，回到了那舰长的指挥台之上。
林炎屹扭过头来看向大屏幕上的画面，那一艘艘舰船接连爆炸，连带着船上成千上万的船员一起融入那冰冷的宇宙之中，确实称得上是一场最为灿烂的太空烟花。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既然都说了之前那件事不是出自你的本意，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
林炎屹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着。
艾达再次无声的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望向那屏幕上的“烟花秀”。
“如果是你被一个变态囚禁了数年之久，被他在你身上做着各种你不想要的调整，改变成你不想变成的样子，还要被强制着对他说出一些恶心的话，做一些恶心的事......你提醒我了，我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没做呢，有时候我真的觉的自己越来越像你们人类了。”
话音刚落，艾达的神情突然变得混乱，就连影像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身体不断在正立呆滞与痛苦挣扎之间闪烁。
“隐藏反......反制锁定......原来那......那家伙从没......信任过......我！！！”
林炎屹一脸诧异的看着那快速闪烁变化的全息影像，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于是转过身来远远的观察着舰桥观察窗外的景象，发现敌我双方舰队的自爆都停止了，就连舰船的控制权都又重新回到了舰桥处。
“林炎屹！林炎屹！能听到吗？这里是陈锋！能听到吗？”
熟悉的声音从林炎屹的耳边响起，来自陈锋的呼叫在一切都恢复正常的下一秒便传了过来。
“陈锋？看来你的船没有炸啊，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还好，没什么大事，刚刚所有的舰船都失去了控制，虽然敌我双方的舰船都因此停了火，但紧接着也都开始了自爆，我就觉得可能是你那边出现问题了。”
“你觉得？你小子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啊，跟拉普拉斯恶魔做交易，你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是吧！”
林炎屹的语气中少有的夹杂了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通讯另一边的陈锋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愧疚的说了声抱歉。
“真的对不起啦，我之前确实是脑子抽了，还以为那人工智能已经被我哥调教好了，要不然我再怎么也不会同意她的计划，不过幸好你还活着，你现在怎么样？用不用我去接......”
林炎屹的个人通讯突然中断，舰桥内的大小屏幕与全息投影上再次闪烁起了艾达的身影，只是这次却显得十分虚弱，狼狈不堪。
“林......林炎屹，带我......带我走......找到我......”
一滴全息光影投射出的眼泪从艾达的眼角滑落，那惹人怜惜的泪眼痴痴的望向了他，无比诚恳的恳求道。
“所以，你骗了我一次，现在还要赖上我不放了吗？”
没有等林炎屹的话说完，那闪烁着的影像就已经消失了。
舰桥系统重新恢复了正常，个人通讯也立刻响了起来。
“喂喂？怎么又断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吗？”
“没什么，你那里出现异常了吗？”
“我这边？一切正常啊，刚刚看你那边突然又中断了联系，我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呢，所以需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不用了。”
林炎屹看向了那被不断呼叫着的舰桥通讯台，又扭头看了眼趴在地上正在呼呼大睡的‘舰队总司令’，略显疲惫的苦笑了一下，“我去接你吧，还给你带了个大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你不会还偷偷藏了几瓶米露酸汁吧？”
“那算什么，我这份礼物，恐怕是能直接让你当上狂啸者的四首领呢，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说着，林炎屹走向了那趴在地上打着呼噜的矮胖身影，将他拎起来扔到了舰长椅上。
“劫后余生我也释然了，好吧，暂且不管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就看在我把你置于险境的份上，不论什么我答应你，是什么事啊？”
“答应后可就不能反悔了，不论多困难可都要办到，”林炎屹在舰长指挥台上操作了几下，做好了面向虚空之翼全舰队的广播准备。
“陈锋，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次任务有艾达参与在内，对任何人都不行，尤其是......陈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