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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捷径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公历四月底的洪都，正是天气最好的时节，沈家庄园的草地一片碧绿，各种各样的花木姹紫嫣红。
别墅天台上种了不少花儿，在争奇斗艳的同时，在空气中传播着芬芳香气，气息沁人心脾。
凌霄坐在摆放着围棋的石桌前，坐着对面的赫然正是沈暮云。
是的，他回来了。
昨天下午，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几经转折总算回到洪都，只不过他现在的住处不在沈家庄园。
昨晚他住在天骄一品的家里，没想到一大早就接到沈暮云的电话，说是有事让他过来一趟。
难道师妹找自己就为了下棋？
就她那棋艺不是找虐么？
其实，昨晚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在想夏威夷之行的种种，在想接下来的种种。
首先就是，夏威夷之行无意中巧遇安月臻，当时他在惊讶之余，内心是非常排斥跟她同行的。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如果此行没有安月臻的话，他们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就此死在那个陌生岛屿上。
为什么？
很简单。
面对曹洪那种神奇的偷袭能力，一行二十多人之中，绝大多数人连做出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就凭他和沈暮云、姜如仙三人，根本不可能打赢曹洪，更别说对他造成重创。更进一步，如果曹洪相对他们处于上风，自然不会有后续的对话，强者会给弱者坐下来谈话的机会吗？
可以说，安月臻的存在与否，直接关系到他们一行人的生死，关系到能否拉拢到，曹洪这么个重量级杀手锏。
当然，这件事已经落下帷幕了，不会让凌霄觉得烦心。
真正让他难以面对的，是通过赛纳得出的结论——舒妍竟然跟血族在一起，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愤怒。
痛心。
在初期的各种负面情绪之后，他意识到另一个重要问题。
血族通过赛纳掌控的杀手组织，试图把他铲除消灭，不久前赛纳终止了委托，血族那边会怎么做？
终止对付他的计划？
当然不会！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刀杀人，可目前的情况很明显。
地球上那些上古强者，跟魔族的战争持续了万年，却都始终没有占到上风，可见当科技发展到某种高度，将会拥有无法想象的威力。
赛纳的那个组织，就有着比现今地球强得多的科技，凌霄不止一次亲身体验到，那种科技是多么可怕。
可是……
连这么一个强大无比的组织，都放弃了血族给出的重金委托，血族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说白了，血族很难再用金钱雇佣到，能够对凌霄造成威胁的组织。
这种情况下，血族会亲自操刀！
没错！
昨晚他一直在发愁这个问题：诚然，血族在欧洲始终被神圣教廷压制，但这不表示血族很弱小。
相反，能够跟神圣教廷争斗千年，都没有被彻底消灭，血族的实力有目共睹。特别是在迎回始祖之后，血族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当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要全力以赴杀死一个人……
凌霄还没自大到认为，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或者上清道宗的实力，能够抗衡整个血族的程度。
一旦血族亲自动手对付自己，将会比赛纳的组织更危险！
“你输了。”沈暮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情况？
看着陷入死局没有转圜余地的棋局，凌霄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输了——他的棋艺可比沈暮云强得多。
“你心里太乱太不冷静，要不然也不会输给我。”沈暮云瞄了他一眼。
“师妹，你找我不会是为了下棋吧？”凌霄苦笑道。
“你在担心血族吧？”
“是。”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沈暮云反倒比较冷静，她轻笑道：“诚然，我们远不是血族的对手，但你应该明白几个问题。”
其一，血族要面对神圣教廷的压力，绝对不会为了杀他一人，动用整个血族的力量，毕竟血族最大的敌人不是他。
其二，这里的炎黄。
血族为什么要假赛纳之手杀他？
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因为要顾忌到炎黄。
一旦血族亲自对凌霄动手，很可能牵扯到东西方实力的对抗，一个神圣教廷已经让血族焦头烂额，血族不可能傻到再树强敌，因此即便血族要对付凌霄，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出动太多人马。
“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抗衡血族，彼此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但是——由于神圣教廷的缘故，血族不可能动用太多人马，血族又忌惮炎黄，不可能大张旗鼓，所以他们所动用的人手不会太多。”
沈暮云满脸自信，轻笑道：“我们不算太强，但毕竟不再是以前的上清道宗，我们在洪都的力量一点都不弱。只要血族的人马不太多，想要占到便宜可不容易，何况他们可没有什么高科技，没本事像赛纳那样，随时随地毫无征兆的突然袭击。”
她的分析有理有据，倒是让凌霄的担心少了几分：“这倒是……对了！你找我过来不会是为了安慰我吧？”
“针对赛纳的行动，你为什么不让国家力量，或者道门其他各派参与？”沈暮云笑眯眯的问道。
“你不会不知道吧？”凌霄有些讶异。
师妹的聪明他是知道的，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肯定明白。
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付魔族，赛纳的科技很可能起到重要作用，他必须掌握这些科技。
不过人总是自私的。
尽管获得这些科技的初衷，是为了对付外星魔族，但他还是希望这些科技，仅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沈括是他这边的人，依靠沈括才找到赛纳的老巢，这次出动的人马又都是他的，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独享这些科技，而不是让科技资料归由整个道门——师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
“我知道，所以……接下来呢？”沈暮云继续发问。
“这个简单，我都想好了。”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赛纳那家伙不能完全信任，他在后续的开发中，只是起到提供科技资料等作用，真正的操作不能让他主导，至少不能让他一个人控制。至于沈括，我也不能绝对放心，毕竟他还不能算是我们的人，所以我打算让霓裳加入——她不是对科研什么的感兴趣吗？由她和沈括一起工作，赛纳处于辅助位置，这样就不担心有问题了，你觉得呢？”
“赛纳掌握了很多科技资料，他研发出来的只有极少部分，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资源，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已经说过了。”
“那么，你知道从一份文字性的资料，把科技变成实物，需要投入多少东西吗？”
“这个……”
“另外！”
沈暮云盯着他，沉声说道：“你要想独占这些科技，就不能动用国家的资源，否则其他门派有理由，让你把资料交出来共享。也就是说，你要组建规模惊人地科学家团队，你要拥有大量的基础材料，你还必须从零开始，制作出大量生产线——你知道一切从零开始又多难吗？”
凌霄对科技的了解实在有限，他只想到由谁负责研发，却由于对这方面了解不足，根本没意识到这些问题。
“啊……那怎么办？”凌霄呐呐道。
“不能动用国家的资源，就只能依靠你自己的能力。”
“什么意思？”
“那些科技最终的成品，是一系列机械化的东西，比如武器甚至是战舰。所以，你需要物理、化学方面的科学家，你需要顶级的机械工程师，你需要大量工业生产线。这一切从零开始会困难重重，花费的时间、金钱、精力难以想象，不过……现在你有一个摆在眼前的捷径。”
“捷径？”
“周韵慧！”
沈暮云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沉声道：“你知道浩海重工是干什么的吗？这个集团就是生产和研制，各种重工业机械的，甚至偶尔还外包军方的部分项目。浩海重工有大量物理和机械工程专家，有生产和研发重工业设备的经验、厂房、器械，如果他们参与进来，整个进程会大幅度缩短。”
听她这么一说，凌霄不由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好，那我现在就去找周韵慧……”
“你能相信她吗？绝对信任的那种？这些科技的关系极其重大，你能把它托付给一个外人吗？”
“这……”
凌霄当即傻眼了，半晌后他突然回过神，怔怔地看着沈暮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早就布好了局，一步步把我引进去——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如果她不是外人，那你就可以放心了。”沈暮云耸耸肩膀道。
“什么意思？”
“把她变成自己人啊，比如……把她变成上清道宗弟子。”
沈暮云露出怪异的笑，说道：“如果仅仅只是上清道宗弟子，你还是觉得不放心，也可以把她变成……更亲密的关系。”
“师妹，你……你是在教唆我，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凌霄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暮云。
“没有什么事，比你说的那件事更重要，不是吗？”
“你知道那是什么事？”凌霄大惊。
“我怎么会知道？”
沈暮云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但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你把降妖除魔当成自己的天职，为此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就好像舒妍跟血族在一起，哪怕你爱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可是，你为了我所不知道的那件事，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赛纳变成鬼物——比修道者天职更重要的事，我想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