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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沈暮云的感慨
地球表面积超过70％是海洋，而在这占据高达70％的蔚蓝之中，太平洋就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
换言之，单就一个太平洋已经占据了，整个地球表面积的35％，这是何其广袤的无垠水域？
其实，别说那浩瀚无边的宇宙，仅仅地球内部就有绝大多数区域，是人类所没有探索过的。
人类聚居的地方，在陆地中都只是小部分。
还有大量人迹罕至的荒野、深山、沙漠，更有面积远超陆地的大海，至于这颗星球的内部就不用说了。
人类，何其渺小？
面对无比宏伟的自然景观，人们的渺小感更明显：比如站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下，又比如此刻的凌霄一行人。
放眼望去视线所能及的范围内，只有无边无垠的湛蓝——湛蓝的天空和湛蓝的海洋连成一片。
很难找到其他东西。
没有岛屿，自然也就没有花草树木，所能看到的就是海洋：这里地处太平洋中央，几乎不太可能有船只来往，是绝大多数人类无法触及的深海区，受到破坏和污染的可能也降到最低。
游泳吗？
当然不是。
两天前，为了不被北美一路追踪，又要保住赛纳的命，凌霄不得不把赛纳人为变成鬼物。
可是，接下来却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变成鬼物后的赛纳，失去了对空天1号飞行器的控制权，一行人不得不从空中跳落深海逃命。
一来，北美的科技远远比不上赛纳所掌握的；二来，虽然有北美巫师存在，但很明显只是碰巧，那么短的时间内，北美修炼势力不可能倾巢而出，因此一行人通过深海潜行的方式，并不是很困难的就逃脱了追踪。
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事发地点足有上千公里，就算北美再怎么强大，也已经不可能追踪至此。
跟东洋之行情况不一样。
当初凌霄一行北上鄂霍次克海，天气极冷海面完全冰封，再有伊势神宫倾巢而出的搜捕，只能在海底一路潜行。
这次不同。
几乎处于近赤道区域，尽管海洋气候不会太炎热，但绝对不会冷，而且北美方面行动仓促，还没来及派出修炼者围捕，他们就已经逃出军方的阵势，此刻已经不需要隐藏在海底了。
当然，如果只是凌霄为首的上清道宗人马，大家还是只能在海底潜行——利用避水符在海底潜行，总比游泳省力气得多。
要知道，这里地处太平洋中心区域，四面八方离陆地都非常遥远，游泳还不得把人活活累死？
可是有了蛊王大人，不仅不用游泳，连潜行都不需要了。
鲨鱼！
是的，你没有看错！
二十多人竟然各自骑着一条鲨鱼，在海面上飞速前进着，哪需要耗费半点力气？
这是苗疆特有的能力，就像当初青芜操纵蛇虫鼠蚁，操纵大量毒物一样——苗疆擅长驱虫驭兽之术。
这些鲨鱼受到姜如仙的控制，绝对不会有伤人的可能，反而变成了最拉风的坐骑。
深海之中大型鱼类众多，每当坐下的鲨鱼体力不支，蛊王大人立刻就会在附近，重新找来诸如鲨鱼、鲸鱼这些大型鱼类，仿佛随时随地更换马匹的驿站，让逃亡之路变得无比轻松。
相比东洋之行的逃亡，这次不仅长途跋涉变得省力，而且不存在迷路的问题。
有了上次前车之鉴，凌霄早就在吊坠储物空间，准备了专业定位装置，完全不担心找不到路。
计划很简单。
骑着鲨鱼前往大陆找到机场，再进行伪装搭乘客运航班。
事发地点接近太平洋中央，距离最近的大陆是北美，这条路边直接被排除了，距离次之的大陆是一路向西前往东洋，这条路也被否定了，剩下最安全的行程就是，穿过赤道从北半球前往，南半球的澳洲海域。
不一定非得去澳洲，以澳洲为中心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型国家，只要有飞行交通工具就可以。
比如，距离更近的马绍尔群岛。
“师兄，干杯！”
李贺一手抓着屁股下面，那头虎鲨的鱼鳍，另一手拿着一瓶啤酒大笑。
“太爽了！”
崔明浩到现在都抑制不住兴奋，双腿夹住大白鲨的背，大喊大叫：“骑着鲨鱼在海上飙，这可比飙超跑拉风多了，哈哈……这辈子活得不冤！我是不是该拍张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里装逼？”
马建宇瞄了他一眼，撇嘴道：“如果你不怕被北美发现端倪，别说拍照片，拍录像都没问题。”
“伍德，接着。”凌霄远远跟李贺干了一杯，顺手把一瓶没开的啤酒，丢向二十米开外的伍德。
“人，真的很渺小。”跟凌霄并行的沈暮云，突然忍不住感慨。
“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凌霄一愣。
“你不觉得吗？”
沈暮云放眼看向，周围一望无际的蔚蓝，低声说道：“从古至今，一个又一个国家和王朝消亡，不同国家、不同人种、甚至是同一个国家人种内部争斗不休，但一切跟眼前比起来算什么？”
人类占据的领土有多大？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确实是极其广袤的土地，然而即便在地球上，土地不也只占了三分之一吗？
亿万人类跟这片汪洋相比，都跟蝼蚁一般微小和孱弱。
而地球，在无尽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
沧海一粟！
不值一提！
听到沈暮云的感慨，凌霄心情竟然有些黯然。
是啊。
哪怕是人类和魔族的斗争，相比无垠宇宙又算什么？
人类也好魔族也罢，实在太过于渺小了。
宇宙无边无际有亿万光年，有着数以亿计的岁月，纵然是人类追溯的悠长上古，相比亿万年也如昙花一现。
跟宇宙的无边无际和悠长岁月相比，凌霄突然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从前经常会想一个问题……”
沈暮云笑了笑，说道：“人们常说宇宙无边无际，可是……任何东西不都应该是有边际的吗？不可能存在无边无际，可如果有边际，我们所认知的宇宙之外又是什么？曾经听说过一个理论，说是对于我们而言广袤的宇宙，或许只是巨人手中的玩具——那我们不也是玩具了？”
凌霄对天文知识了解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接受现代教育的沈暮云。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
震撼！
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宇宙之外是什么？
或者宇宙只是巨人的玩具，而人类……
不！
如果整个宇宙都是玩具，渺小的人类完全会被忽略不计，纵然地球乃至太阳系，都只是玩具上的一个小小细胞。
凌霄赶紧用力摇摇头，抛开这种越想越扯的思维，苦笑道：“师妹，你这种想法很容易让人悲观，觉得人生完全没价值了。”
“觉得人生没价值，不还是因为我们太渺小？”沈暮云轻笑。
“事实就是我们确实很渺小，这根本没办法改变啊。”
“为什么不能改变？”
“怎么改变？”
“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看清整个宇宙。”
“你……”
“好啦，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沈暮云笑着耸耸肩膀，撇嘴道：“人类还是太渺小了，怎么可能看清整个宇宙？这种想法确实太疯狂了。”
今时今日深处茫茫大洋之上，沈暮云突然发出这么一通感慨，说出那么一句当做玩笑的话。
岂不知，在今天看来无比虚幻的玩笑，日后竟然一步步变成真实。
直到那一天凌霄才明白，原来人类真的可以很强大很强大，强大到足以看清万物本源……
突然！
手里拿着一个仪表盘，时而看上一眼的姜如仙，脸色莫名其妙一片愕然。
那是仪表是凌霄放在储物空间，用来连接卫星的定位系统：姜如仙用苗疆驭兽术，驾驭这些鲨鱼成为大家的坐骑，当然要时刻掌握和调整方向，这样才能准确无误的前往预定地方。
“定位系统出问题了。”她大声喊道。
“怎么了？”凌霄一愣。
“不知道……”
小女孩皱着眉毛摇头，显然搞不清怎么回事：“各项数值不断乱跳，就好像……受到某种干扰了……”
沈家二小姐是个科学迷，她露出不解的神情：“不可能吧……这是直接连接卫星的，跟指南针这类依靠地磁指向的设备不同，几乎不可能受到干扰，除非卫星出了问题——难道北美发现我们，攻击卫星了？”
“真要是发现了，早就攻击我们了，干嘛多此一举攻击卫星？”玄月觉得她的想法很不妥。
“那……”
“前面！前面有个岛屿！”凌霄突然指向左前方。
“难道那岛上……”
不等沈暮云把话说完，惊人地一幕出现了。
在大海里视线不受阻挡，即便普通人都能看到很远，以凌霄他们这些人的目力，那就更不用说了。
岛屿不同于一般的小物件，离着很远就能看到，因此当凌霄第一时间发现岛屿时，说明岛屿刚进入目力范围内，这个距离肯定是非常遥远的。然而，就在沈暮云的话说到一半时，原本在视线中还很遥远，甚至隐约不清的岛屿，突然间变得清晰了很多，在视野中的面积也明显增加。
这意味着什么？
显然，这表示距离拉近了。
问题是……
这种距离拉近没有过程，就是在那么一瞬之间，距离好像凭空缩短了一大截——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