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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节 出函谷老子化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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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

    其时,乔达摩悉达多王子见那生老病死人间之苦,得了老君的点化,已经动了出家修行之心。只是此时王子心中依然有红尘孽障在,舍不得王公贵胄的身份,更舍不得妻儿老小的天伦之乐。虽被玄都*师说动了心思,也迟迟难下决断。老君早已料得如此,只是时机未到他也不做干预。眼看耶输陀罗王妃肚子一天大过一天,那临盆之日也越来越近,王子心中却也越来越焦急,因那修梵行的沙门修士曾说,到他子嗣出生的时候,便是他决断是否出家的时机。

    按照惯例耶输陀罗王妃应当回拘利城娘家待产,只是那一日王子出游,在北城门遇到沙门修士的事情被报给了净饭王。自从乔达摩悉达多王子娶妻之后,净饭王以为王子醉心家庭之乐,他也就不再忧心王子出家的预言,却听人报说王子在路上与修行人讲谈除却生老病死之事,陈年的旧烦又涌上心头,他生怕耶输陀罗王妃这一回到拘利城,王子身边没了约束,便要起那出家的心思,就下令破例让耶输陀罗王妃在王宫之内待产,要王子亲自服侍以示亲厚。

    其实当时的天竺国内,男尊女卑十分严重,即便夫妻之间再怎么的恩爱,也不能违背天律将待产的女子留在家中。净饭王此令一下便引来诸多的非议,只是净饭王一心想要将王子留在身边,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这一道命令果然奏效,王子与王妃本就恩爱,王子看自己的妻子要承受这分娩时的痛苦,心中十分不忍,日夜服侍在旁不肯懈怠。只是眼看心爱之人在孕期内要忍受这常人难忍的痛苦,心中不免又发感慨——“纵有荣华富贵,也难摆脱这生老病死的无常苦难。”

    乔达摩悉达多王子已经发心到如此地步,便只需他人再助一臂之力,就能叫王子决心出家。这一日耶输陀罗王妃已经安睡,王子也卧在一旁昏昏入梦,恍惚就听身边有人叫嚷说王妃不好!王子猛然惊醒,便看周围医生产婆站了无数,都把王子拦在的外边,王子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念头,只怕这些人将王妃围在当中,必然是因为王妃产儿不利!直急的他满头满脸的都是汗。便那医生说道:“产时大血,恐怕止不住了!”那男女仆妇都叫喊起来,就看那止血安产的药品流水一样的被送到人群里面,而那王妃正在当中痛苦喊叫。

    王子心中骇然已极!心念王妃安危,却又挤不进人群里面,只好在外面不停呼唤王妃的名字。这便闹了整整一夜,连净饭王都被惊动,一夜过后噩耗传来,王妃因生产不利,失血过多,便是母子两人的性命都没有保住。王子听闻如同五雷轰顶一样,一下子昏厥了过去,自此王子茶饭不思一病不起。这朝中不能一日没有主事之人,净饭王无奈,只好放下安乐王的身份,再重新回到朝野之中,亲自打理朝政。

    忽闻那拘利城竟然叛乱,城主善觉王发兵来讨。迦毗罗卫城已经百几十年不曾动过刀兵,却不知道那善觉王发兵又为的何来?善觉王写来战书,说的是要为他的女儿讨公道,只因净饭王为了留乔达摩悉达多王子在自己身边,使他不生出家的心愿,便下令让耶输陀罗王妃留在迦毗罗卫城王宫之中。此令虽然使夫妇两人都十分高兴,却惹的拘利城城主善觉王十分不满,以为净饭王破了神律,会招惹来不幸。之后耶输陀罗王妃因难产而死,善觉王自然将此等大不幸归咎于净饭王不尊神律之上,因他痛失爱女,又恼怒净饭王不尊神律,不敬神明,便亲自带兵来讨伐自己的亲家。

    净饭王作为一国之主,并不想和善觉王动刀兵,便派使者去讲和,谁料使者刚到善觉王阵营之中,便被处死,善觉王表示不愿意和不尊神明的人谈和,执意要开兵见仗。净饭王无奈,只好引城中人马出来迎战,亏得他一把年纪,还要满负披挂,持刀跨象亲自上阵。

    此事本是乔达摩悉达多王子的职责,因他释迦一族乃是刹帝利的阶级,为神明的武士,这王子便是国内兵马的元帅,此时王子卧在病榻之上,哪里有力气出宫征战?只好不断要人去探查战场情况,那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时你方占优,一时我方处上风,引的王子在病榻之上真是坐卧不安,心系父王在战场之上的安危,急的他心肝纠结,急的他五内如煮。

    这一仗打的时间可真不短,从清晨破晓一直打到日落黄昏,双方兵将各燃火炬,连夜挑灯又战在一起。一边兵将大骂迦毗罗卫城中不尊神律不敬神明,配不上释迦的族号刹帝利的种姓,一方兵将大骂拘利城不尊王上,不守臣忠,心存篡逆,乃要受天谴。双方互不相让,一夜之间死伤无数,那军卒,战象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罗泊提河也都染得通红。

    王子在宫中好似油锅上的蚂蚁,一旁侍卫忧心王子身体,不断的劝慰,王子这才勉强睡了过去。王子这一睡,就觉得眼前飘飘忽忽来了一人,眼看他须发之上全是鲜血,满身的披挂也已经破碎不全,手中传令的大刀折为两段,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乔达摩悉达多王子的生父净饭王。净饭王两眼含泪,只看了王子一眼便不见了踪影,王子大叫一声痛哭着醒了过来,一旁侍卫不知是什么缘故,王子便说梦见父王满身是血来到宫中一闪而逝。一众侍卫知道这是大凶之兆,可顾虑王子身体,都不敢说破,只道说梦是人心头所想,全是因为王子太过忧心,才有这样的噩梦。

    只是王子心思聪慧,他怎不知道这是凶恶的征兆?果不其然,到了天明时分,便有人回来报告说净饭王已经战死于城外。听闻如此噩耗,王子仿佛被人掀开头顶骨,一盆冰水直浇了下来,连月之内,丧妻之痛,丧子之痛,丧父之痛接连而来,怎能不叫他心肠寸寸碎裂,就看他一口气猛吸进肚里,噗一声就呕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