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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扫把星啊？”嗖的一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定睛一看，周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边，笑呵呵得问道。
“我擦！”刘帅差点喊了出来，话到嘴边硬是捂住了嘴巴压低了声音，看看周围并没有人看这里，才继续说道，“我说周大神仙，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后能不能提前打一声招呼？”
“刚刚不是有嗖的一声么？还不算招呼？”周源依旧笑着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龙飞布下的幻境，点了点头，“你也别怪我，这不一天都在和张驰航先生入世学道么——龙飞你这幻境不错，但是只能避免外面看到我们这里的动静，无法屏蔽声音，如果我们说话声音大一些，外面就很容易发现，或者外面一旦引起争斗，茶壶凳子什么飞过来，还是容易误伤到我们——”
龙飞点点头，正要说话，周源却伸手一指，这水纹一般的幻境突然闪出五彩斑斓的光晕，这光晕一连闪过三次之后，随后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浩宁看周源神神叨叨的一指，却除了光晕变化之外没有任何反应，禁不住想问他这一手在搞什么鬼。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浩宁知道服务员虽然在外面看不见幻境内几人的动静，但是假如走进幻境的话什么都会看到，连忙正襟危坐，想着怎么应付服务员。
谁知这服务员进来之后，仿佛没有发现异样，又急匆匆又想保持微笑的对几人说道：“您好，如果您觉得这里比较吵，我们可以给您换个位子——”
“比较吵？”浩宁想了想，服务员多半是担心刚才大喊的那人给其他顾客造成麻烦，所以才来劝说，正想答应时周遭一看，已经有几个服务员向其他几桌的顾客悄悄说些什么，有些许顾客听完之后一言不发，结账走人了。
“还真是被闹腾的闹出了经验，”浩宁心里偷偷一笑，心想这家店可真不容易。
如此也不想为难服务员，浩宁想换个角落点的位置，谁知自己还没说话，服务员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您几位要结账？好的，一盘凉拌黄瓜，20元，好的，您慢走……”
服务员说完之后，保持职业的微笑同时退后一步，眼睛看着空气，一路笑着看到门口，然后翻了个白眼，摸着胸说道：“终于把这几个孙子送走了，一下午就点了盘黄瓜，不知道叨逼叨说什么个没停，万一那边打起来他们被伤到了，我们还得付医药费，亏死了，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真是马不知脸长，人不嫌头光！”
“我说你有病吧——”刘帅本身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到最后一句“马不知脸长，人不知头光”气的满脸通红，一拍桌子连忙站起来，“老子头光不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谁知那服务员仿佛压根没听到刘帅再说什么，擦了桌子之后拿着桌子上的垃圾就要离开，刘帅见服务员不理自己，更加生气，拦在服务员面前不让她走，谁知服务员却跟幽灵一样，直接穿过了刘帅的身体，端着盘子离开了！
“卧槽！”浩宁见到服务员“穿过”刘帅的身体，这场景不经常在电视里的鬼片里上演么？连忙上前摸摸刘帅，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顿时一脸疑惑，“怎么，那服务员变成鬼了？”
“那个……”龙飞毕竟是个龙神，一下子反应过来，看着周源咽了口口水，“这位大神仙，刚才是不是您施法？”
“哈哈，新学的法术，试一试还真好用。”周源乐得拍手大笑，也不怕周围人听到。
浩宁这时看看幻境之外，仿佛根本没有人听到周源的声音，开始相信这是周源刚才那一指的结果，不由得问道：“周源，你刚才搞什么鬼了？”
“什么叫搞鬼啊？”周源正被龙飞称呼大神仙而开心，被浩宁这样一问有些脸上挂不住，“这不就是假善美的天赋延展么？”
“什么假善美？”龙飞听着有些不懂，正因为听不懂，才一脸羡慕，“果然是高人行事，各有所长。”
“长个P，听他乱讲，他除了个子长，哪儿都短”浩宁可不吃周源这一套，盯着周源欲争辩的脸说道，“他这是只不过跟着张驰航了几天，竟然连说话都神神叨叨的，别装神弄鬼，说人话！”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神了……”周源被浩宁遮阳一吼，楚楚可怜的说道，“还有，我还有别的地方也很长！”
“妈的你怎么也成了戏精！”浩宁忍不住乐，作势上前要打周源，周源要施法挡开，谁知却被浩宁轻轻一摆，没有挡开，脑袋上还是轻轻的挨了一下爆栗。
“哎呦！”周源捂着头叫了一声，“怎么对你没用？看来张大神说的是真的，还是别跟你计较这些……”
“少废话，赶紧说，”浩宁心中嘿嘿一乐，刚刚一触碰到周源，就觉得有些诡异，想也不想便用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法，没想到还挺有用。
“好吧好吧，”周源捂着脑袋，也不敢炫耀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现在这个幻境，不仅可以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假象，而且他们进来之后，也能摸到，触到这里面人的假象，而且这里的人的所有反应，都与他们心中所想的反应一致，换句话说，那个服务员看到的那个‘我们’，其实就是他心中想的我们——”说着周源对着浩宁说道，“这就像我之前所说，我能展示的，是人们心中所想的假象，这种假，到了极致，那便是真，相反，到那时，真便成了假。”
“假成了真，真成了假？”浩宁思索着这句话，想着刚才的场景，突然明白了，“所以刚才服务员那一番话，其实不是对我们说的，而是对他心中的那几个‘我们’说话？”
“对，”周源笑着说，“而且他刚才眼睛目送出餐厅的，也是他心中所想的我们，乖乖的结账走人的我们。不然你以为他怎么敢当着我们的面说‘马不知脸长’？”
“我的老天爷……”刘帅这才明白，摸了摸光头之后感叹道，“这法术简直是……”
“哈哈哈，你们人类可真虚伪，”龙飞也听明白了，笑着说道，“当面不敢讲，只敢背后骂人。”
“呃……”刘帅瞪了龙飞一眼，龙飞立刻住口，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那为什么刚才那个服务员可以身体穿过我呢？这在所有的障眼法，隐形术中都不存在啊，除非是魂魄离体才有可能——”
“难道是因为真假已经发生了转变？”浩宁也觉得这里有问题，仔细想了周源刚才说的话，试探的问道，“因为你刚才说的，到了极致，假成了真，真成了假？”
“还是浩宁聪明，”周源竖起大拇指，“在这个幻境中，既然他们眼中的我们变成了真，那我们这些真实存在，当然就成了假啊，这样我们不存在，他们能穿过我们，有什么稀奇的？”
“我去……”刘帅揉揉额头，“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法术啊，叫什么名字？”
“废话，”周源有些得意，有些嚣张的把手在穿过自己身体的服务员眼前晃悠，“这法术我悟出来还没有多久，当然你没听过，至于名字么，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如就叫做虚假实境好了。”
“虚假实境？”龙飞琢磨着，“有意思，一般的法术只敢称为幻境，你却叫这个实境，有意思，有意思。”
“别说这么多，你一来就施展这个，不光是为了给我们炫耀吧，”浩宁打断龙飞的话，看着周源，“另外，你是怎么出现的，我们刚刚没看到你从门口走进来啊。”
“你的问题真多，”周源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还不是张先生，说这里今天可能有好戏，让我过来和你们一起看看，但只能看别参与，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另外，我确实不是走过来的，是用遁术，这个，什么遁呢？叫‘圈遁’好了，妈的我起名字的水平简直和浩宁你一个层次了……”
“观自在？他又要干嘛？‘”浩宁懒得嫌弃周源讽刺自己，想了想惊讶道，“圈’遁？你不会是通过手机的朋友圈来回穿梭吧？”
“当然，”周源撇撇嘴，“拜托我是圈神哎，当然可以通过朋友圈任意穿梭了，只不过好像有些耗费法力的说。”说着掰着指头算，“原来耗费了这么多香火，罪过罪过。”活活一个守财奴。
“尼玛。”刘帅瞪大眼睛，“这也太夸张了……那岂不是说只要有人装了微信，你都可以随意到别人身边……”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我又不是偷窥狂，”周源鄙视的看了刘帅一眼，继而看着大厅拍手笑着喊道，“哎呀！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
“这哪里是神，明明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社会动乱煽动分子！”浩宁和刘帅苦笑着对视一眼，看向大厅。
刚才那吼叫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怒视着大厅通向厨房的过道，仿佛在真的再等这家餐厅的经理出来。说起来这家餐厅的经理可真倒霉，别人家的餐厅经理，主要负责服务员的服务态度和餐厅的营收，这家的倒好，主要负责当整个餐厅变成达摩院时的和平处理工作。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换做往常，如果有一个“闹事的”开始拍桌子吼叫，其他顾客基本上要么认怂低头不再说话，要么急匆匆的结账走人，阿哲事件以及启立“发疯”事件发生之时，基本都是这样，不论多么英勇的人，看到有人闹事立刻结账走人，非常明显的展现了当今世人在和平时期“背后嘴炮成大侠，当面低头装孙子”的优良传统。但是今天却完全不同，那个人大吼之后，只有少数人结账走人，剩下的人不仅没有低着头吃菜，反而一脸笑盈盈的看热闹的表情，盯着这人。
“哎，我说浩宁，”刘帅看着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样子，揉了揉眼睛，对着浩宁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些人，笑得有些奇怪？”
“奇怪？”浩宁听刘帅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吸引力全被那个闹事的人吸引了过去，再看看其他人的笑容，才发现果然和普通的人不太一样，“这个笑容，不是普通人才有的笑容，含义之深我几乎没有见过，如果我没猜错，这根本不是凡间才有的笑容！”
“哦？凡间没有？”龙飞正在喝茶，见浩宁如此慎重的描述，放下杯子连忙趴过来问道，“怎么个含义之深法？”
“哎，退退退退回去，你的‘龙涎香’要溅到我身上了！”浩宁恶心的往后退了退，然后看着众人，冷冷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的笑容，就是传说中的——邪魅一笑！”
“噗——”刘帅刚喝了的一口水，听到浩宁这么一说，乐的直接把水又喷了出来，这回是直直喷到周源面前，周源看也不看，这些水到了周源面前就化作五彩斑斓的烟花，飞到周源身后绽放，活脱脱把周源烘托成朋友圈里才会P成的那种照片，皮肤丝毫没有毛孔，原本已经够大的眼睛又大了两圈，皮肤白的衬托旁边的龙飞黑了好几度。
“我去……”浩宁知道是周源的天赋在搞鬼，忍不住吐槽道，“你够了啊，人家别的神拥有的神通是为了降妖，你这个神通倒好，是为了烧包。”
“嘿嘿，”周源挠挠头，收了神通，还是原本正常的一个周源，“你刚刚说什么‘邪魅一笑’，那是什么东西？”
“哈哈，你这圈神也不怎么样嘛，虽然是互联网的新神，可是知识水平和时代脱节的真厉害，”刘帅看了看周源，果然这哥们神通见长，世情不通，于是笑着解释道，“邪魅一笑，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在今天很多网文小说中，因为作者水平有限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了，但又特别想装X的时候，就会说角色‘邪魅一笑’，用的太多了，用滥了，就被很多人嘲笑，怪不得浩宁会说这根本不是凡人的笑容，因为这根本就是小说作者瞎掰出来的内容！”
说到这里刘帅脸色变了，咽了口口水，看着浩宁：“如果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笑容出现在凡人的脸上……”
“那就意味着——”浩宁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听着刘帅这么说，禁不住面色严肃起来，“这些人的灵魂，八成和启立一样，被书灵入侵了。”
“卧槽！”龙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厅那些人，“你们是说这么多人吗？灵魂都出问题了？这可是大手笔啊！得多少工夫才可以做到啊！怎么可能！”
“周源……”浩宁看着周源，缓缓说道，“咱们这位观自在，到底想让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