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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出了什么新闻,红福和红喜必然会第一个跑来询问,何况他还卧病在床,除非红宅那边有事耽搁。
新年伊始,他又刚守完关,即便有人想咨询闯关事宜,红福都会将预约往后排,眼下抽不开身,想必是出现突发情况。
红官再三思索,认为这次的新闻主角,自己会是其中一个,那么大家对他有所隐瞒,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他绞尽脑汁分析应对之策时,楼下传来的一阵骚动,阻断了思绪。
真杀上门来了??
红官平稳的呼吸被搅乱,看了眼挂床头的药水,咬牙下床,刚站起来就差点摔了。
门外的动静突然小了,像是刚进门的情绪被及时安抚了下来,红官就此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连古不在家就上门,是不请自来,一来就闹动静,应该是窝着火气上门。
竖起耳朵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没多久门开了。
进来的是韩杨。
“韩医生?”红官再次躺了回去。
“听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韩杨惯常取出他的针包和脉枕,在床边坐下。
韩杨这个时候过来,多半要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楼下情况吧。
“韩医生,楼下发生了什么事?”红官直奔主题。
韩杨给他诊脉期间如常沉默,红官也不催,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手指在他腕上来回摁着。
自从被黑蜂咬了手腕,他的手常常提不上劲,韩杨则用治跌打损伤的方法为他治疗,以促进气血流通、缓解疼痛,但需要长期治疗。
“就是来了客人,上门拜年的,热闹了点。”韩杨只轻轻抬了下眉,目光仍专注在他手腕上。
红官想了想:“连先生人不在,客人这个时候上门来,怕是会怠慢。”
“这个不用担心,小褚和阿陈两个能应付得过来,而且估计客人只是坐会儿就走了。”
红官细细琢磨了把,韩杨说的是“应付”,而不是“招待”,可见他们是出于某种义务或压力不得不接待客人,而并非真心诚意。
所以来者不善。
韩杨随口一句搪塞,不料红官却想到了这个层面上。
看红官沉默,韩杨再开口,就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您这次的症状要比上次闯关的严重多了,千万要注重休息,避免过度劳累,以免加重病情,除了我这边给些特定治疗,关键的生活作息和饮食方面也需要改善,还请务必重视!”
韩杨语重心长 ,红官连连点头答应,心思却游离在外。
看韩杨拿出针来给他施针治疗,红官轻声问:“韩医生,连先生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他的戒断反应期过了吗?”
提起这茬,韩杨眉头轻扬:“总算是挺过去啦。”
闻言,红官脸上难得有了丝笑意,连古这一关总算是熬过了。
“倒是红先生您……”韩杨目光温和,欲言又止中透着关切,“我想您应该清楚自己的状况。”
即使有积极治疗,也只是让恶化的速度减缓一些。
在红官为沈大公子守关后,身体就明显出现问题了,当时韩杨有过疑惑,明明之前治疗有效,而且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能在一次守关后呈断崖式衰弱?
直到连古闯关后,韩杨才确定,随着守关次数增加,红官身体每况愈下。
即使他有在着力治疗,效果却没那么显着。
“清楚。”红官的笑容淡去不少,却没有半点失落,反而异常平静,就像听到事不关己的话般,这让韩杨不禁有些纳闷。
“您早知道守关会这么损耗身体,为什么不拒绝呢?”韩杨问出口了才觉得有些直白,补了句道歉,“不好意思,这样问可能唐突了点。”
红官很轻地摇了摇头:“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虽然我早就离开了解家,是比从前自在了不少……”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带着感慨的语气:“大概因为我还是红官吧。”
“红官”虽然有出处,但从继承关煞将身份开始就舍弃姓名,重新赐予姓名,也赋予了人生的新定义,只要还叫“红官”,就还是关煞将,就还得守关。
而红官这个名是命里带来的,没有第二身份,也注定没有回头路,除非找到了继承人,但对于解家人,他是一个都不想教,打定主意要掐断这一脉。
韩杨一时无言,他对解家和红官的过去了解不多,实在不知从哪里规劝。
片刻尴尬,韩杨猜测:“连先生还不知道吧?”
大概明白韩杨指的是什么,红官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目光透着些许谨慎和警惕,又似乎希望对方能够理解他的担忧。
“这种事,没有知道的必要。”
韩杨看着他突然想到了空中翱翔的悲壮孤雁,没有了家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风采,虽振翅高飞,却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寂和哀伤。
像曾经的连古,不对,如今的连古也一样。
他很难确切地形容这对恋人身上的共同点:倔强,黯淡且孤独。
韩杨点头一叹,语气很庄重:“您放心,医生有义务替病人保守秘密。”
话说开了,红官也确实轻松了不少:“多谢。”
连古给的药是有效,但架不住他玩命似地挥霍,即使想过就此息事宁人,但人不找事事找人,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顺理成章又无可奈何。
红官不信所谓的天命安排,他一直崇信的是人定胜天,才有了逆天改命之举,他的顺势不拒,看似已经妥协了命运,实际也不过是“硬抗到底”的心态在作祟。
不妨就拿他这条命搏一搏,就算搏不到天长地久,至少也要搏一个无怨无悔。
如狂风飞絮的念头在脑海中凌乱,见韩杨要起身离开,红官突然开口问:
“韩医生,您知道连先生对疼痛忍耐力的极限吗?”
没等韩杨细想,红官再问:“也就是说他能忍受到多少级?”
“医学上将疼痛分为10级,连先生能忍受到最高级别的疼痛,也就是10级。”
“那您一定见过他的胎记。”红官笃定的眼神盯着韩杨。
“胎记?”韩杨错愕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再看红官,发现他眼底流露出了质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