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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红官举着个牌,皱眉瞥眼叫价不嫌事大的连古。
明明说好了他负责举牌,这人负责叫价,酌情提价,结果这么一分工,还给他喊飘了。
“0866号出价10亿!!”樊玉影将脖子伸长,再次确认。
现场竟然出现了落锤前一秒加价的情况,她第一次遇见,不由得拔高了兴奋的音调,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前几排齐刷刷上百张脸全部转了过来,看着这个最后边角落举着0866号牌子的年轻人。
解三脖子都快扭断了,干脆站了起来,才从那眉目间认出了举牌的是什么人,表情瞬间凝固。
原来在这里等着阉他!解三的心情十足坐了一回过山车。
即使戴着口罩,沈家大公子也认出来了,那清亮透彻的双眼,如桃花沾露,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想不明白的是,他竟然也能天价拍下这对钻戒,那是要收藏呢,还是要送人?
在这种特别适合显山露水的地方不报身份,还戴着口罩,当真会是连家的特卫?
沈大公子当时把人诓进房,结果人家自称是连家特卫,来这里是接到任务要暗中保护东家,这么说旁边那位戴口罩气定神闲的就是所谓的东家?
怎么看怎么眼熟的样子。
不过他们这一波操作,实在有够精的,不仅在落锤前抬价,还抬出了个天价,杀得人措手不及。
最后一声离谱抬价,没有规定说不行,也完全合法。
樊玉影三声叫价之后,无人应价,随即落锤成交:“10亿成交!‘命定’归这位0866号先生所有!”
小锤一响,黄金万两。
原来上流阶层的角逐,平民只有仰望的份,现在参与资本较量,抬手起落间就是几套房,不,是几套连怀居出去了。
红官还在恍惚中,就被一阵热烈的掌声惊回了神,不由得缓缓放下号牌。
“再次恭喜0866号先生!”樊玉影投来了赞服的目光,现场的男男女女眼里的探究意味很浓,琢磨着他俩到底是哪家阔少,是替幕后大佬竞买还是亲自上阵?
虽然十亿元对他们这群天天泡在钱堆里的人来说司空见惯了,但全程不露脸不出声,最后一刻才举牌子,的确是个低调的狠人。
“恭喜你。”连古眉目间弥漫着浓浓笑意,发自肺腑地恭喜。
“你……”红官的话闷在喉咙里,确定这人是在搞他心态。
举牌之前,连古给他打了包票,绝对能玩得过解家。
不是解家没钱玩,而是解家布局太大,顾虑太多,很难撒开地玩。
连古有不惧倾家荡产的魄力,有赌的勇气,单凭这点,解家拿什么来赢他?
只是没想到连古一口价就抬那么高,这让他觉得这块牌子无比沉重。
现在那个绿着脸的解三,打着电话还恶狠狠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把这突发事件告诉了解伯仁。
说就说吧,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拍下这对戒跟解家没有半点关系。
重点交易付款的人是连古,不是他红官。
下午场的拍卖会,就以“命定”对戒为压轴,拍完就歇场了。
总监上台致答谢词。
万家商会总监,万幸竹。
她全程在后台监场,直到这会儿才出现。
万幸竹黑色丝绒西服外套里,是一件渐变同色深V的A摆礼服,领口开得低,但有一层隐形肤色软网保护,下裙有轻盈飘逸的三层设计,压褶渐变软网、整幅软蕾丝加内层里布,将婀娜身材凸显出来,高贵典雅又时尚大气。
她站在台上致辞还不忘往这边投注含蓄目光,冷眸中带着热意。
那视线分明落在连古身上。
所以她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连古朝她轻轻点头,双眼微微阖了下,算默默回应她的招呼。
这个招呼要足够熟悉才不算无礼。
拍卖会结束后,竞买的人陆续离场,买受人留在当场签署成交确认书并付款取走拍品。
万幸竹手中拿着份拍卖成交确认书,迤迤然地朝连古走来。
看两人礼节性一握手,万幸竹率先道贺:“恭喜你!”
“同喜。”
万幸竹有意往旁边扫了一眼,红官欠了欠身,算是打了声招呼。
“这位是?”万幸竹也朝他点了点头,出于礼貌。
连古朝身侧偏了偏头,眼梢延续着笑意:“家属。”
这俩字不带草稿,说出来又过分自然。
不出意外,红官和万幸竹同时愣了下,只不过两人的程度不同。
红官的愣是完全出乎意料,这是哪门子的家属,哥哥弟弟?总不能离谱到差辈,还是说……
心间一动,好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万幸竹则是微愣,按着寻常思维理解之后就神色如常:
“请你这个大人物几次了都不来,这次怎么舍得来了?要不是看到你的登记记录,我还不知道你也到场了。怎么,你还打算悄无声息地把我们的镇会之宝拍走啊?”
那一瞬,红官觉得连古戴口罩是很有必要的。
可惜防不住人。
连古哑然失笑:“抱歉,来得匆忙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了。”
“这次拍走这对戒,有什么感想吗?”万幸竹说话声音圆润而富有磁性。
就像女主持人,字正腔圆,端正大方。
连古不知有意无意,转脸看了眼还在出神的红官一眼,回头说:“寓意挺好,没有多想就拍下来了。”
不是没有多想,而是想太多了。
当然这种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讲。
所幸万幸竹点到即止,也没有进一步问更私人的问题,而是转了个话题:“明天早上还有一场,翡翠玉石为主,你会参加的吧?”
连古客套一笑着说:“有资料吗?给我一份,我看情况。”
也就这时,红官的视线被前排站起来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解三也往他这边投了眼,碍于有旁人在,止住了过来的冲动,脚尖往大门一转,悻悻然离去。
红官眸光深深一敛,见他们俩聊得正欢,也完全没有他的话题,索性就十分抱歉地出声打断了:“抱歉,你们慢聊,我有点事,要先离开下。”
万幸竹卡了一下,连古急得转身正要说什么,红官临走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腰,力道不重,就像是在小声提醒,让他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
出了拍卖场,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埋进了熙熙攘攘的步行街,红官正要追过去,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臂挡住了视线。
“等你好久了哦。”沈大公子还是那副眉眼弯弯的表情,并没有觉得突然拦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红官眸子发冷,沉声说:“让开。”
“我就不。”沈大公子狡黠一笑,“你还能当众打我不成?”
口气十分无赖。
红官懒得跟他纠缠,后撤一步想绕开,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哪贴哪,几米外还站着几个保镖,时刻盯着他。
红官:“别耽误我工作。”
红官一句落下,朝他脚尖重重踩了一脚,疼得他急忙缩回了脚,惨叫连连。
等保镖们扑过来,红官早已逃开了。
红官在人来人往的商业步行街找来找去,就是不见解三的影子。
解三在本场拍卖会中,以600万拍了20克拉的黄钻戒,又以2000万拍下了成套蓝宝石首饰,这回拿了东西理应回到客舱去才对,怎么就往人多的地方钻?
是为了甩开他,还是故意引他来?
红官不待细思,终究他都要找到解三,当面问个明白,要是问不出来,教训一顿出出火气也行。
进了步行街的解三彻底消失了踪迹,而再往前去就是中西餐厅。
犀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解三,倒听到似乎有人呼唤的声音。
“先生,先生这边……”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目光落定旁边靠窗的卡座,原来是松了发髻的樊玉影,乌黑长直的头发垂在胸前,和刚刚的状态不太一样,更加清纯俏皮了些,要不是看到了她的云锦礼服,他都差点认不出来。
“虽然您戴着口罩,但我认得您,您就是0866号的那位先生。”樊玉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激动的情绪中,忙邀请他入座。
樊玉影独身一人坐在餐厅里不知是享用下午茶还是晚餐,虽然桌上摆满了食品菜肴,但独自品味,看起来就是有些孤单。
“您认得我吗?”樊玉影看他丝毫没有落座的打算,脸上反倒扬起个平易近人的笑容。
红官点点头:“认得,您是刚刚的拍卖师樊女士。”
樊玉影欣慰地点点头,她的五官很立体,长相又偏向于东方女性独有的秀气脸,很有小家碧玉的气质。
“冒昧问一声,您是连家人对吗?”樊玉影期待的目光凝视着他。
红官本没有心思细聊,目光也飘忽左右,被对方这么一问,张了张嘴,就承认了下来。
对方是拍卖师,知道竞买人的身份不足为奇。
“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吗?”樊玉影主动发出了邀请,双手手指交握,略显紧张。
红官迟疑了一下,微微颔首:“抱歉,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他没有留下后话,只知转脸时余光扫过的是一张稍显落寞的脸。
也许在这样的场合下,拒绝别人,尤其是女性,很有“不识好歹”的意思,但红官不拘礼,不想有过多的俗世尘缘,换句话来说,他不想结交太多人。
虽然他很佩服樊玉影,但佩服跟结交是两码事。
何况现在还在追着解三那狗腿子,不方便露脸,又怎么会有心思吃饭。
红官匆匆走过中西餐厅,进入的是一片舱房区,和游轮头部的VIp舱房不一样,这边是位于尾部的普通舱房区。
除非解三上楼或者下楼,否则直线走来就是这片区域。
就在红官迟疑之际,又一抹熟悉的身影入了视线范围。
在舱房走廊尾部拐角,闪过了一个高挑身影,紧接着像是上了楼。
红官下意识追了过去,才到拐角处就被人用电击棒袭击了,伴随着全身肌肉的强力收缩,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躺在陌生房间的大床上,口罩、外套、马甲都被脱了。
红官拍拍脑袋,环视了下房间,如果还在游轮,那应该就是在普通舱房,就是酒店大单间的感觉。
嘀卡声一响,门外进来一人,才关上门,就被红官压着撞到墙上。
“咳、咳、咳……”对方发出了声声闷咳,红官立马将其口罩摘下,竟然就是连古。
“你怎么……”红官小小诧异了下。
“再大力点,直接把我撞死得了。”连古咳得沙哑,语气透着不悦。
红官眉头一皱,纳闷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跑了也不跟我说,要不是我跟着过来,你就被人扛走了。”连古往床上一坐就瘫了下来。
“所以这里到底是……”红官正想开门,却被制止了。
“别开门!外头全是解三的人,你被人电晕了,我只好先在这里开间房,把你放在这儿。”
红官松了门把手,心念微动回头问:“冯陈和褚卫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们说了,他们正和解三的人玩捉迷藏,晚上我们先坐快艇离开。”
“晚上就要走吗?”红官咬咬唇,似乎有些不甘心。
“解三我们暂时先放过他,”连古安抚了声,就拍拍床,“过来坐下。”
红官对上连古双眸,沉静片刻,没有动作。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过来,我帮你检查下伤口的情况。”连古睨着眼再次招了招手,红官这才走了过去。
才靠近就被对方一把圈进了怀里,坐到一边大腿上。
红官一怔,似要挣脱,可越使劲对方越用力箍着,语气带着几分强势:“别动!被我抱一下怎么了?”
红官缓缓松了劲,连古却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唇鼻抵着他的后背,从肩胛骨到肩窝,像用力嗅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一脸痴迷之态。
“陪我……”温热的声浪在耳畔微微震荡,如通过电,酥麻带感,修长的手挑开衬衫前襟,伸手探入,试图游走,突然被猛力反剪在背后。
连古被压制住,双手动弹不了,整张脸陷入床被,为了透气只能艰难扭过脖子。
“做戏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红官的声音冷而沉,满脸嫌恶。
“啧!好没意思,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那还怎么玩?”
连古语气陡转,带着戏谑般的不甘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