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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江羽爵在她烧开之前松了手：“去吃早餐吧，我买了煎饼果子，还有粥，我想你应该没有忌口。”
李诗雅点了点头。
她何止是没有忌口，只要是能吃的，给什么东西她都能咽下去。
江羽爵在进门后就将煎饼果子和粥都装到瓷盘和瓷碗里了，这样看上去比装在塑料袋里让人更有食欲。
李诗雅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觉得格外开心：“谢谢你。”
江羽爵为她拉开餐桌的椅子：“感谢的话还是用行动更直接一点。”
“说人话。”
“能够给我一个早安吻吗？”
怎么感觉这个人确认关系后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呢？
李诗雅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对上江羽爵深情的目光时，李诗雅终于拨开一层雾，看清了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一抹哀愁究竟是什么。
自她出生以来，无论是小时候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捧着还是后面被父亲抛弃成为他的一颗棋子，李诗雅都始终抱有一份自信，她从不认为自己低人一头。
而现在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被人全方位碾压的滋味，在江羽爵这样优秀的人面前，尤其是她还要依靠他生活，自信在那一刻瓦解，甚至她都无地自容了。
她为此而惴惴不安。
江羽爵见她发愣，便调侃道：“怎么了？没亲够？”
李诗雅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发出“啊”的一声。
江羽爵低下头，点了点她的唇。
李诗雅倒也习惯了些，不会呆住了，坐到椅子上享用起了早餐。
江羽爵看似不经意地问起：“除了你弟弟上学的费用和你妹妹治疗的费用，你有别的大的开销吗？”
李诗雅一边咀嚼着煎饼果子一边咀嚼着他的话。
江羽爵昨天还说要尽早列出婚约条款，现在应该是在试探她的心意。
其实李诗雅的想法跟他是一致的，早解决早放心。
李诗雅直率地说：“没有了，我很少花钱的，包我吃住就行。”
“你叔叔呢？”
“你说十一叔吗？我打算把公司股份转给他，他想管公司就管，不想管就找个有能力的做总经理，自己领分红当养老金。”
江羽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诗雅想起顾悠悠在电话里提起的话题，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江羽爵没有想到她会单刀直入问这么直白的问题，吓了一小跳。
他词严义正地说道：“你还太小了，且不说还没到A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我也不打算带你出国领证，就算你到了可以领证的年纪，也太年轻，我也不会打算这么早结婚。”
李诗雅听懵了：“那……那要到什么时候？”
“你很着急吗？怕我毁约？”
“没有。”李诗雅斩钉截铁地否认：“我只是……我只是……”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不急。”江羽爵的声音格外温柔：“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是时候了我们再结婚。”
李诗雅的思绪打了结。
她的母亲早逝，身边的姐妹们又都是从小就被李家关起来封闭训练的，顾悠悠又只跟她聊过恋爱话题没有谈及结婚的事。
李诗雅可以说对结婚是一无所知。
于是她很快接受了江羽爵的理论：“好吧。”
那就等她什么时候弄明白了再说。
江羽爵接着问起：“柳城是个小地方，近海，来旅游的大多是来看海的。”
李诗雅摇了摇头：“我不想看海。”
大概她短期内都不想看到什么江啊海啊之类的景象了。
“那就只有一些古祠堂了。”
“嗯……没什么兴趣。”
她也不想去接触什么古寺古庙古祠堂，总会让她回想起曾经跟妹妹和母亲一起出游祭拜的时光。
江羽爵琢磨了一下：“那就只剩下一座山了。”
李诗雅犯了难：“那我们要去买登山道具吗？”
“不用，说是山，其实就是一座小丘陵，穿着运动鞋就能爬到山顶了。”江羽爵看向阳台：“大概爬两个小时吧，下午早些去爬还能赶上日落。”
“那就去看日落吧。”李诗雅用勺子搅了搅粥水：“我们之前看过江上的日落，还没看过山上的日落。”
江羽爵忍俊不禁：“你是要打卡各个地方的日落吗？”
李诗雅撅了噘嘴，瞪了他一眼。
吃完早餐后，李诗雅跟江羽爵敲定了婚约的细节，很快便由江羽爵的律师传来一份电子版的资料，二人来到一家自助打印店打印了下来。
李诗雅以为两个人的意见几乎一致的情况下要解决婚约的事不过一瞬间，没想到真的要去拟定婚约时律师会抛出一系列的问题。
她抱着一叠用订书机订好的纸张，心中升起莫名的敬意。
江羽爵问道：“我们是先回家放东西还是先去吃午饭？”
李诗雅回答说：“去吃午饭吧，顺便把这个签了。”
“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都是要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签的。”
“我们已经看过电子版了，没有异议，签个名字就行了吧也不用翻开来，不会被人看到。”
“我也无所谓。”
江羽爵见她愁容满面的，也就没有问为什么。
李诗雅腾出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像是看穿人心般说道：“我想早点解决事情，不想心头总记挂着。”
她觉得早点签下这份文件能够让自己安心。
近海的地方盛产海鲜，二人找了家海鲜餐厅，在老板讶异的目光下要了一个包间。
进入包间后江羽爵把文件背面朝上放在座位上，说道：“这家餐厅的特色是海鲜需要我们自己去捞，捞到什么就吃什么。”
李诗雅也学着他放下了文件：“这家餐厅还蛮有意思的。”
两人来到水箱前，一旁的服务生递上了两个网。
李诗雅一眼就看中了一只大龙虾，她想着个头大的动物一般都行动缓慢，她这一竿子下去肯定能捞上来一只。
事情最开始的发展如她所料，一只龙虾乖乖落网。
可当她往上捞的时候，原本乖巧的龙虾突然活蹦乱跳起来，疯狂甩尾巴，溅起的水全部朝着李诗雅的脸部攻击。
李诗雅不得不暂时闭上了眼，手也跟着一抖，龙虾瞅准机会溜之大吉。
江羽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李诗雅懊恼地放下网。
“再接再厉。”江羽爵揶揄一句，抬起袖子轻轻给她擦拭脸上的水珠。
“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
“没有啊。”
“你去试一个。”
江羽爵的目光绕着水箱转了一圈，最终选中她放跑的那一只龙虾，一把捞起，龙虾竟然一动不动。
李诗雅目瞪口呆：“这是你们沿海人的技术吗？”
江羽爵耸了耸肩，把龙虾放到侍者递上来的桶里：“我在这里上学是读书的不是捕鱼的，可能运气比较好吧。”
李诗雅抿了抿唇。
确实，她最近倒霉透了。
江羽爵握住她的手：“你多跟我在一起，我的运气就传给你了。”
李诗雅与他对视，真诚地发问：“那你不怕你的运气给我后你就倒霉了吗？”
江羽爵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我的运气是无限大，无限大是不会被削减的。”
李诗雅勾了勾唇，捏了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