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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双倍字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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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诗雅忍不住问道:“相信我什么?”

    这可把江羽爵难住了:“嗯……我不是很能解释。”

    李诗雅不满地推了推他:“油嘴滑舌。”

    说罢,她便佯装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侧过身去喝茶赏月,不搭理他。

    她的手指在塑料杯表摩挲着,大脑在想该怎么跟江羽爵说在他进门前自己想的事情。

    江羽爵固执地把她的手抓住不放,默默地等她先开口。

    李诗雅不知不觉就把奶茶吸到底了,她晃了晃杯子,放到地板上。

    她握紧了江羽爵的手,吐露道:“其实之前你妈来找过我。”

    江羽爵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她什么时候找过你?跟你说了什么?”

    “大概……在我住院前一天吧。”李诗雅回想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也没说什么,就像电视剧的恶毒婆婆一样,让我别再勾引你了。”

    江羽爵也随着她笑一笑:“你别太在意,把她当凌迁一样忽视掉就好了。”

    李诗雅点了点头,然而表情彰显着她显然没能放下:“但其实她说的话,未必不对。”

    “比如?”

    李诗雅忽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那些暂时抛诸脑后的压抑的情绪在她歇脚时追了上来,压倒性地覆盖住她。

    她就说怎么今天开心过了头,原来惩罚现在才姗姗来迟。

    江羽爵发觉她的手有些发凉,关心一句:“冷吗?”

    李诗雅摇了摇头,出神了几秒,又点了点头。

    江羽爵松开她,走进一个房间里取了件外套给她。

    穿上宽松的外套后李诗雅依旧觉得手脚冰凉。

    这份寒意大概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再穿几件衣服也不能保暖。

    李诗雅看着月亮,只有注视着这么遥远的东西,近在眼前的悲哀才会显得渺小,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明明曾经我那么坚定地回绝你……还有司徒睿的帮助,现在却出尔反尔……”李诗雅被窒息感笼罩,说话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像是在喃喃自语。

    现在事实确凿,她不就成了林清莲口中的那种坏女人了吗?亏她当时还那么有理有据地跟林清莲叫嚣。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江羽爵的声音温柔似水,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你一直在极力避免打扰到别人,想要问心无愧,渴望认识你的人在提起你时不掺杂任何负面评价。对不对?”

    李诗雅将目光从月亮挪到他身上,撞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睛,那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似乎略微减弱了些。

    她不置可否,然而那双锁定着他的琥珀色眼眸分明写着“赞同”二字。

    李诗雅与他对视着,说道:“你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江羽爵点了点头。

    “可能……”李诗雅又错开视线,目光掉在地板上:“你本就有本领,也有财富,有大家公认的优质的外在之物,才有恃无恐。”

    “倒不是因为这个。”江羽爵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像我这种人,什么都没有,不争口气还能争什么?我不想最后什么都没有,还得被人说是把公司拖垮、靠别人上位的废物。”李诗雅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不后悔我在邮轮上跟你走了,但是我很唾弃这样的自己。”

    她的原则被自己踩在脚下,就此,她失去了所有骄傲的资本。

    江羽爵神色也变得悲伤起来,他拍了拍李诗雅的背,说道:“世上哪有两全法,你既不想靠别人,也不想妹妹撒手人寰,没有这么好的法子。”

    李诗雅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要是我聪明一点,能够接替李作义管好公司就好了。或者要是我能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早早地打探好家里的底细说不定就走不到这一步。”

    江羽爵抬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李作义又不从小培养你,肯定也不会让你知晓家里的财产,哪来的‘要是’呢?”

    李诗雅眨了下眼,显然陷入了思考。

    江羽爵怜爱地看着她:“你可以回想一下,迄今为止,你所做的每一种选择有哪一个不是经过深思熟虑?”

    李诗雅真的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江羽爵也知道这个答案:“你可以再深想一下,真的有那么多‘要是’,有那么多‘如果’吗?”

    他顿了一下,给李诗雅留出思考的时间。

    他知道李诗雅一定能理解他的话,只是现在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或许理解起来要费劲一些。

    李诗雅抹了抹眼睛,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可怜巴巴地伸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想要借他的体温为自己驱寒。

    江羽爵知道她消化好了,便接着说道:“其实没有那么多种可能。人无法预测未来,人在当下无法想象每一种选择所指向的结局。你所做出的选择已经是最具判断力的选择了,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最为理性的结果了。”

    李诗雅听着他的话,勾唇笑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感到轻松。

    “你说得对。”李诗雅赞许地看着他:“潜意识里我希望自己有能力拯救一切,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走的每一步已经竭尽全力了,没办法做得更好了。”

    所以她很不甘心。

    她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背信弃义。

    “但你得承认有些东西是好的。”

    “什么?”

    “你的决定。”江羽爵吸了口气,紧接着说:“无论是想当个好人所以拒绝了我,还是现在返回妥协了,这背后都有你的道理,都是好的,都是正确的。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出尔反尔的小人,你只是顺势而变、两难取其轻而已,不必苛责自己。”

    “你很会抬举我。”

    “不是抬举。我从不觉得你阴晴不定、朝令夕改。我反倒觉得你与其责怪自己没有能力,还不如怪老天爷没让你有机会成长。你已经在这个情境下做到最好了。”

    他的目光坚定不移,表情一本正经,说话一字一句咬得清晰,仿佛新教徒在向他人颂扬教经,彰显着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沉浸在他的注目中,李诗雅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眼泪在脸部肌肉的颤动下如同按下开关的自动窗帘一样下落,溃不成军。

    江羽爵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眼泪,湿了一大片。

    不知过了多久,李诗雅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今天好像哭太多了。”

    江羽爵笑着打趣道:“挺好的,把后面几天的量给哭完,我们就能笑着出去玩了。”

    李诗雅笑了几声。

    江羽爵朝她张开双臂,李诗雅立刻接收到信息,从自己的座椅上起身,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李诗雅轻启朱唇,却被江羽爵一根食指抵住不让发声。

    江羽爵严肃地说道:“不许再说谢谢。”

    李诗雅笑得眼睛弯弯,他挪开江羽爵的手,俯下身去:“我爱你。”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李诗雅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经验匮乏,不知什么时候换气,只凭着过硬的憋气本领强撑着,用本能驱使五官去运转。

    江羽爵仰着脖子,积极地配合她。

    李诗雅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身离开时更是有一种快要窒息过去才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这与先前情绪压抑导致的窒息感不同,她格外心安,并不急于逃离。

    李诗雅的头抵在他的颈窝,呼出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惹得江羽爵浑身燥热。

    双方的呼吸声都近在彼此的耳畔。

    李诗雅有些乏力,身子往下滑了滑。

    江羽爵的手便往上托,不小心从她衬衣底下钻了进去。

    李诗雅敏感的腰部传来一阵触感,她顿时警醒起来,扯开江羽爵的手,眼中遍布恐慌,嘴里也是下意识地喊出了“不要”。

    江羽爵对上她惊恐的眼神,立刻道歉:“抱歉,我只是怕你摔倒。”

    李诗雅摇了摇头,站起身:“没关系,是我太敏感了。”

    江羽爵也跟着从椅子上起来,看了眼外面墨黑的夜空:“太晚了,去休息吧。”

    李诗雅点了点头,拉住他的手。

    走回客厅时她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便知道一定是十一拿过来的。

    江羽爵让她选择一个房间,她按照男左女右的规律选择右手边的房间。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铺床。”

    李诗雅乖巧地点了点头,从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就进了卫生间。

    洗漱过后,李诗雅发现江羽爵坐在床上玩手机,便从后面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看他的手机屏幕。

    江羽爵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怎么偷袭我?”

    “你在看什么?”

    “在看我俩的新闻。”

    江羽爵把手机抬高了些让她看。

    李诗雅拿过手机,随便刷了一下,发现他们在船上的照片被人曝光了,营销号都转疯了,连带着傅青恒跟他们的事也被生动地写了出来。

    故事内容大概就是说她为了钱财委身老富豪,江少痴情不改英雄救美。

    不过好像现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李诗雅把手机塞回给他:“没意思。”

    江羽爵揶揄道:“道听途说来的肯定没有亲身经历的有意思。”

    随后他便出去洗漱了。

    李诗雅躺在床上,盖上棉被。

    她总是做噩梦,因此最近养成了晚上开灯的习惯,便没有关灯。

    李诗雅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半分困意。

    而且凭借她多年与噩梦打交道所养成的第六感判断,她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想到这,李诗雅掀开被子下床,刚一打开门就撞上了刚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江羽爵。

    李诗雅伸手抱住他,闻到了舒服的沐浴露香:“你陪我睡好不好?”

    江羽爵愣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我好心提醒你,邀请一个男性躺在一张床上是很危险的行为。”

    李诗雅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说法,撒开了手,跑回了房间:“那我还是自己睡吧。”

    她钻回自己的被窝,眼睛闭了又睁,流过泪后干涩得难受,还睡不着,真折磨人。

    蓦然,她听见了开门声,下意识地以为是江羽爵。

    可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张熊脸,然后才是江羽爵的半个身体。

    江羽爵抱着一个一米六的玩具熊走了进来,把它放在李诗雅的床上。

    李诗雅看了看熊,又看了看江羽爵,脸上多了一份笑容:“这是什么?”

    她抬手一按,半只手掌都陷了进去。

    这玩具熊还挺软的。

    江羽爵走到床的另一侧,蹲下身,看着她:“我不能陪你睡,它可以陪你睡。”

    李诗雅翻过身,笑靥如花:“你真好。”

    “那是不是应该赏我一个晚安吻?”

    哦,原来是有偿的。

    李诗雅闭上眼睛,把脸凑过去。

    江羽爵的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光,他伸手扣住李诗雅的后脑勺,用力碾上去。

    李诗雅皱了一下眉头,没有逃开。

    一吻终了,李诗雅的脸都涨红了。

    江羽爵戳了戳她的脸颊,明知故问道:“怎么脸红了?”

    “还不是你伸……”李诗雅说着说着脸更红了,她索性翻了个身,把头埋进玩偶熊里:“不理你了。”

    “晚安。”江羽爵也没把她的气话当回事,起身后便离开了房间。

    “晚安。”李诗雅从玩偶熊的掩体后露出小半个头,趁着他走出门前回道。

    门关上的那一刻,李诗雅把头又埋回了玩偶熊肥硕的身子里,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像一只被抓着耳朵提起来的兔子一样,她的腿蹬来蹬去,险些把被子给踹下了床,好在棉被厚重,移动缓慢,李诗雅及时地发现它濒临悬崖,把它从床边捞了回来。

    她还在回味着今日的吻,无论是她主动的还是江羽爵主动的。

    今天亲了好多次。

    李诗雅揉了揉玩偶熊毛茸茸的手臂,此时的她还不懂得用“悸动”“少女心萌芽”等词汇去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发烧了,大脑乱糟糟的,身体热乎乎的。

    不过她也哭了好多次。

    虽然哭出来确实痛快许多,但是……啊,好丢人。

    李诗雅紧紧抱着那只玩偶熊已经觉得暖和了,就只扯了一个被角覆盖在躯干上,合上眼睛落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