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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李诗雅去到医院的缴费窗口。
把妹妹的身份证递过去以后，李诗雅顺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来。
刷卡机却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工作人员不以为意地说道：“是不是输错密码了，再试一次吧。”
李诗雅便再操作了一次，留心每一次下按是否出错。
结果还是一样，付款失败。
李诗雅一愣，很快便明白这张卡里不够钱了。
“抱歉。”她拿出另外一张卡出来。
机器没再发出声音，工作人员一边把收据打印给她一边好心地提醒：“这张卡里面还有十三万。”
李诗雅颔首，把单子妥善地收起。
走出医院时，她眼前一黑，扶着门口的柱子才免于摔倒。
裤袋里手机发出震动。
她稳了稳身子，拿出手机，发现是傅青恒打来的电话。
她本该当机立断把电话给挂了的。
李诗雅合上眼，眼前浮现妹妹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
在妹妹面前，一切原则都不重要。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夹着傅青恒的狞笑：“大小姐，准备好接受下一次的丑闻——或者是一些别的东西的冲击了吗？”
李诗雅抬头看着天空，心里门清，公司已经消耗不下去了。
她努力伪装镇定地说：“傅青恒，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她的直爽显然打了傅青恒一个措手不及。
沉默片刻后，傅青恒再度传来含笑的问话：“你想好了？”
李诗雅竭力忍住呕吐和辱骂的冲动：“想好了，你给我五千万，我嫁给你。”
电话那头的笑声更加猖獗：“哈哈哈哈！虽然我不缺这点钱，但是李诗雅，五千万，你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吗？”
李诗雅也不因他的话畏惧，跟他讨价还价：“傅叔是忘了自己今年贵庚吗？”
傅青恒语气温和，听上去像是长辈在哄着晚辈一般：“宝贝，我跟你又怎能相提并论呢？我有权有势，富甲一方，多少像你一样大的女人求着要跟我结婚。我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李诗雅咬牙切齿地说：“傅叔，没有诚意，也就没有生意。”
对面噤声了，像是傅青恒正在思考。
须臾，傅青恒说：“这样吧，三千万，你嫁给我，然后我准备参加一个A国的宴会，你要做我的女伴，如果你表现得没有差错，我就先汇给你五百万。”
李诗雅在心里盘算着，又说：“婚后我需要每个月200万的生活费。”
“当然可以。”
“成交。”
傅青恒只回复了一串笑声，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李诗雅依靠着柱子，漠视来往人群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听听，刚才那段对话，像是在买卖商品一样。
可实际上她要出卖的是她自己。
真好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年不也是出卖自己给王守财换取妹妹的平安吗？
人早就不值钱了，还能拿三千万，也不算亏。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洗脑自己，佯装无事发生一样回到了公司。
到了午饭时间，十一给她带来盒饭，问起李诗音的身体状况。
李诗雅淡然地回道：“没什么事，而且我们也不应该大惊小怪，医生早就吩咐过，这样的事或许时不时就会发生，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小姐冷静得几乎反常，十一起初忧心了一下，后来看到大小姐照常吃饭工作，又渐渐打消了疑虑。
可能大小姐是成长了吧。
李诗雅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兢兢业业工作了几日，直到有两个礼盒送到办公室。
那天是3月18日。
前台把两个风格迥异的礼盒放在茶几上，其中一个是粉红色基调的，很有少女心；另一个则是纯白色的，有种莫名的高贵感。
李诗雅凭借直觉先打开了纯白色的礼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邀请函，紧接着是一套白色礼服和配套的平底鞋。
她拿起邀请函，拆开来发现是关于一个柳城游轮夜游的。
这个是傅青恒送的吗？
李诗雅思考了片刻，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她似乎嗅到了花香味，便把信封凑到鼻前闻了闻。
不是她的幻觉，是确有其香。
那么这封的主人显而易见了。
李诗雅把信封放回去，把盒子盖上。
他还没死心啊……
不对不对。
或许这个礼盒是早就安排好送过来的，他忘记撤回了呢？
要是不死心，怎么会好几日都不来找她？
李诗雅猛地摇了摇头。
她在想什么？
她还在抱有什么希望……
李诗雅深吸了口气，打开粉红色的礼盒。
里面的配置跟前一个差不多，都是邀请函，还有成套的礼服和鞋子——不过是她穿不惯的高跟鞋。
她讶异地发现两封邀请函是一模一样的！
她抱着不祥的预感拆开这封邀请函，发现也是柳城游轮夜游的。
他们要参加同一场宴会？
很快，李诗雅就冷静下来。
这也正常，江羽爵论起来也跟傅青恒有仇，关注仇人在自己领地上的动静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诗雅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揉皱了邀请函。
要是不碰到他就好了。
李诗雅拨了通电话给傅青恒：“我能不能不去那个宴会？”
傅青恒的语气听上去十分不善：“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吗？”
“……我不明白参加那个晚宴有什么用。”
“向A国的贵客表明你是我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难道你以后要住在A国吗？”
“不，我只是想做这件事，所以你必须陪我做，懂？”傅青恒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可别忘了，这场交易，我是买方，我说了算。之前你讨价还价我都妥协了，但这个，我不会妥协。你要是把它搞砸了，就等着我对李氏下手吧。”
语毕，不等李诗雅再多说一句，傅青恒就挂断了电话。
李诗雅抿了抿唇，手中的邀请函被她揉成了一团。
该死！
混蛋！
她坐在沙发上，无奈而难受地弯下腰，把脸埋进掌中。
良久，她坐直了身子。
算她倒霉。
算她活该吧。
傅青恒的邀请函是用不了了，李诗雅把那皱巴巴的邀请函扔进垃圾桶，把江羽爵的那封放入粉色的盒子里。
她把粉色盒子藏在办公室的柜子里不让十一发现，随后联系了快递员把白色礼盒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