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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九九怒喝,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开枪跳出车了,奈何肚子里这个宝宝摔不得,她无计可施。
司机突然把车窗都摇上来,让窗外的人不能视物。
“你开枪吧,你可以杀了我,但如果你杀了司机,没人驾车,这车一定会撞上山岩,要不就撞上别的车子,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保不住。”奕琳眼珠一沉,浮出一抹破釜沉舟的神采,今天要不就撑到严宅去,要不就一起死在路上,反正车停了他们必死无疑。
不得不承认,奕琳真的很有胆量,可以说是殊死一搏。现在九九开枪确实有利于她,可也正如奕琳所说,她跳窗的话孩子就没了,她不跳窗就车毁人亡,这不是好办法。
而且车窗摇了上来,窗外的狙击手视线被阻断,九九坐在车内,狙击手们不敢肆意开枪,兰少那边已经交代了,要确保太太的安全。
九九思忖一番,拿出大哥大给兰仲文拨了个电话,她的眼珠很凉很淡,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上的枪对着奕琳的脑袋,司机在开车,根本不可能扭头还袭击她,而且这两人都手臂都中了枪伤,大大减低了危险性。
电话响了几声,拨通了。
“喂,九九……”兰仲文的声音低低的,透出诡寒的压迫气息。
“兰花儿,你那边怎么样了?”
“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并不开心,相反,他的气息极为不悦。
“那就好。”听闻这句话,九九心里安定不少,而后,她叹了一声,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兰仲文,希望他可以指点一下自己。
彼端沉默了良久。
“我知道了,九九,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你跟他们回严宅,我会马上去接你的。”
九九一愣,“跟他们回去?”
“严先生现在的资产都在我手上,他无非是想要权财,不敢杀你的。况且,不管你呆在哪里,我都可以知道你的下落,他藏不了你。”为了宝宝,还是退一步吧,没必要为了这些钱财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宝宝,这不是他一贯的做派。
九九没说话,兰仲文又说:“记得吃晚饭,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晚点过去接你。”
“好吧,你也记得吃饭。”生死攸关的片刻,他们在聊吃饭,且表情皆很平淡,九九宽心不少,笑了笑,挂断电话。
“去严宅吧。”九九放下手里的枪,严先生派了奕琳来天堃做卧底,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兰仲文的呢?又是为什么要弄死她?他跟她无冤无仇的,就算是要兰仲文输,也不至于对她下狠手吧。
所以,她也觉得应该去会会严先生。
奕琳嘴角一勾,“果真是没有胆量么?不过你要是死了,孩子就保不住了,要是你跳出去活着,而孩子保不住了,相信对你和兰少来说,也是一种不能承受的打击吧?”
这两夫妻的感情,这些年她也是看在眼底的,确实深厚得无人能及,就连严先生安插在兰仲文身边的各种秘书,六年来,都得不了他的眼。
安插的女人无法靠近兰仲文,估不出他的实力。
当年易珈蓝的美域高突然就崩盘了,香港第一的位置一夜之间瓦解,落到严先生的手上,可严先生什么都没做,就获得了胜利。
这让他感到不安,他暗中查访易珈蓝的财务状况,发现一切都正常,可偏偏就是崩盘了,于是他想,这是一个骗局。
后来美域高由实力一般的天堃收购,天堃在收购美域高之后,连续创办好几家公司,六年的时间,天堃就是雨后春笋般,从香港这块寸土寸金的地域中拔地而起,非常急速。
严先生从美域高被收购后就盯上天堃了,其一是他对易珈蓝的感情,又爱又恨,不能接受她突然宣布破产离港的消息,明明之前两人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严先生从来没有想要伤害易珈蓝的性命,不过是给她多找一些烦恼,让她苦不堪言,后悔当初招惹他。
其二是他预感到易珈蓝找了接班人,毕竟易珈蓝没有子女,她找个适合的人选接管公司也有可能,如果是后者,那么天堃这个集团对严先生就仍有威胁,因为天堃是融资了美域高的资金,等于换了个壳,但里面还是美域高强盛的资金一样。
严先生和燕兮的想法都一样,认为易珈蓝并没有撒手商界,而是做起了幕后,一日不除掉易珈蓝的势力,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心。
后期,严先生感到有一股莫名的财力注入自己的集团,慢慢地蚕食着自己集团的股份,一开始他没注意,直到十大富豪有人提起这事,他才特意留意了下,原来十大富豪的公司都被那股莫名的财力困扰着,不知道幕后人是谁,但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存在。
于是严先生断定跟天堃脱不了关系,他安插了很多眼线在天堃里,6个秘书就有2个是严先生的人,其中云卿是被投下海之后归顺的,安插在燕兮身边。
奕琳也属于其中之一,她跟兰仲文少年曾在一个学校念过书,起先她确实喜欢过兰仲文,但没有那么深刻,因为奕琳从小就没有父亲,她更渴望父爱,于是迷恋年长的男人。
她第一次见到严先生的时候,是在上班的高峰期,那时候她还只是严先生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严先生的车差点撞到她,但是严先生并没有叱喝她,而是很温柔地扶起了她……
工作上,严先生曾多次提点她,教她难忘,也教她无可自拔地被严先生深深吸引。严先生四十多岁,还是黄金男人的阶段,身体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个三十岁出头的成功人士。
无论身份,地位,金钱,外貌,都是无可挑剔的,奕琳觉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奕琳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曾试图用美貌和智慧勾引他,然而严先生并不为之动摇,他说他只是把奕琳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因为他的儿子跟奕琳年纪一般大。
他给奕琳说了很多关于他儿子的事情,儿子的玩世不恭让他心寒,于是奕琳越发的怜惜这个男人,发誓要帮助他,效劳他。
而后,她就成了严先生的干女儿,潜进天堃做严先生的眼睛,本来一切进行得很不顺利,兰仲文似乎没有任何弱点,女色,金钱,名誉都吸引不了他,就像一块被铜墙铁壁围起来的寒冰一样,教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萧九九回国,严先生才开始看到希望,同样,这个女孩又是易珈蓝的侄女,他想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个女孩要是死了,不仅可以重创兰仲文,还可以逼出易珈蓝。
严宅落座在浅水湾,同样是大户豪宅,抛锚的车勉强开进去,散发出冲鼻的白烟。
绿色的草坪上站在十几个保镖,一见车开进来,立刻瞄准了车里的人。
奕琳和司机率先下了车,皆是右臂中枪。
九九随后下车,迎面十几把枪指来,大喝:“放下手里的武器!”
九九依言把枪扔在地上,随后一个女人上来把九九一通搜,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携带武器,才用枪指着她的脑袋进门。
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也就不必做挣扎的无用功了,兰花儿说了晚上来接她,她就相信兰花儿会来的。在此之前,她只要确保自己安全就好。
华丽明亮的严宅内。
严先生正在给兰草抹叶子,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脸色阴沉。
坐在沙发上的还有燕兮的丈夫施大嘴,顾菁瑶的的丈夫蒋耀,两人一言不发,像是在发呆,也像是表情空茫,额间恍如笼着一层阴霾,分外压迫阴森。
想必都输了。
见到九九和奕琳进屋,蒋先生怒不可遏,拔出枪套里的枪,对准九九的眉心,“呵,老子公司都没了,不杀了你难解心头之恨!”
九九面无表情,既不反抗,也不害怕。
“住手。”施大嘴喝止他,一手握在枪柄上,“蒋耀,别冲动,你杀了她是解恨了,可是我们几人数千亿的资金怎么办?”
蒋耀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大叫一声往天花板的吊灯开了几枪!
‘砰砰砰’几声,水晶吊灯碎裂,砸在九九面前。
九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干爹,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奕琳捂着手臂上的枪伤走到严先生跟前,笑容殷切。
“嗯,奕琳,你做得很好。”严先生淡淡一笑,下一秒,奕琳就笑不出来了,表情变得惊恐狰狞。
严先生的消音枪正抵在奕琳后背上,轻轻一扣板,奕琳的眼珠瞪大,随后变得恐惧,倒在地上。
“为什么?”奕琳像是不可置信,瞪着浑浊的眼珠问。
“你跟了兰少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还信任你呢?万一这是你跟兰少的里应外合,我不是被你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严先生没什么表情,当年他被易珈蓝摆过一道后,就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在他的世界,女人只有两种,一是玩具,二是利用。
奕琳对他来说属于后者,没有他喜欢的特质,但是聪明能干,这样的人不是利用别人,就是被别人利用,他只是遵循了游戏规则,反正他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
“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奕琳咬着唇,眼泪都下来了,这一刻的眼泪是发自内心的,她为了严先生去兰仲文身边潜伏几年,难道这不还足以表达她的忠心和爱意么?
“我不需要你的忠心耿耿,我只需要你闭嘴,而这世界,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你知道得太多了。”后半句严先生的眼瞳彻底暗了下去,如果他真拿奕琳当接班人,是不会让她去天堃冒险的,这不过是学易珈蓝的风格,她找了个接班人,于是他就找了个伪接班人,叫人做事却不给点好处,迟早被出卖。
他儿子虽然爱玩闹了一些,但假以时日还是可以撑起整个严氏的,况且,他还不老呢,又怎么会糊涂?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奕琳眼中燃着痛苦的火焰,“我付出了一切来助你得天下……”
“你付出了一切?”严先生勾唇冷笑,“要不是你通顺报信失误,怎么会导致我们这里几个人都像丧家犬一样,数千亿一夕之间被颠覆,老实说,我还真怀疑你是兰仲文的间谍呢,设了这么个圈套,把我们几人都套了进来。”
“我要是兰仲文间谍,又何必去帮你抓萧九九呢?如果我是他们的人,那我们早就成功了……”
“是呢,所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还要把萧九九送到严宅来?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了把我们一举剿灭?还是在演什么苦情戏?”严先生斟酌着她的话,半响,冷漠地说:“不过总而言之,不管你是谁的间谍,下场杀无赦。”
说着又一枪打在奕琳的心口上,止住了她尚未出口的话,奕琳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九九眼睛一刺,闭上了眼睛。
她相信奕琳是严先生的人,也相信她付出了一切,但是严先生太心狠手辣了,只要引起他一点点猜忌,他就会杀了那个人。
“来人,把地上收拾一下。”放下消音枪,严先生走到沙发前坐下,施大嘴和蒋耀就被震楞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残暴,教人打从心底里害怕。
没一会,门外就进来两个保镖,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的奕琳拖下去,九九不忍地避开视线,付出一切就换来这样的下场,还不如让她死在中途上呢,起码那样,她会一直以为严先生视她如珠宝。
“兰太太,过来喝杯茶吧。”严先生最是爱茶之人,从他手中拿出来的茶叶,必是顶级型的。
九九与他们三人对立而坐,面无表情。
并不是她不害怕,而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在兰仲文没出现之前,她会很安全。
九九喝了杯茶,沉静的眼珠被茶杯中露了出来,声音平淡,“严先生请我来这里,是有什么打算呢?”
“没什么打算,就是请兰先生过来谈谈。”
“叫他把吞进去的股份都还回来!”将耀咬牙切齿,“想不到他这么阴险,把自己的公司挖成几个空壳,引我们上当!”
他们买进越多,亏损越多,最终把五个公司买尽之后,随着股票崩盘,他们才知道买了5个空壳子。
而另一方面,他们公司的股票都被一股强大的财力低价纳入,导致集团易主。
“这怎么能叫阴险呢?本身也是你们几个先对付我先生的,他顶多就是自保。”
蒋耀被一噎,脸色难看,“别废话了,把股份还了就是,不然杀了你!还有沈羽轻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回头不收拾他。”
“愿赌就要服输,蒋先生现在算怎么回事?输了就抓我来赖账?”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在我们手上了,还有功夫耍嘴皮子,你就不担心我们对你的孩子下手?”蒋耀怒瞪着九九,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她。
“喂……”严先生冷冷发言,“蒋老四,你这性格不改改迟早出大事,兰太太是我们的客人,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
蒋耀的脸涨成猪肝色,“严生,是她先……”
“够了,你少说两句就行了。”施大嘴打断他,“兰太太现在是我们的贵人呢,能不能度过这难关,还得兰太太说了算啊。”
九九闻言冷笑,“算了,我也不想跟你们说太多,反正你们也不会放了我,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严先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唤来两个保镖,“你们带兰太太下去休息吧,记得好生看着,要是看丢了,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的。”
“是。”两个保镖恭敬领命,押着九九到三楼的客房里休息,临上三楼时,九九眼角瞥见一抹黑色的裤脚,而后——
房门被紧紧锁上。
两个高大的保镖守在门外。
九九无奈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休息。
半梦半醒间,九九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脸,那人的手凉凉的,带着触电般的奇异感觉。
九九心中一惊,睁开眼睛。
“你醒了。”严寻低下头来,浅瞳妩媚惑人。
“你在干什么?”九九拍开他的手,神情不悦。
“我就知道是你,娇娇。”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知道又怎么样,一切已经结束了,若你还想要林语娇,我可以把她送给你,反正她也很喜欢你,凑成一对刚刚好。”
严寻轻轻摇头,勾唇而笑,“还没结束呢,我要的不是林语娇,是你。”
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像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九九惊愕,“你是不是疯了?我已为人妇,又有了兰花儿的孩子,你还要干什么?”
“孩子……”他低低重复这个词语,泪痣迷离动人,“孩子可以生下来,我们一起养,我可以不介意孩子是兰仲文,只要你是我的就可以了。”
“你疯了吗?”九九瞳孔放大,挣扎起身,发现这里竟然不是严宅,而是一架直升飞机。
轰隆隆的声音在耳廓边缘响着。
九九四下张望,严寻并没有阻止她,懒懒靠坐在床上,“不要挣扎了,我们现在在高中之上呢。”
“你疯了吗?竟然不顾你父亲的安危?要是你父亲耍了兰花儿,你以为兰花儿会放过你父亲吗?”
“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毫不畏惧,低低而笑。
“什么意思?”
“兰仲文并没能伤害到严氏集团,因为早在开战之前,我就撤走了严氏的资金,现在的香港,可不是沈羽轻和兰仲文的二分天下,而是,三分天下……”
“什么?”九九瞪大双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兰仲文发动这件事的时候,公司的内幕肯定是有一部分人知道的,否则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操控股市的,那么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兰仲文身边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可敬可爱的奕琳了,今天中午时分她就发现恒生指数不对劲了,不可能兰仲文仍由几大公司这么崩盘下去也不做任何补救……”
“多亏了她那颗机敏又心细如尘的心啊,她当时就立刻去查账了,公司乱成一团,没有人有心思去管她,于是,她就发现了公司的内部改动,巨额资金大量流失,动向不明,就算在蠢的人,也知道兰仲文留有后招了……”
“还好她及时告知了我,才让我顿时醒悟,调走了严氏的资金。呵呵,我忘了告诉你了,奕琳并不是父亲的间谍,而是我严寻的间谍,晚上她不过是引我父亲缠住兰仲文而已……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父亲许诺她的是地位,而我许诺她的是爱情,女人总是容易被爱情迷昏头呢,我告诉她,如果她帮我拿到严氏的权利,我会让母亲跟父亲离婚,给她一笔钱,并成全她跟父亲在一起,反正我母亲跟父亲已经分局多年,没什么感情了。”
“她相信了?”九九诧异,奕琳不可能是那么冲动没理智的人啊,必是万无一失,她才会答应那笔交易的。
“那怎么可能,我们两前提写好合约了……可惜……她死了,合约自然就失效了。”怪只怪她精明一世,算少了父亲对她的感情,父亲这一生只迷恋过易珈蓝,奕琳身上没有一丝易珈蓝的气质,父亲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九九失笑,上流圈果然很肮脏,重重阴谋,一环扣一环,每个人的心都黑得腐烂发臭,没有一点同情心,该利用的人都被计算得骨头都不剩。
想必云卿也不会有好下场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终下场都是杀无赦,云卿之所以能获救,是因为当时她手上有筹码,现在她的筹码被剥夺了,那么她就必死无疑了。
“你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得到我?”九九开口,声音冷如寒霜。
“不,你说错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恶战,我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而已,顺藤摸瓜。”他要的又不是名利地位,干嘛要花那么多心思安插人在兰仲文身边啊?不过是趁着几人大战,从中夺取自己要的东西而已。
“你打算禁锢我?”九九抬头,眼瞳出奇的镇定。
严寻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冰凉的手落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着,“怎么可以说是禁锢呢?不过是培养感情而已,为了不让你恨我,我会允许你生下孩子的。”
九九冷笑,“那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瑞士,我已经买好房子了,那边很漂亮的,环山靠水,适合居住。”
“这样啊……”九九的笑容渐浓,“那就去吧。”
不过不管严寻把九九藏在哪里,兰仲文都能在几秒内知道她的下落,因为她身上带着卫星芯片啊,世界上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都可以被侦探到。
她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兰花儿,一定会来找她的。而且跟着严寻总比跟着严先生好,跟着他,至少她绝对不会死亡。
“你同意了?”严寻错愕,像是不敢置信般,九九居然同意了?他没听错吧。
“同意了。”只要能活着,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瑞士是一个天赋壮丽自然景色的国家,有现代化并充满文化气息的无污染城市,紧随时代的脉搏,以友善及好客闻名于世。
严寻在瑞士的城堡依山傍水,远远看去,湖光山色中好像漂浮着一座威严的城堡,因着年代久远,白墙红瓦皆爬满了青苔,却没有为此而黯淡,悠远磅礴的城堡令人望而生畏,甚至生出一种灵异的诡异感觉。
九九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白天,她会在偌大的藏书房里看书,玩玩电脑。
傍晚,她会在湖边散步,骑单车。
这里确实是一个养胎的好地方,湖光山色不亚于大海,蓝得像一面镜子,将城堡的模样都倒影了进去,说这里是一面湖水,不如说是一面镜子,人无论走到哪里,水中倒影都会随之移动,简直像掉进了一面自然界的巨大镜子里。
来到这里,感觉时光都慢了下来,九九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她非常喜欢这里,带着遮阳帽,在后院种粉紫相间的天竺葵。
听说天竺葵是瑞士最好种的花,喜燥恶湿,只要让它向阳,少浇点水,就能自然开花了。
这个地方去一趟超市需要开挺久的车程,也没有夜生活,一到晚上八点,整个美丽的城市就像一个空城,寂静得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严寻也不会让九九独自一人出去,几乎她走到哪里,都有几个保镖跟着,保证她不会逃跑。
在这种城市生活,最重要是得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才能在无趣的家中活出乐趣,九九种完花,就开始画画,生活极其健康。
兰花儿还不来,大抵是香港那边还没解决好吧。她观察过严寻,起初,严寻时刻不离地候在她身边,渐渐的,他开始中午忙碌,又渐渐的,他一整天都很忙碌,没时间来缠着她。
不过不管怎么样,九九都相信兰花儿会来接她的,目前最重要是调整好心态,因为她知道,严寻不会伤害她。
她每天按时吃三餐,下午种花画画,有时候坐在湖边发呆,有时候在保镖的陪同下游湖。
这天,她坐在城堡顶台上画美丽的湖光山色,从高处看莱蒙湖畔,四面磷光耀耀,真是太美了。
眼界比在邮轮上看海景还要美丽,主要是这里的湖水太蓝太蓝了,蓝得将天空都映了进去,分不清天地。
画笔在纸张上流泻,描绘着一幕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九的脑袋被一抹阴影笼罩,她抬起头,便见头上遮着大型的遮阳伞,为她隔断了毒辣的阳光。
两个保镖悄声无息把遮阳伞装好,退了下去。
“画得挺好看的。”严寻站在九九身后,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画,提出疑问,“我看过你一年前的画,非常血腥压抑,但现在你的画又变得纯净了,我想问下,画画跟作画者的心性是不是相关的?”
这个问题不可否认,九九颔首,“可以说是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九九并没那么讨厌严寻了,他一直都是默默坐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就偶尔看了她几眼。
没有逼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甚至请了家庭医生来给她做B超,检查孩子的健康,又请了专门负责配餐的营养师来照顾她,没有伤害她,也没有真正的软禁她,说实在的,更像是给她找了个适合安胎的地方而已。
他说:“一切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在说吧。”
在她怀孕这段期间,他并不想她动怒,于是默默地呆在一边,沉默不语。
“不愧是法国名家,画出来的画确实精湛无不。”他中肯地评价,九九埋头作画,看样子并不想回答他,严寻也不恼,略一挥手,女佣送上一些糕点和牛奶。
“已经下午三点了,吃点东西在画吧,不然会饿到肚子里的宝宝的。”
九九停下画笔,肚子确实有点饿了,随着肚子里的宝宝满三个月了,九九总觉得怎么吃都吃不够,她怀疑自己的宝宝也是个吃货。
九九拿起一块黑色的阿胶膏,很久没吃过这玩意了,她将阿胶糕放进嘴里,味觉瞬间被香酥的碎核桃席卷,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真好吃,她闭上眼睛感慨,明明才离开香港几天,就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思念味道,看来她真的想兰花儿了。
兰花儿,你过得还好吗?
“香港那边的事,你不关心吗?”严寻试探性问,眼珠幽深魅惑。
“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只要是你问的,我就会如实相告。”他笑容清沥,温暖中含着一丝温柔,似乎看着她,就觉得很幸福。
“兰花儿怎么样了?”
严寻嘴角一沉,低了低头,在抬起头时,眼底已是一派平静,“他很好,整个香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已是富豪首榜。”
九九吃了一惊,“富豪首榜?怎么可能?”
“我不会骗你的,短短几日,旧十大富豪已经被替换,现在的十大富豪榜都是一群年轻人,在兰仲文的掌控之中。”
“那么旧十大富豪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的死,伤的伤。”严寻不愿多说,一语概括。
“你父亲……怎么样了?”这句话九九问得小心翼翼,严寻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呢?
“怎么可能?我父亲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就算我父亲败给了兰仲文,还有我母亲这一方的势力,况且我们并没有失败,只是家业由我继承了,现在父亲跟母亲的感情反而好了,居住在巴黎安享晚年呢。”虽然对严寻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却说得分外苦涩,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这么幸福,你为什么不笑?”
严寻没说话,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兰仲文去严宅,因为你不在,他跟父亲的谈判失败,双方剑拔弩张,父亲拔枪的速度比他慢,被他废去了双腿。”
说起那天晚上,可谓是一场火花四溅的枪战,兰仲文和沈羽轻枪是拿在手上的,但并没有开枪,他们不会傻到在香港境内杀人,施大嘴和蒋耀都是被他们保镖的枪打死的,保镖入了狱,兰仲文和沈羽轻无罪。
但是兰仲文操控股市的事情被严寻递交到了司法公正,由此,他被司法机构成立调查,无法离港。
以他今时今日的财力,司法机构是困不住他的,他只是暂时不能离港而已,出不来香港,他便变相着向香港境内的富豪榜施压,对严氏集团施压,不断打压挤兑严氏,很快,严氏就要撑不住了。
兰仲文的意思是,尽快把九九交出来,否则你们就全部陪葬吧。
严寻最近都在试图抽出亚洲的势力,希望能在低损失的情况下,把势力抽到瑞士来,否则他的势力一定会被兰仲文吞干净的,一收到九九离港的消息,那男人立马拨去了风度翩翩的模样,变得阴狠残暴,他知道严寻不会伤害九九,但是他要严寻把九九送回来。
父亲是在母亲那方势力的掩护下才勉强平安度险的,要不是因为兰仲文被司法牵制住,恐怕也逃不过兰仲文那地狱般的召唤。
昨天母亲给自己打过电话,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听到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年轻的时候我很喜欢逛街,你爹地从来不肯陪我逛街,嫌走路太累了。现在他的双腿废了,我天天推着轮椅跟他在巴黎的街头逛街,我高兴,他也不累。
母亲说父亲不怪他带走了九九,双腿废了就废了吧,家财散尽了就散尽了吧,最重要是还活着,嘱咐他还是把兰太太放了吧,否则香港的富豪们都活着一片水深火热中,隔三差五就换榜。
严寻没回答母亲的话,虽然他知道自己很任性,一意孤行下去,他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他就是不愿罢手,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定谁输了。
“他没事吧?”这个他指的是兰仲文,听到那晚发生了枪战,九九有点担心,他这么久不来找自己,是不是因为中枪了?
“他当然没事了,坐拥家财千万亿,放眼世界,有几个人可以一较高低?现在他和沈羽轻,已经二分港岛了。”当然,他不会告诉九九兰仲文不能离港的消息,操控股市,害得成千上万人跳楼自尽,场景令人叹为观止啊。
不过他已经收到内幕消息了,不即日兰仲文将会被撤销控诉,因为他向港岛捐了很多钱,各种捐献,各种贿赂,高层官员被他层层打通,很快,司法会撤掉对他的控诉。
“那就好。”听到他没事,九九松了一口气,不管兰花儿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来瑞士,九九坚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是一个会弃自己妻儿不顾的男人,他很爱她,他很有责任感。
所以,九九相信他。
严寻没有说话,坐在九九旁边的白色凉椅上沉默,眼珠空洞洞的,似在恐惧着什么。
很快,兰仲文就要来瑞士了,他是否可以得到九九,很快就会知晓。
两人各有所思,坐在四面环水的堡台上,享受着午后的温暖的阳光。
“我想问个问题,你说十大富豪榜不是死就是伤,我想问两个人的下落,燕兮和顾菁瑶怎么样了?”这两个人,当时还算她的死敌呢,燕兮为了报复易珈蓝而针对她。顾菁瑶因为迷恋兰仲文而仇视她,这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呵……”严寻冷冷一笑,褐红的泪痣闪着异域的谲光,“听说顾菁瑶被填到公海里了,至于燕兮,成了破产寡妇,过得很惨,有人说这是兰仲文故意的,折磨燕兮的心智和意志力,让她在漫无尽头的苦日子中承受巨大的压力,要将她逼疯。”
总而言之,十大富豪这次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几乎全军覆没,而那个男人还没打算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