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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溃变（二）
酒席宴上，朱元璋和满朝文武大肆狂欢，歌舞升平。我也是通过刘伯温才知道。朱元璋之所以这么高兴，有三个原因。第一，当然是我搞定了南昌王、解决了四川的旱灾。第二，在我做了太师出发南昌之后。到回应天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被赶跑的蒙古大军试图反扑。却让朱元璋在一起打败。第三，听闻多朝古都长安，出现祥瑞。经过满朝文武的分析。这是吉兆。寓意大明江山，万年永固。
本身一个国家的成立，建都是最为重要的。朱元璋以应天之地起家。所以在大明建立之后，就定都应天。不过江南之地，除了长江之外，并无天险可守。在以胡惟庸等人的提议下，朱元璋萌生了迁都的想法。当然，这个时候，也只是有一个想法而已。
酒席宴上，我一句话也不说。除非是朱元璋亲自举杯，我才会饮上一口。
我满脑子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尽早离开权力的中心。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做我想做的事。
酒宴结束，我本以为可以返回太师府。没有想到朱元璋并没有让窝回去。而是命太监带我进入到了后宫。
我心里暗道：为何会这样？
毕竟后宫重地，不可能会让一个外臣进入的。
当我进入到后花园中，在一个凉亭之下，摆放着一桌的酒菜。而坐在身披黄衫，头戴后冠的女人。这个女人个头并不高。不过有一些微胖。虽然这个女人我很少见到。不过我却知道此人，因为这个女人正是朱元璋的马皇后。
马皇后这几年身体并不是很好，而且听说马皇后一直都在养病。我心里暗道：什么情况？为何太监会把我带到马皇后这里。
我内心在猜测，可我走到马皇后的身边，恭敬的施礼道：“臣！拜见皇后。”
马皇后摆手道：“天师大人，这里是后宫并不是朝堂之上，你无需多礼。”
“谢！皇后！”
“天师大人请坐。”
我哪敢坐下。毕竟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在古代大臣不能结党营私，不能善入后宫。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想到，是不是我在四川让朱标吃苦，朱元璋想要动我，但是看我立了大功，所以想出这种损招害我？
我正在犹豫之时，马皇后继续说道：“老三啊。快坐啊。”
马皇后呼唤我好几声，我竟然都没有回复。我愣住了，马皇后也有些许愣住了。
“老三？你快点坐下啊。”
我“窟嗵”跪在地上，连忙说道：“臣、万死不敢有僭越之心。”
马皇后本想着把我搀扶起来，不过当马皇后打算伸出手搀扶我起来的时候，马皇后差一点从椅子上摔倒。要不是身边有宫女伺候，马皇后估计整个人都会压在我的身上。
我此时额头上的汗直冒。我太清楚，朱元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看样子，朱元璋这是打算对我下手了。
而马皇后喘着粗气，好半天，这才说道：“老三啊，你我虽然见面甚少。不过我知道，当年陛下在差一点有牢狱之灾，却是你仗义相救。你帮助陛下平定南昌之乱，蜀地旱灾。虽然你跟随与陛下打江山重臣，但你是大明朝的大功臣。你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看到马皇后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我有一些无法抉择。
“皇后，您的药！”此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来到了马皇后的身边。
马皇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宫女的照顾下，缓缓的喝下了哪一杯药。
当喝下那药之后，马皇后的精神算是好了许多。
马皇后看着我说道：“老三啊，我这么称呼你，都是随着陛下。朝堂之上，你和陛下事君臣。下了朝堂，你和陛下亲如兄弟。老三啊，你快点做。你快点做啊。”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尤其是现在，我就感觉我的脑子有一些不够用。因为我不知道朱元璋使什么诡计对付我。
而正在此时，朱元璋也出现了。
“三弟啊，让你久侯了。朕老了，这才多吃了几杯酒，身体就感觉到不适。想当年，咱们在湖口军营中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的时候，那时候的朕，身体还没有还这么虚弱呢。”
我应声而观，说话的人正是朱元璋。
只不过朱元璋此时换上了便衣，虽然依旧是龙袍。不过早已不是上殿的那一身。
我连忙跪下，大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连忙摆手道：“三弟啊，你快点起来。这里不是朝堂，而是后宫。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朱元璋一边说，一边来到了马皇后的身边。
两个人都是老夫老妻，只是一个眼神这种默契，观察细微的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朱元璋看着我说道：“三弟啊，快坐！朕想和你聊聊。”
说来也搞笑，朱元璋此时五十多岁。而我按照时间的计算，我应该是四十多岁。只不过我的体质并不显老。虽然四十多岁，但是从外表上来看，并没有严重的衰老。从外表上看，也就是三十出头而已。
朱元璋在三教堂、或者人少的时候。都已兄长自居，而且称呼为三弟。这是因为我在三教堂结拜，我是老三。顾这么称呼。
而以朱元璋的儿子，以太子朱标为首、朱棣、朱苓还有诸位皇子，也都以三哥想称呼。
当然了，那时候的我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称呼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本身李昊也不是我的本来名字。皇族之中的人，怎么称呼我，我就怎么应着。
但今天，就是在这一刻，我害怕。
我就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我磕头道：“陛下，臣李昊，不敢有僭越之心。请陛下称呼微臣李昊足以。”
朱元璋连忙把我搀起，嘴上念道：“三弟啊，你快点起来。”
朱元璋毕竟是马上打天下的主，气力很大。我竟然被朱元璋给拽了起来。
我正在愣神的功夫，朱元璋笑道：“三弟啊，当初你还记得在那个小县城里吗？”
“啊！”
“那地方是哪来着？”
这都十多年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
我尴尬的回道：“臣！臣！忘记了。”
“三弟啊，你不记得可是朕。当初朕打败蒙古军的残余势力，偶经钟陵县。那时候的县令无才，险些让朕受冤。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朕可能就被那无知的县令关押。”
我尴尬的回道：“陛下，您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而臣早就已经把那些事都给忘记了。”
朱元璋大笑道：“三弟啊，想不到你现在也学会了阿谀奉承了。”
我一惊，不知所云，只是尴尬的看着地面。
朱元璋连忙说道：“三弟啊，虽然你不是跟朕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不过你必须要承认，你与朕非常的有缘。”
我心里暗道：有缘个屁。我一直都在躲着你。你感觉不到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恭敬的说道：“陛下对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臣万死不能想报。”
朱元璋摇头说道：“三弟啊，你快点坐下。宴会之上，我看你吃的少。喝的也少。正好今日无暇，咱们兄弟坐下好好聊聊。”
我依旧是没有坐，而是拱手施礼道：“请陛下再不要这么讲。臣岂敢僭越。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元璋见我依旧不从，朱元璋的脸蛋上瞬间阴沉起来。
“朕！叫你坐。你快点坐！”
皇帝终究是皇帝，那种气势，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我都感觉到害怕。尤其是朱元璋也真的发火了。我瞬间全身颤抖。
不过马皇后在身边，朝着朱元璋使了一个眼色之后，朱元璋这才算是没有发怒。
马皇后叫道：“老三啊，你快坐。”
我无奈之下，只有坐下。朱元璋这才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道：“三弟啊。你我就是投缘。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不过朕每一次看到你，都感觉我无比的亲切。”
我没敢说话。场面极度的尴尬。
此时的马皇后说道：“老三啊，我听说你娶妻了？”
“啊？”我瞬间就是一愣，然后回道：“回皇后，在家乡，臣却是娶妻了。只不过当年天下大乱，臣与家人走散。而且臣在战乱之时，得了游离症。对之前的事全都记不起来了。”
“你的老家是哪啊？”
“这！”
我的老家就是东北的长春。不过在古代，东北乃是荒芜之地。各个朝代都对东北不重视。甚至一些朝代，东北三省都不是当朝的管辖之地。尤其在明朝，东北三省距离朝鲜非常近。甚至有一些地方都隶属于朝鲜。如果我说我在东北，朱元璋势必起疑。
我叹口气回道：“回皇后，我对以前的事早已忘记了。多年来，我也想记起来过往。但始终想不出我的前生。”
马皇后点了点头，再一次问道：“那你今年年齿多少啊。”
我一愣，朝着马皇后望去。
“啊！皇后，臣不记得了。”
幸好有失忆这一招，所以只要是有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我都用记不得搪塞过去。
马皇后上下打量了我许久，连忙说道：“老三啊。我看你年纪也就三十出头。”
我连忙回道：“具体年龄臣以忘记。不过臣早已四十出头了。”
“老三啊，你过不惑之年了？”
我恭敬的回道：“是！”
我清楚的看到，马皇后似乎有一些犹豫。而我更加的疑惑。心里暗道：这两口子到底要干什么？
朱元璋此时说道：“三十也好，四十也罢。三弟啊，那你就是说，现在你除了老家的妻子之外，跟你最亲的人，就是宏觉跟常明了。”
我点头说道：“是！陛下。”
当然了，我没有提到查理霸。只是因为查理霸的身份特殊，朱元璋不提。我也没有必要提。因为对着朱元璋这伙人，我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朱元璋连忙说道：“老三啊，你不是修佛之人。更不是悟道之辈。年过四十何意不成家啊？”
当朱元璋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一些。
我看着朱元璋反问道：“不知陛下何意啊？”
朱元璋放声大笑道：“三弟啊，你何时变的跟满朝文武一般。这么恐惧朕了。朕可是一直当你是我的亲人，兄弟。你与朕不要那么疏远可好？”
我一皱眉，刚要施礼，朱元璋抢道：“老三，如果你在跟朕这么疏远。朕可不高兴了。”
我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就被朱元璋堵住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
朱元璋看着我说道：“老三啊，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汤和在回京之后，什么都于朕讲了。太子被歹人多劫。全因手下无能，与你无关。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太子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你是不是担心朕会因为太子的事处罚你啊。”
“我！我！我！”
朱元璋确实太厉害了。竟然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虽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就算是面对着虎狼的朱云温，在杀堂之中面对那么多凶狠的恶人，我都未曾后退。而这些实话，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朱元璋叹口气说道：“朱标是朕非常满意的儿子。朕也相信。朕百年之后，能继承大明、光复大明自认，必是我儿朱标。”
我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自有熟读经典，为人慈祥宽厚，兄弟之间和睦，势必成为一代明君。”
“老三啊，你说的是真话？”
“臣绝无虚言。”
“当真？”
我点头说道：“臣所讲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朱元璋听到这句话，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朱元璋看着我说道：“老三啊，朕来问你。朕待你如何？”
我心里暗道：果然大问题来了。
我刚要起身，准备下跪，却被朱元璋拦住。朱元璋说道：“老三啊，你能不能不要跟朕老这么见外。不准跪！”
我尴尬的好半天，这才回道：“陛下对臣，有天高地厚之恩，无限惶恐。熟不知如何报答陛下。”
“真话？”
“臣万死不敢欺瞒陛下，臣句句真话。绝无虚言。”
朱元璋点头说道：“三弟啊，既然朕无愧与你，你为何还要离朕而去啊。”
我心里暗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心里清楚，我和朱元璋两个人坐在这里，没有一句实话。从当初控制我，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开始，朱元璋就知道我一定对他有用。而且那么多官不封，创造出来个天师。不就是为了打压龙虎山天师一脉。仅仅给我一千锦衣卫，就让我远赴南昌。不就是为了让我送死。朱元璋正好师出有名，可以干掉南昌王吗？
嘴上待我不薄，实际上我和朱元璋都清楚。无非就是相互利用而已。只要是没有价值的那一天，我势必会被朱元璋杀掉。
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环境下，我不能说真话，也不敢说真话。
我眼珠一转，连忙说道：“不瞒陛下，当初我们三兄弟桃园结义。誓要光复三教堂。现在三教堂以立。我们三兄弟之愿也足以。臣原本布衣，幸得陛下赏识，不过臣并非是当官的材料。这一点臣自知。在四川之时。臣身中唐门剧毒。若不是四皇子雄才大略，指挥有方。太子势必会沦陷囹圄之中。这并非臣的功劳，乃是四皇子功劳。”
朱元璋连忙叫道：“黄口小儿岂能与三弟想比。”
我刚要说话，朱元璋说道：“老三啊，不瞒你说，我儿朱标多年来与你接触颇深。太子曾多次跟我提过，老三你才华横溢。诸子百家集于一身。实乃大才。如果日后太子有你辅佐。我相信我儿朱标，正如你所讲，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
“啊？”我瞬间就是一愣。
心里暗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