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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刚过,国都百姓恐怕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平日里走街串巷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前一阵子边关传来的消息。兴许对于他们来说,番邦还远,再怎么说也打不到国都来。
他们继续过着平常的日子,世家的女眷趁着过年往来于各府宴会之间,穷人百姓的女眷忙活生计也会偶尔串门聊着八卦,男子的活动就更多,有钱人打猎看戏上花楼,没钱的做工干活等开春。今年似乎与去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九娘现在可安好?”看着外头玩得开心的女儿,明悦蓉坐在她未出阁时的房间里叹道。
明安灵嗑着瓜子眼底虽有担忧,可嘴上却无所谓道:“怕是在哪里快活呢,放心好了,好人才不偿命呢!”
明珍卉白了她一眼,喝了口暖茶,她这几日也不好过,本就怀着孩子还要瞒着丈夫九娘失踪的事儿,眼瞅着丈夫一日日看起来好多了,她不想因为九娘失踪的事情再给丈夫致命的打击。说来也是可笑,若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她,恐怕这会儿就已经疯了,但如今看着自己那个为别的女人牵肠挂肚的丈夫,到也生不出怨愤,这条路本就是她自己选的。且并不是不爱他了,只是人累了又要有孩子了,他在自己的心里也排不到第一了。
“六娘最近没说回来么?”明悦蓉转过身看着自家的妹妹们说道。
明珍卉与明安灵都低下了头,偷偷看了眼对方,明青宛当真就是嫁出去的女儿,除了年前来不知道与父亲说了什么将父亲差点气病之后,这个人就再没出现过。
明悦蓉显然也想到了,叹了口气重新依在窗口,当年还算和睦的姐妹,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的也只有其中几人来往,原本在府里最得姐妹喜欢的明六娘反而变成了陌生人。
“三姐,你说实话,前阵子是不是在令府里受欺负了?”明珍卉毕竟长大了,她得知一直在令家后院轻易不会出门的明悦蓉居然跑回娘家小住,便觉着有些奇怪,今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明悦蓉表情一凝,随后笑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只是夫君觉着大姐儿还没回过明府,总是要让父亲母亲看看,怎么了?嫌弃三姐了?”
“三姐又胡说!”明珍卉哪里看不出明悦蓉神色中的不自然,可这话到底不好问了,只能作罢。
明悦蓉见明珍卉没再多问,松了口气,可心里却极为担心夫君,她知道令老爷是防着她出去胡说,甚至当初她早产都有令家人的手笔,只是丈夫对她很好,她并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让丈夫在令府吃苦。不过好在丈夫隔三差五也让人过来递话,到没说遇到什么困难……
只希望九娘带着那枚香囊。
千里之外,靠近宁地边关的一个村子。
原本应该与别的村子一样张灯结彩,可这里却如同死亡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声,没有家畜,只有北风吹过带来一股股的血腥气。
几个流民裹着破旧的棉袍,本还想在过年后来村子里讨点东西吃,可等他们刚进村口便看到了村里的惨状。
“天啊!!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屠村啦!”其中一个受不得刺激疯狂的往外跑。
剩下的几个不是吓得再也爬不起来,就是捂住眼睛转身就走。
一个大约百人的村落,所有的屋子都被人打开,所有的牲畜都被洗劫一空,村里到处都是村里人的尸首,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子,这些人死状惨烈,不少人不甘的睁大了眼睛,死去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恐惧与泪水,女人……就更没法看了。
流民相扶着快步离开,却不想还有胆大的溜进了村,这个个子较好看起来也比较瘦,一双小眯眼看起来到还有些可爱,他偷偷进了村子,各个地方都搜了一遍,却失望的发现这里没有留下杀人者的痕迹,没有痕迹就不能断定这到底是宁地所为还是附近的土匪。小眯眼懊恼的转过身,刚想走,却听得一旁的井底有什么声音。
他走到井旁往下观瞧,可偏偏只能看到井里冒着几个泡泡,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的站直了身子,想要回去,但井里那摇晃的井绳总是挥之不去。
小眯眼一拍井壁,干脆仗着身子痩就跃进了井里,两脚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卡在井壁上,如同壁虎般下到了井里的水面上。
抽出腰带,小眯眼往水里一带,一个瘦小干枯的小东西就被卷了上来,很明显这孩子已经溺水晕了过去。
小眯眼这才脸色微变,带着孩子飞身出了井,又用内力将他胸腹里的水逼了出来。
那孩子在小眯眼怀里悠悠转醒,他一感觉到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就立刻大哭起来,大约四五岁的年纪,说话到还清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谁屠了村?”小眯眼一边带着他往外跑一边问道。
孩子先只是抗拒,但时间久了见这人并没有恶意,又穿着像宣地人,便哭着说道:“是,是宁地的人!”
“你怎么知晓?”小眯眼心下一沉。
“是那些人的口音,我娘说他们是宁地的坏人!”说完,小孩子又开始哭着找娘。
小眯眼却已经顾不得了,直接去了临近的城池,寻了私下的兄弟道:“给国都邵大人去封信,就说宁地已经有动作了。”
书信往来不过半个多月,邵大人被儿子压在家里,邵时好说歹说才将父亲说服暂时放下卫家的事情,毕竟卫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秦蛟可还很可能活着。
邵书晴每日都着人去打听,天天哭得跟泪人似的,每每都被近日来老找邵时商量事情的瘦子看见,好一通的嘲笑。原先邵书晴还有些矜持,后来熟了干脆直接暴怒,两人用武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邵书晴是不想输想报复,瘦子是脑子不好一根筋总觉着习武之人若是比试的时候相让,便是极为不尊重对手。
于是两人常常都打的满身是伤,邵书晴一开始还找邵时帮她出头,后来邵时太忙她干脆就卷了袖子自己来,别说武艺就是下毒坏招什么都来,激得瘦子更不干了,两人虽然说不是仇人那也绝不可能和平相处。
似乎也正是与瘦子的争锋相对,邵书晴自己不知道,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因为秦蛟落泪了。
“宁地这是要动手了!”邵时看了信,一把扯过还在和邵书晴对打的瘦子往魏府去,他觉着也是时候将玉柱从外地叫回来了。
蓄力似乎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可发动却只需要短短几日,就在国都百姓乃至王室还在期盼春天的时候,宁地与番邦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时给宣地带来了一场“暴风雪”。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边关失守!边关失守了!!”
“大人,番邦已经吃掉我们三座城池了!”
“大人!!宁地已经屠杀了我们上万人!”
“魏大人节哀!令侄……”
谁也没想到,宣地的将士会败的那么快,兴许之前也是有人想过的,可是碍于魏家孔家的势力,还有苍家宗族的干预,谁敢说,谁不怕丢官,谁不怕丢命?连卫老爷子都死了,秦蛟也生死不明,谁还敢说话?
所谓的魏家军,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人吃掉了小半,魏家原本那些只是想上战场混混军功的魏家子弟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原本以多对少的战争也没扛过七天,甚至连苍家想要表现的王室子弟都死了两个在战场。
一时间人人自危,好似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文官们才明白,打仗并不是纸上谈兵,没有武将,哪怕他们再能说,再会玩弄政事到了战场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那些无辜的兵士等不到好的指挥就只有冤枉的死在原本根本就不会输的战役上,死得不但憋屈还耻辱!
“魏老头就是佞臣!如今这般都是他们魏家的错!”
“可不是么,若不是他们,咱们宣地原本有两位战神,如今一个都找不到了!”
“听说好些武官还下狱了。”
“这些该死的书生,穷酸还不说还老想着陷害忠良!”
“就是就是!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习武!”
明月香握住秦蛟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秦蛟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孔家到是好算计,黑窝都是魏家来背。”
“他们家可都是精明人!”一提到孔家,明月香就不高兴,若不是他们弄出个孔贵人,宣王还好好的呢!他们一家也不会窝在偏僻的城镇里!
“只是可怜那些将士了……”说起来他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的恶人罢了。
“又不是你的错!你何苦往身上揽,就算你在,人家也不会用你!”秦蛟本事太大,哪怕魏家知道只要秦蛟上就能守住一方,他们也不敢用!
秦蛟看着好容易补回点气色的明月香,心里纠结着怎么把话和她说。
明月香见菜吃完,刚想站起来准备离开就觉着脑袋一晕,人就靠在了身后的秦蛟身上。
“香香!来人,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