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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当北周朝堂再次开启之时,朝堂的风貌焕然一新,春光明媚,朝气荡漾,群臣阴郁多时的眼瞬间被闪瞎。
偏偏发光发亮的两人还满不在乎,一言一行,知心知底,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群臣不由捂眼。
玄晖趁机再次表达了最新想法:他有意讨伐西洛!
鉴于上一回不了了之的讨伐南楚,群臣对讨伐西洛有了两种明显的态度:
诸如震耀清湘之流,对上一回国君到底是否真的有心讨伐南楚是有怀疑的,现在讨伐西洛他们同样怀疑国君的目的。因而他们的态度是静观其变,偶尔言之。
另一种态度是那群不在北周核心位置的大臣表达的,他们的态度是异常活跃,且分两边倒,一部分赞同,一部分借不了了之的南楚之行大肆反对。
讨伐西洛这件事,玄晖在过去三天里,已经和卡拉做了“深入”的讨论。
这件事依旧是幌子,真实目的是想去一趟西洛,去看看千年前的那个神迹遗址。
大陆传说混沌初开,天地初成之时,有上古神祗于夕阳西下之时降临于这块大陆西边的沙漠之地。沙漠之苍茫,落日之壮观,让神祗身为感叹,因此为大陆取名“夝”,夕生之意。
神祗是否真是存在无人能知,参考部落之行的经验,以及部落对于这位创|世之神的记载,这个传说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因而在很多线索都断了的情况下,不如去神迹碰碰运气!
这是谢碌提议的,时空研究所接到他的报告之后并未立刻遣人去部落调查,一则所里人手不够,二则情况不明之下贸然前往不一定是好事。所里给谢碌的答复是:让他先继续调查!
鉴于此谢碌制定了多套方案,最终选择先去西洛调查遗迹。
玄晖完整的将谢碌的提议告诉了卡拉,并将自己为此制定的行动计划也一一阐述。
如何布迷阵?如何过去?玄晖都制定得相当完美。
这让卡拉不禁夸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乐得玄晖更加卖力的“干”活,惹得卡拉不禁后悔,以后决不能在这种时刻谈论朝政。
对于玄晖的计划,卡拉有过两点异议:一是玄晖最好不要跟去,目标明显!
这点本来是有商榷余地的,可惜经过菲拉克斯事件一搅和,余地全无!
玄晖的意思是我相信国师说的话,相信国师跟那个人没有关系。但是以后出门我得跟着你!
卡拉的脸瞬间臭了,这不是口是心非吗?你这算哪门子的相信?
玄晖不管,死乞白赖摆明态度就是要跟。要是不给跟?哼!他会更加努力“干”活。
在一番腾云驾雾般的“深入”讨论之后,卡拉妥协了,去就去吧!不过既然去了,那就顺便再做点事。于是他提出了第二点异议。
卡拉一直觉得西洛的夺嫡形势大有文章可作。现在的北周需要盟友,南楚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东越以商立国,商人逐利,而北周现今的国情并无多少商业利益可言。
所以隔壁邻居西洛就成最好的选择,处于夺嫡漩涡中的西洛诸位继承人急需全新的势力注入,以期产生一锤定音的效果。任何全新的势力都不如一国的支持来得稳健,这个时候插一脚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盟友。只是合作对象必须慎重选择,要是来只白眼狼就不好玩了。
玄晖听完立刻思绪连绵,确实是个好注意,左右都得走这一趟,一起处理了更好。回头先把清湘找来,问问他具体情形。
鉴于真相是如此,此刻朝堂上部分朝臣的激昂争论的内容在玄晖看来都不是事,他更多的在关注争论的人。他的朝堂之上有很多别的势力按下的暗桩,之前主和主战两派争论不休,他没空处理这些暗桩。现在不同了,他腾得出手了,静等一个个冒出头,一个个处理,或拔或不拔。
三司和大部分长卿都是聪明人,表面上掺和着吵了,实际上暗中注意着国君和国师的态度,见两人一副旁观的姿态,心底顿时对此事有了底。
常作和事佬的司徒大人坎莫上前一步提议了:“陛下,臣下觉得此事需多方论证,不是一时半会能决定的。不如让诸位大人将想法写出呈报,陛下一一审读,集思广益。”
玄晖听闻当即点头:“司徒大人之议很好,照办,退朝!”
国君干净利落的走了,留下摆着一脸笑容的国师继续忽悠。他摆出一贯的态度,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之所以摆出这个态度是因为王后碧华的忽然疯癫,使得神秘组织在北周的重要暗桩失效,也使得卡拉暂时接触不到对方,无法了解对方的进一步动向。这不是件好事,好不容易才拉上的关系不能就这么断了,因而故伎重演等着对方换人上门。
神秘组织的反应也很快,第二天就差人送礼上门了。没了王后,他们的动作也收敛了不少,东西是神不知鬼不觉送来的,只有一份,是三柄打造精致长度不一的刀具。刀具上刻有弯钩,和卡拉带去部落那套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面对这份礼物,卡拉沉吟许久。
上一套刀具经部落一役彻底遗失,对方送上这套刀具是因为知晓了部落之行?还是单纯的因为他上回收下了刀具,这回投其所好再送?
按着神秘组织的能力,恐怕不会是投其所好这么简单,但若是前一个假设,那对方的厉害就超乎他的想象了,他们的部落之行是秘密的,准备的兵器也是秘密。除了玄晖景巽谢碌,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携带了这套刀具。
这样的猜测结果让卡拉觉得很不妙,敌在暗他在明,调查不清楚只能努力迷惑了,于是第二天他去了钦天署,和钦天长卿司辰来了一段长时间的亲切交谈,直到国君陛下亲自过来逮人,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告别。
第三天早朝,钦天长卿便以“神谕”为名支持国君讨伐西洛。
震耀旁观了两天,见国师这回态度稍有怪异,便知此事不简单,立刻秉持一贯反对态度,反对此次讨伐。
同样旁观了两天的景巽也出手了,和震耀当庭争辩起来。
两天前的一幕再次重演,不同的是,那天是小粉红互吵,今天是大手掐架,境界立刻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这一架吵得天昏地暗,三司挑头,众长卿跟进,国师中枪,最后玄晖大手一挥把几个挑头的叫进宫内部解决去了。
被传唤进宫的有:司空大人震耀,司马大人景巽,郎中长卿清湘,行令长卿韩诉和国师
众臣一看:主战派三个,主和派一个,中间派一个。震耀会被单方面压制,估计这场仗打定了,大家对结果不抱什么其他希望了,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望舒殿里的真实情景,和群臣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被单方面压制的根本不是震耀,而是国君陛下。
现场分为两派!
不!其实一开始是三派。
玄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正南的王座上,四位大臣自己动手搬过椅子坐到了他对面,各个脸色不详,翘着二郎腿怒视国君。卡拉孤身一人坐在侧面,准备坐看,结果景巽发话了,指着玄晖身边的空位道:“国师大人!你该坐那!”
卡拉赶忙让贤:“使不得使不得!”
景巽哪会让他如愿,脸色一摆:“都进了我家的门,使不使得,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了算!”
卡拉挑眉,有这么倚老卖老的?正想反驳,玄晖已经抢先一步有了反应,二话不说拉过国师就往位置上一摁,王叔都已经承认了,还不立刻坐实!!
卡拉揉太阳穴,怎么联盟一趟回来,这群人的段位瞬间高了这么多?
震耀施施然拿出一套案卷,拍着手心:“陛下,这是这两天反应过度的那些朝臣的具体资料。”
玄晖一听乐了,就差翘拇指夸赞了,老臣就是老臣,即便他没言明真相,也知道如何处理。
震耀并未爽快的递给玄晖,而是一脸失望的叹息:“臣下自问对陛下也是勤恳诚心,竭尽心力的,却不想被陛下如此对待,心中真是无限悲哀。”
震耀话音落,本着看好戏为最高宗旨的清湘立刻跟进:“司空大人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与大人感同身受呐!”
就连向来对外忽悠,对内老实的韩诉也跟着叹息了。
玄晖神情凝固,你们这是要干嘛?
再看景巽,此情此景之下非但没有护玄晖,还摆出一副儿大不由人的失落感。
玄晖凝固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囧哈哈,各位国之栋梁,你们这是演哪出啊?
卡拉看不下去了,抽走震耀手里的案卷往玄晖怀里一摔,扫了四人一眼:“不就是没交代缘由吗?需要这样?”卡拉边说边挑眉。
四人见状表情立刻变了,清湘率先出声,对景巽谄媚的笑道:“司马大人真是好福气,侄媳妇如此护着侄子。”
景巽一听立刻欣慰的笑了。
震耀也不甘示弱,对景巽道:“我侄子最近也娶了个媳妇,那风度那脾气简直臭到家,要是有你侄媳妇一半的好,我就笑了。”
景巽笑得更开心了,就连韩诉也动动嘴也准备上了。心惊胆战的上了一个月的朝,还不是因为国师,今天不出这口恶气,他们就不叫大周的肱骨之臣!
卡拉算是看明白了,这伙人今天不准备善终。行!不善终就不善终,反正这会是在望舒殿,晚了出了宫门传出点事,面子削了的不是他。
卡拉厚脸皮惯了,可玄晖还没习惯,见众人群攻国师赶紧解围讨饶:“诸位!这些天是我对不住,适可而止哈!”
众人一听破功了,肱骨之臣哄堂大笑。看得卡拉不禁扶额,他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才看上玄晖这头猪的!
笑完了,众人开始处理正事。
整个部落之行以及太后王后之事,卡拉都只字未透露,他只表明王室的怪异诅咒很可能和天庭有关。
涉及到了天界就不是区区几个凡人能解决的,震耀清湘等人都很有自知之明,不再深究诅咒的缘由,而是转问为何要讨伐西洛?
这一回卡拉并未像上次讨伐南楚一样隐瞒实际目的,而是坦白的说明要去西洛西边的沙漠,去看看千年前的神迹。
国师已经表明诅咒和天庭有关,千年前的神迹是神祗下凡导致,也和天庭有关,去查看是合情合理的。
众人没有疑问,卡拉继而将今日之举的真正目的道明:“西洛之行,陛下有意拉拢西洛,扶植其中一人,你们有什么见解?”
话音落,众人和当初玄晖一样顿觉思绪连连。多年来北周处境艰难,一来是自己不争气,老想着征伐;二来是真缺一个靠谱的盟友,若真能借此结成牢固同盟,绝对是件利大于弊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