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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你说话啊!”岑芬屏住了呼吸,心里头急死了。接到满非晚的电话,她正在办公室里面接待一个不依不饶的客户。听到电话里哭着的声音,她吓得立刻跟客户吵了一架,三两下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个麻烦。
“你就是这个态度?”
走的时候,那人还特别嚣张地骂她,“臭三八,我要投诉你!”
岑芬指着墙上,“来来来。打这儿,投诉电话在这儿!我怕你看不见!”
这一路过来,她都跑得要窒息了。
满非晚很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也鲜少见她诉苦。所以现在岑芬面对一言不发的满非晚很无助。
“病人现在情况不错。命大,只是轻微擦伤。”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
岑芬忙说谢谢,医生你辛苦了。
心里头喊了一句阿弥陀佛,转脸却看到满非晚一脸的呆相,也不见高兴。
“人都没有事了,你高兴点吧。”
满非晚目光也不知道望向了哪儿,半天才低低地说,“是因为我,他才会出车祸的。我怎么那么笨呢?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我……”
啪嗒,啪嗒,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得往下掉。
岑芬哎呦一声,手忙脚乱的找纸巾,最后干脆直接抬袖子去抹泪。
“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人确实很脆弱的,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有些人啊,早上高高兴兴出门去,可能晚上就再也无法回到家了。”
满非晚一顿,刚刚有点收势的眼泪顿时又开始大作。
“看我这个笨嘴巴。”岑芬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我只是告诉你,人生无常,要珍惜每一分。他活着,你也好好的,那么你就应该擦干眼泪,而不是在这儿哭成一个傻逼。简直是浪费时间!”
“你说得对。”她擦干了眼泪,一抽一抽地站起来。
“我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哭泣上面。”
她深呼吸,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岑芬看她的重新振作的样子,心里头很是安慰,“哎呀,果然是第一次喜欢人谈恋爱,风吹草动都像是狂风暴雨。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好吗?”
满非晚眼睛红红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忽然间明白,真正的恋爱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被他牵动着,而他,也会给她温柔而积极的回应。
吴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点呆。睁着眼,直直得看着天花板。满非晚有点担心,这个人是不是哪儿撞疼了?
“觉得哪儿不舒服吗?”满非晚凑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你睡了好久。”
这会已经到后半夜了,再过两个小时,外面就要天亮了。
吴名缓缓看向她,嘴角慢慢牵起一星笑意。他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脸,停顿在她的眼睛上。
他做了一个嘴型。
满非晚看懂,他无声地问她,哭了?
满非晚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吴名眼里溢出心疼,做了一个手势,“我很好。”
满非晚的脸靠在他的掌心里面,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了,好吗?”
吴名一愣,旋即笑意在眼里凝结,绽出一朵美丽的花。
“吓坏了吧?”
“不。不是。”满非晚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凑到他的耳边。温柔的呼吸熨帖着他的耳膜,悄悄说出了三个字。
她羞涩得看着他。
吴名的脸,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唰地一下红了,变成了一个大西红柿。
怎么这人就没有点表示呢?
是没有听懂还是没听到?
刚才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也挺羞涩的,用的气声说的。可能他这会脑子还不清醒,没有听清楚吧?
满非晚俯身过去,吻住他。
有些话,就得这样直接说,嘴对着嘴,才不会绕了弯路,从耳朵里面走了出去。
劫后余生的吻,分外的轻柔绵绵。
医生要求吴名住院观察两天。
吴名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满非晚强烈赞同。不住院,她就生气。吴名拗不过她,立刻举手投降。
早上输完液之后,吴名的电话响了。
当时吴名去上厕所了。
满非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接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回我信息?”几乎是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略微焦急的好听女声。
满非晚看了眼手机屏幕,还真有未读信息。
“不好意思,他人在医院,所以没能及时回复你。”
“他住院了?在哪儿?”
满非晚报上地址,那头立刻就挂了。
好奇怪。
她无奈得耸耸肩。
吴名刚好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看她的表情,投来关注的目光。
“刚才有人打你电话。我接了。”
她走过去,“你会不会生气我没有经过允许就动了你的东西?”
吴名做了一个手语,“我是你的。”
满非晚忍不住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这么讨人喜欢的个性,他的前女友居然会离开他?瞎吧!
中午的时候,满非晚去岑芬住的那儿给吴名做好了饭菜。
香喷喷的菜刚出锅,岑芬伸长了脖子,深深得吸了一口气。那表情,简直就要是沉醉死了。
“你以后天天来我家做饭,然后给你男朋友送去吧。”
“呸!你咒人呢?”
“嘿嘿嘿。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一个人,每次都是懒得做,到外面买外卖。可是吃多了又觉得好腻啊,油水又重。”
“我做的菜算什么,我男朋友做的菜更好吃。”
岑芬不信,“你别不是情人眼里出大厨吧!”
满非晚横她一眼,“我说的实话。我先前瘦的离谱,后来都是他给我做饭,等我下班。我才慢慢长了些肉。”
岑芬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是胖了点。可是看上去更好看了!难怪我说恋爱中的女人看上去有种难以描绘的光环。”
两人一起去医院。
病房里面今天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正在忙前忙后,“你喝点汤好吗?这是我专门在谢记那里买回来的老汤。”
“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满非晚本来想进去的,结果被岑芬给拉了一把,站住了。
“干什么?”她用目光询问岑芬。
她下巴昂起,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示意她观察敌情!
那个女人从背后看,身量纤细窈窕,那双腿又白又直,感觉像是个模特,不然很少见到这么高的女生。
吴名一言不发。
满非晚有点小小吃醋。
为什么会一句话都不说呢?是默默接受这个女人对他的好吗?
“哎呀。”那个女人惊呼一声,削了一半的苹果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削到手了。好疼。”
她抬起头,虽然看不到表情,可也能从她娇滴滴的语气里面能够想象得到她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泪眼汪汪,说不出来的可怜兮兮。
岑芬无声说了一句话。
满非晚看懂,“看看他会怎么做!”
她懂,这是个考验的时刻。
要是吴名去怜惜了……
满非晚心里头有点发紧。
那个场景连想都不能想!
她要走进去,要赶在吴名做出什么之前阻断他和这个女人的联系。
岑芬死死地拽住了她。
房间里面忽然间响起了呼叫铃的声音。
正在闹别扭的俩闺蜜立刻脚步统一,冲了进去。
“怎么了?”
满非晚盯着吴名,生怕他是哪儿不舒服。
吴名看见她很高兴,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个词语满非晚很熟悉:“女朋友。”
岑芬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这姑娘怎么了?”
值班护士在这个时候进来,“怎么了?”
吴名看着满非晚,“告诉护士,这儿有人割伤手了。带她去包扎。”
满非晚点点头,翻译出吴名手语的意思。
“吴哥哥……我……”
那个女人还看着他。
满非晚看她一眼,小姑娘长得是很漂亮。
可是吴名没有任何怜惜的意味,他摆摆手,意思是去吧。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麻烦,麻烦,你快点走吧。
“我没事啦!你帮我拿个创可贴来吧。”蒋凝对着值班护士命令道。好像这儿是她家,她随便就支使别人做事。
“那多麻烦呀!”岑芬制住了护士的脚步,“你那么忙,去忙吧。这点小事,我有办法。”
护士正巴不得呢。
满非晚疑惑地看着岑芬,心说她什么时候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了?她的心思哪儿会这么细腻?
岑芬在包里面捣鼓了半天。
蒋凝不耐烦地在旁边催,“你到底有没有啊?”
“哎呀,不好意思,我才发现最后一张我贴给了路边的小狗。包里面现在只有这个了,要不你将就一下?”
岑芬从包里面拿出了一片……护垫。
蒋凝瞪大了眼,“这个怎么可以?这个明明是……”
她无助地投秋波给吴名。
结果吴名正牵着满非晚的手,玩着她的手指头呢。
满非晚在旁边帮腔,“这个吸收好,不会侧漏,还能够粘上,包裹住整个手指。比创可贴大多了!你要是嫌弃不好,我这还有卫生巾,隔壁病房我还能借来尿不湿呢。”
蒋凝抓着吴名的衣袖,踩着高跟鞋在地上狠狠地蹬了一下,“吴名哥哥……你看她们欺负我!”
吴名捂住头,一脸难受。
满非晚立刻紧张得问,“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头晕了?赶紧躺下!”
岑芬走过去,将蒋凝挤到一边,配合着满非晚把他扶着躺下。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他需要休息了。就让他女朋友留在这儿照顾吧。我们这些外人就走吧。”
岑芬特意在女朋友三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蒋凝还想说什么,被岑芬连拖带推的带出了病房。
岑芬发来短信,“我把这麻烦送出医院大门了。你好好在那儿照顾吧,我回家去了。”
满非晚叹口气,手肘压在床边,担心得看着吴名。
别不会是车祸之后留下了后遗症吧。
吴名忽然间睁开眼。
满非晚惊讶,“怎么了?怎么不多睡会?不是头晕吗?”
吴名脸上露出一个笑。
“我装的。”
满非晚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
她扬起手,在落到吴名身上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得改了力道和方向,最后变成了轻轻的抚。
“好烦。”
他皱着眉,“我不喜欢这些人。”
满非晚故意说,“人家那么漂亮又会撒娇,哪儿烦了?”
吴名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漂亮。
满非晚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有挂住。怎么说呢,她没有发现自己挺小气的,连男朋友在自己的面前夸奖别的女人都受不了。
就算那是事实又怎么样?
臣妾就是做不到,做!不!到!
那个蒋凝,一看就是对吴名有想法。
她低着头,心里头在翻江倒海,手心忽然间传来一阵痒。
吴名握了她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什么东西。
“但不及你美丽的十分之一……”
满非晚心里头甜的像是摇晃后的可乐汽水,都快要冲出来了,可是脸上还说一本正经地口是心非。
“什么?我又没有吃醋。”
吴名笑了出来。
满非晚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简直是不打自招。
“她只是一个客人。”
“只有业务上的联系。”
“我只喜欢你。”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
满非晚捂着脸,“讨厌啦,说了我没有吃醋。”
这么不要脸的话,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最后绷不住了,哈哈笑出了声。
“我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有人打你的注意。”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得看他,“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敏感,对你的要求太多?”
吴名的回答是,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
他的唇,在她的肌肤上烙下了一个热印。
这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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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满非晚早早就睡着了。
吴名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一直到心理科门口才停下来。
本来早已经下班的办公室里面居然还亮着灯。
吴名也不觉得奇怪,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坐吧。”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头也不抬。
吴名随意坐下来。
“我该叫你吴先生还是叫你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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