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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狠狠揍他

作者:睡得早也起不来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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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完符水,李常笑再度前往其他州郡。

    也多亏他内力深厚,倘若旁人这般施展道法,恐怕早就被抽成人干,殒命当场。

    大大小小的雨丝滑落,穿过茅草棚顶,青瓦屋檐,落在眉心一点。

    无数染了瘟疫的百姓,本觉得头痛欲裂,可却忽然间被安抚住了。

    原本睡不着而呻吟的,在朦胧中进入梦乡。

    原本就徜徉梦乡的,今夜难得又有好梦。

    唯有太平妙宗的长老和方使,一个个愣在原地。

    他们自幼接触太平道术,怎么会认不出,这雨点分明是阴阳符水。

    如此大范围的施法。

    莫说他们,哪怕天公都做不到。

    联想前代天公的死讯,长老和方使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新任天公张谯也连夜下令,停止散播瘟疫。

    毕竟宦官的核心人物已经被刺死,士族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瘟疫自然没有持续的必要。

    不过,利用阴阳符水招揽信众的行动,并没有结束。

    ……

    南阳郡,涅阳城。

    经过数日诊治,加上县衙官吏的配合,城中的情况已经改善许多。

    只有极少数还未痊愈,可他们的情况也都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李常笑回到涅阳城。

    有百姓认出他,热情地招呼。

    “见过李当家!”

    只听称呼,就知道是和宗默学的。

    沿途还有来谢恩的,比如送些鸡蛋,蔬菜,小米……

    数量不多,但聊表心意足矣。

    李常笑推脱不得,他又没有贪嘴的习惯,于是趁没人时偷偷塞给宗默。

    让他给县卒们开小灶,瘟疫横行时,涅阳县卒们出力颇多。

    虽然是职责所在,但有些事不能单纯照搬规矩。

    一码归一码,这才是人情世故。

    接下来的两日,李常笑将余下的桂枝和麻黄熬煮,分发给沿街的百姓。

    主要是起一个保险的作用。

    忙活完,他走出屋子。

    发现有位医袍中年正静候院外。

    李常笑稍一思索,就猜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张神医,张伯祖。

    他的徒孙张冲——的后人。

    见到来者,张伯祖笑着上前,“李当家,老夫张伯祖,久仰大名呐!”

    李常笑抱拳回礼,“见过张神医。”

    张伯祖侧过身,指向屋外,“李当家可有暇,与我这老家伙,探讨一番医术。”

    他说着,一双眼睛满是炽热。

    看不出还是个医魔。

    李常笑腹议,表情有些古怪。

    一口一个老夫,一口一个老家伙。

    好小子,反了天,必须要去好好指教一下!

    ……

    张氏医馆。

    李常笑在张伯祖的带领下,走到里屋。

    医馆的陈设,让人有种莫名的眼熟。

    张伯祖却是兴冲冲,得意介绍,“李当家,这都是老夫祖上留的,有百年光景了。”

    李常笑故作惊讶,一派大开眼界的模样。

    实际上,他的心情却是不算平静。

    百年光景,看似很短,其实很长。

    余下的时间,李常笑安静地当个听客。

    听着张伯祖介绍祖上,介绍高祖父的恩师,还有张氏一族如今的儿郎。

    其中一个唤作张机的子弟,最得张伯祖器重。

    年纪轻轻,医术就超凡过人。

    步入内堂之后。

    李常笑与张伯祖对坐。

    他虽然看着年轻,但一身的气质却做不了假。

    平日不言苟笑时,显得飘逸出尘。

    一朝静坐不动时,又是不怒自威。

    张伯祖自认年长一辈,可坐在李常笑对面,总有低人一头的感觉。

    仿佛——面前这李当家才是长辈。

    张伯祖摇摇头,散去脑海中荒谬的想法。

    他捧起茶,道明自己的意图。

    原来,张伯祖在医治城中百姓时,发现了一些规律。

    譬如同样的伤寒,可是症结不同,用药的成量也会有差距。

    再言药方,剂量的轻微变化,最终的效果也会截然不同。

    他有心想要总结症结,替世人寻得一套对抗伤寒的症结,减少瘟疫的伤亡。

    李常笑不置可否,只是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耐性地同张伯祖分辨每一寸的关节。

    他们的医术放眼当世冠绝。

    相互印证,对彼此都有莫大的好处。

    张伯祖偏于内科,行医的风格沉稳,时常逐字逐句揣摩《医典》和《药经》,从而发现属于自己的内容。

    李常笑三百多年的历练,以及二百余年的行医经历,他随便说出一点,都能给予张伯祖莫大的启发。

    这场探讨直到半夜。

    张伯祖才不舍地送别李常笑。

    分别时,有位年轻小辈跟在他身旁。

    相比就是那位张机吧。

    张伯祖指着李常笑的背影,对张机吩咐,“以后记得喊师叔祖。”

    张机欣然答应,“师叔祖。”

    而李常笑,才没走远多少步,将这对祖孙的对话听在耳中。

    饶是以他的涵养,都有种吐血的冲动。

    张伯祖的高祖父,是他的大徒弟。

    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张伯祖的师弟了?

    呵!不肖子孙。

    李常笑暗暗念叨,“璟儿,还有冲儿,以后等这小子到地下,给我狠狠揍他。”

    “一定要狠狠的揍!”

    ……

    杏花山。

    距李常笑下山,过去了三个月。

    瘟疫的情况好转许多,虽然距离彻底消弭,还有不小的差距。

    可李常笑尽其力,心中无愧矣。

    行至果园,李常笑的脚步忽然停住。

    他面前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足有一丈方圆的样子。

    石头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龟,和一个少年郎靠着坐下,一副好哥俩的模样。

    他们手里拿着桃子,吃完一个又一个,丢完的桃核堆成了一座小山。

    还真别说,这种鲜明的反差美感,看着竟有些赏心悦目。

    白龟似有所感,小山般的身子转过来。

    圆溜溜的大眼睛落在李常笑身上,像会发光的灯笼般,一下子更亮了。

    它丢到手里的桃核,挥动粗壮的麒麟臂。

    “呼呼呼!”

    以如今的体型,这么随意吼一嗓门,就有一股狂风拂过。

    少年黄严也看过来,面露惊喜。

    “先生!”

    李常笑乐呵呵的回应,将身后的背篓转过来,笑着招呼。

    “给你带了礼物,来吧。”

    闻言,一人一龟大喜。

    “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