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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刘愿送回家，车子暂且停在了收费停车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地面已经盖了浅浅一层雪被。
“……嗯？到家了啊？”刘愿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见车门打开，她解开了束缚在身前的安全带，扶着程望搭过来的手下了车。
一路上闭着眼睛走，一点都不想睁开眼。
头顶上有好多小雪花，在进了楼的时候慢慢化掉了。
上了楼拿着钥匙拧开了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亮着一盏灯。
刘愿带程望换了拖鞋进了自己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了。
她闭着眼把程望扑到了床上，戴在脖子上的围巾散开滑落到了毛毯上。
“好困啊……”
脸上的粉不小心蹭在了程望的外套上，一片白粉显得有些好笑。
“还要卸妆洗漱，不要睡。”程望任由着她趴在自己身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刘愿轻轻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不行，不能睡！”
她猛地强打起精神从程望身上离开，脱下身上的外套，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干净的睡衣。
“该走啦，明天见。”程望拿着车钥匙和手机打算起身离开，不舍地摸了摸刘愿的头。
刘愿没有拍开他的手，上前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可以不走吗？我想让你陪我。”
已经很晚了，外面还下了雪，担心现在开车会不安全。
“但是……”程望有顾虑，因为刘皓和王璐本来就对他有点意见，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留宿了会不会更讨厌他。
刘愿抱着他不松手:“不听不听。”
“好了，留下陪你。”
“想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
程望拿出手机打算出去，被刘愿的话打断。
“我给你借个内裤。”
“……”
不知道怎么说，他真的没有想过刘愿会说出这种话，居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刘愿松开了他，跑去刘皓的房间门口敲门。
“进。”
刘皓还没睡，正在和徐思慕打视频电话。
“哥，有新的裤衩子吗？”
刘愿的直言直语不止吓住了刘皓，还吓住了电话那边梳头发的徐思慕。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只听到了徐思慕尴尬清嗓子的声音。
“你变态啊？”刘皓问的有点尴尬，自己妹妹在想什么？！
“外面下雪了，程望回去不安全，我让他留下来，他要洗个澡，总不能不换吧……”
刘皓起身去打开衣柜，翻找着给了她一条带着包装袋的裤衩子:“给，新的。”
“谢谢哥！”刘愿鞠了一躬，离开时突然看到了刘皓手机里的徐思慕，吓得慌张解释了一下，尴尬地走了出去。
“小愿好可爱。”徐思慕在电话里笑了笑。
刘皓重新拿起手机，忍不住吐槽:“可爱什么啊？我差点以为她是个变态呢，吓死我了。”
程望在卫生间洗漱完换上了刘皓不怎么穿的衣服，用刘愿给他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趁着他吹头的功夫，刘愿也去洗了个澡，头上淋了雪，怕会感冒。
她还是不喜欢吹头发，在冬天的时候不吹头发经常等头发自己干，半夜睡着也不舒服。
“吹头就几分钟，不要偷懒，不然真的会头疼的。”
刘愿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点了点头，依旧看着自己的手机刷小视频。
“嗯嗯，知道。”
见她不动身，程望只好走过来帮她吹了。
头发吹了八分干，程望把吹风机放回了洗漱台下的柜子里。
回来的时候刘愿已经躺在床上了，手机放在桌上充电。
“要不……我去刘皓的房间……”
程望吞了吞口水，看到了刘愿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的样子，锁骨若隐若现，项链挂在脖子上随意地落在她的睡衣里。
呼吸变得沉重了，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
“你说了陪我的。”刘愿坐起身抱住了怀里的小熊，挪了挪身子空出了一半的床给他。
“陪你。”
程望冷静了一下，躺在她旁边盖上被子，一开始还是有些拘束，他害怕和刘愿一个被子明天早上被王璐看到。
不过刘愿没有担心过这种事，看他这样和自己保持距离，忍不住挪动身子朝他贴了过来。
“干嘛离我那么远……”
“没有。”
闻到刘愿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自己现在身上的味道一样，程望闭着眼睛将刘愿抱紧。
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还有些痒。
渐渐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刘愿以为他睡了。
“对不起，小愿。”
“今天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陪你。事情太多了，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下次一定不会有了。”
今天计划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还算不错，只是小姨一家打乱了他，搞得今天忙里忙外没有顾上刘愿。
刘愿睁着眼睛，借台灯的光去看他的脸:“我没生气，你干嘛道歉啊？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程望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对视了几秒，一手护在她后脑勺上，手指拢进他柔软的发丝里。
吻一下一下的印在泛红发肿的嘴唇上，刘愿突然别过头伸手挡住了他的热情，红着滚烫烫的脸不敢再看他。
程望垂眼看向她挡在自己嘴边的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没再去强硬地亲她。
“小宝，今天突然明白了你当初为什么说你不想要小孩。”
那年风吹的人心躁动，刘愿就站在大树下抱着他，说不喜欢小孩，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自己的小孩。
当时程望并没有深入的去问刘愿为什么，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就特别能理解能明白刘愿当时的想法了。
今天的刘愿没有小孩子气，没有烦小朋友，没有生气没有讨厌，看着她耐心地去哄一直哭个不停的洋洋，程望仿佛看到了以后的他们。
“今天我看到了你担心洋洋害怕他丢了的样子，看到你把你手里的游戏币都给他，自己什么都不玩，吃饭也一直在给他夹菜给他倒水，心里觉得好对不起你。我吵了洋洋，却让你替我哄他……”
所有所有，他都看在了眼里。
那个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吵架冷战的小女孩居然会沉下气来陪小朋友玩，今天的她并没有因为自己一直陪洋洋心里生气，没有因为吃饭的时候少给她夹菜感到委屈，没有因为游戏币都给了洋洋郁郁不乐。
和平时的刘愿太不一样了，让他一点都不适应，他不喜欢这样的刘愿，不喜欢她一副不在乎自己的样子。
“他是个小朋友，让我差点忘了，你平时在我这里也是个小朋友。”
“我怎么可以让小宝去照顾小朋友呢，你还没有长大，你不用装作懂事听话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虽然很多时候喜欢嘴硬说反话，生气不理人，但是你真的好温柔好善良好可爱。”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宝，我只要有你一个小宝就好。”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什么小孩子。
那时候，她手里拿着买给洋洋的烤肠，被程望质问为什么没有把洋洋带在身边时，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明明是说好了让洋洋呆在原地不要乱走，就算是跟谁，也应该是跟了程望才对，她和洋洋又不熟。
到现在想想，程望还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讨厌，居然第一想法是把事情推到刘愿身上。
刘愿很困很困了，但是还是在努力听他说完，强撑着困倦环住了他的脖子:“……没有想过你会说这种话，谢谢你这么久一直都想着让着我。”
“小孩子我的确不喜欢，而且听她们说生小孩的坏处有好多，感觉好麻烦好害怕。”
“我知道。”程望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鼻尖轻轻触碰，呼出的气息混杂在了一起。
果然，见面说的话要比在电话里说的温暖，更有感情。
刘愿很喜欢这样的他，太温柔了。
“以前我总以为女孩子结婚后都会生孩子，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投身到家庭中，做外界人美称的家庭主妇，以为这个词很美好。”
可是后来他看到了表姐程珂珂的婚姻，相亲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家做家庭主妇，花店也出掉了，像一只从不离开笼子的金丝雀，失去了自己向往的自由，无人发现她曾经华丽的绽放。
“有的也许会不幸福，有的也许会很幸福吧？”刘愿看着他，贴近的身体小心地松缓，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
对于想成就大事有目标有动力的女人，家庭主妇对她们来说是束缚的枷锁。
可对一个没什么志向想要靠着别人养活自己又偏偏喜欢做家务带孩子的女人来说，家庭主妇何尝又不是她幸福的起点呢。
或许这种事情永远都不是一言一语可以决定了的，刘愿想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担心自己以后会过得不好，想到以后可以嫁给程望的话，又突然觉得会很安心，会觉得他一定会让自己按着自己的方式活着。
可以把她捧在手心怕她难过怕她生病受伤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她过一个不幸福的痛苦生活呢。
“那以后我们结婚了，你会做什么？”程望问。
和程望结婚？刘愿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在他抓过来的一瞬间猛地收回手。
幻想过很多次了，醒来的第一眼可以看到他在自己身旁，和他一起洗漱，帮他系领带送他去上班，在厨房做饭突然被他拥进怀中，笑声环绕在耳边。
“继续工作。”
“如果我再有点本事，就和你分开工作，让你每天都看不到我。”
程望捏着刘愿的手指，脸埋在她的肩上:“不要，我喜欢每天都看到你，天天黏着你。”
“小宝~不要和我分开~”
耳边的轻哼声听的发麻，刘愿浑身都在升温，激动之下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一脚踢在程望肚子上把程望踹下了床。
“咚！”
巨响在整个房间传开，怕是楼下的人也要被他吓到。
还好床不高，全身毫无防备坠落到地上，程望还有些不相信。
刘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怕他生气:“你……没事吧？”
程望从地上坐起来，还以为刚才刘愿给他闹着玩，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打地铺吧。”
不然他真的会不服气地把刘愿抱在自己怀里狠狠亲。
“你说的啊，我没有强迫。”刘愿说话都变得没底气了，穿着鞋子下床给他拿被褥。
打开衣柜翻找被褥，起身眼前一黑，低血糖又犯了。
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后退着靠在了程望身上。
“你来拿吧。”
她指了指衣柜下面被压着的被褥，已经被衣服压的拽不出来了。
程望抓着她的手腕又松开，眼神里充满了担心，又没说出口，蹲下身去扯最下面的被褥。
两条褥子铺在床和衣柜中间的过道，搬着厚被子躺在了软软的地铺上，枕着的还是刘愿平时枕着的枕头。
“能睡得着吗？”刘愿趴在床边偷看他。
程望脱下了身上的卫衣，空调吹的他太热了。
上身赤裸，他盖好了被子，感觉打地铺除了地面有点硬之外也没什么。
“你在的地方很容易睡着。”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会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