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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已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
莫伶俜来去匆匆，每天的能量都消耗在了复习上。
日复一日的浮沉之中，她已经习惯了身边不再有宋逸如的叨扰，和林慕晗的温柔。
下午的的自习课，值日生莫伶俜走向讲台，和台下的同学一起用功。
埋头复习的景象中，沈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她要是自己玩自己的也就罢了，偏要拉着别人一起小话，弄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莫伶俜不想背弃自己的职责，走下讲台，当面说教：“请不要说话！”
沈妍轻蔑地呛声：“哟，看来你是被教训得还不够，又开始不长脑子了？”
“你怎样对付我，我没意见，但现在是自习课，你影响到其他同学了。”莫伶俜耿直发言。反正不是第一次和她起冲突了，也不怕多这一次。
“瞧瞧、瞧瞧，你也就这副德行，有什么威风可逞的，还以为有宋逸如罩着呢？”沈妍尖声指责，毫不顾及班上同学的感受。
莫伶俜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必定落音不凡，但这次她竟无言以对，唯有低沉着脸表示：“前途是你自己的，爱不爱惜是你自己的事。”
“哟呵，还跟我来这一套。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前途比我好到哪里去！”
周围的同学忍无可忍，正义发声：“沈妍你就小点声吧，我们还要复习呢！”
“是啊，你也不看看高考只有几天了，还在这儿影响我们。”
面对众怒，沈妍满腹火气，悻悻地闭上嘴。
事态平息，莫伶俜身心俱惫地回到讲台，看着手中的习题沉吟。
下课后，她举止木然地擦着黑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以前但凡她当值，宋逸如总会在第一时间将黑板擦得干干净净，根本她不用亲力亲为。
终究是他太惯着自己，如今她亲自上阵，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了。
她在想，林慕晗和宋逸如二人的离开，究竟谁对她的生活影响更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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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脚步已经来临，日历上的倒计时只剩个位。
尽管是午休时分，教室里依然充斥着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
然越是临近上战场，莫伶俜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她兀自端坐在座位上，细心咀嚼。
这时，沈妍和几位同学抬着学校统一订购的考试文具走进教室，依次分发。
分发到教室中央时，她将其中一套猛丢到莫伶俜桌上，甩脸走人。
莫伶俜睨了她一眼，掏出笔在纸上划了划，幸好没有损坏。
跟这种人计较是没有意义的，浪费的只是自己的气力。好在即将高考分道扬镳，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眼不见心不烦。
几分钟后，班上的每位同学都分到了考试文具，只有宋逸如的课桌上空空如也。
午间的阳光洒在上面，透着微微的亮，尘世好似静止了一般。
莫伶俜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隐隐作痛，不知是考前综合征，还是别的什么因素。
一整天复习下来，她感觉头脑有些昏聩，幸好下课时间及时到来。
回到清风巷的时候，父亲的小货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
近日父亲回来都很早，每次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可以直接开饭了。
最近的菜肴似乎也比往日丰盛了不少，桌上不是鸡鸭就是肉。但莫弱好像突然对这些失去了兴趣，就算父亲夹到她碗里，她也会原封不动地转移到姐姐碗里，“只有几天就考试了，姐姐每天复习劳心伤神的，要多补充点营养。”
“你再往我碗里夹，我会胖得拿不动笔头的。”莫伶俜哭笑不得。不管她是连哄带骗，还是下达指令，都无法阻止妹妹往自己碗里输送“蛋白质”。
自从临近考试，莫海亮一改往日的鞭策态度，一句话都没扯到考试上来，看样子是想顺其自然，不给女儿施压。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莫伶俜知道，他想说的都在每日的饭菜里。考得好自然是没话说，若是考砸，只怕下次被烹饪的就是她自己了。
现在，她都不知该祈祷考试快点到来，还是缓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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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的考试在阳光朦胧的早晨展开。
第一堂开考的是语文。别人尚在读题之时，莫伶俜已经开始镇定有序地答题。
考试题目不算太难，她也算应付自如，看样子会是一个好结果。
然而，习题做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她发现书写笔写不出字了。用力甩了几下笔，始终不见出墨。窦生疑虑的她拆开笔筒，发现笔芯中已经滴墨不剩！
考试文具是沈妍负责分发的，莫伶俜猛然想起了她不久之前的那句叫嚣：“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前途比我好到哪里去！”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要让自己前途尽毁。
说来也是自己不当心，没有在考试前好好检查文具，才会被人家摆了这一道。
如今还能怎么办呢，考场上是不允许交谈的，更何况借用考试文具。
怎么办怎么办……因为慌乱，莫伶俜的脑子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进退无路，气急的她索性/交了卷：
“老师，交卷！”
当她出现在家里的时候，莫弱十分吃惊，“姐，这考试刚到点，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被人算计了，考试没写完。”莫伶俜面无表情。
莫弱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姐，你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我分到的书写笔，笔芯只有一截，作文还没开始写，就写不上字了。”
“高考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大事，这可怎么办啊！”莫弱急得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顶尖大学是考不上了，如果接下来的几科发挥正常，说不定还能上个光南大学。”
“哐当！”直到厨房传来声响，莫伶俜才意识到父亲在家。
原来，莫海亮为了能让女儿在此关键时期得到营养补给，特意请别人帮忙出车了。
他默默地走过来，两个女儿都不再出声。
莫伶俜原以为，他会对自己一顿打骂，数落自己的不争气。可他只是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缓慢转身走向后院，点上卷烟，坐在地上抽起来。
莫弱已经泣不成声，莫伶俜隐忍着没有掉下眼泪。
是否莫家多舛的命途是解不开的魔咒。此刻的她，是宁愿父亲打她一顿出出气的。
一顿烟抽了许久，直到地上满是烟头。莫海亮拖起沉重的脚步走近堂屋，低沉着发言：“无论如何，都要考上光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