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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乱哄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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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少爷就这样在衙门吵了起来,吵得知府老爷头疼,干脆将两位少爷关进了牢房。

    黄掌柜听完嘴皮动了动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与黄掌柜说话的差役姓赵,在衙门干了十几年的差事。他对黄掌柜说:“这事说小是小,说大又是大。你莫要将担子压在肩上,原本也不关你啥子事,你往老东家那里一坐,将担子丢给他也就得了。”

    黄掌柜问:“这事可有蹊跷之处?”

    赵差役直言不讳地说:“也不是什么蹊跷事,只是这知府老爷,丢了些银子,脾气正爆着呢。除非你愿意当东海龙王,往他家院子洒下一盆大雨,解了他的忧,驱除他的苦。若不想成仙成佛,莫要趟这等苦事。”

    黄掌柜苦着脸说:“真真不凑巧,老东家去北方收货,得几个月才能回来。”

    “这可就难办了。”赵差役指着屋顶说,“上头那个爷,正等着老鼠进坑呢。你家那个爷倒好,稀里糊涂地往那坑里掉。”

    “唉。”黄掌柜长叹一口气,不说话。

    待走出衙门,黄掌柜又去了春风楼。他刚到就见春风楼外一妙龄女子穿着孝服站在鼓前,眼眶含泪,她敲几下就大吼着:“杀人不偿命,天理难容。”

    女子身边有个约四十出头哭哭啼啼的老婆子。老婆子身穿着孝服,头上戴着白布,布上写着“冤”。

    老婆子身边又站着个约莫五六岁穿着孝服的男孩。男孩手中撑着一把竹竿,竹竿上挂着一块布,布上也写着“冤”。男孩还不懂事,见众人围着他看,便嘻笑着用力地摇晃着竹竿。

    黄掌柜见后又长叹一口气,又将目光看向春风楼。

    春风楼的几个伙计正围聚在门边窃窃自语。很快,一名姓钱的伙计走出来了嚷叫着:“说得好似我们春风楼是个贼窝。我就不明白了,春风楼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怎么就惹来个喊冤的人?我还想喊冤呢。”

    “你家少东家杀了我哥哥,这难道不是冤吗?”敲鼓的女子大喊着。

    “这位娘子,脏水你也别乱泼。我家少东家为啥杀死要杀死你哥哥?”钱伙计继续嚷叫着。

    “狗咬人还讲理吗?”敲鼓女子讥讽着。

    “你这是来找茬,对吗?我认得你,你是对面银楼东家的老相好。”钱伙计跳出来,朝着围观的群众解释,“大伙儿都知道。对面银楼的谢少跟我们春风楼少东家不合,前些日子两人还在酒楼闹了一场。今儿大伙瞧瞧,这谢少的老相好跑来说我们少东家杀了她哥哥,好笑不?好笑。我们少东家是什么人,有财有貌。再瞧瞧小娘子一家人,估摸着也就是个普通百姓。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大伙儿说说,怎么凑到一块的?”

    “若是你家少东家偷了这小娘子不就凑成一块了吗?”一闲汉大吼着。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去去去,我们少东家是这种人吗?”钱伙计呸了几声又问敲鼓的女子,“凡事讲证据,你把证据拿来。”

    “证据?我给你。”敲鼓的女子将一荷包扔到地上,“你家少东家身上也有这么个类似的荷包,是从我哥哥身上偷来的。”

    “哈哈,哈哈。”钱伙计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荷包大笑,笑完后又抬头看着敲鼓的女子,“这种证据我能给你找出十个二十个上百个。”

    “你这是不认?”敲鼓女子怒喊,“果然是无法无天啊。”她又敲起鼓来,鼓声断时她续上,“杀人不偿命,天理难容。”

    她身旁的老婆子也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死命磕头。老婆子身旁举着竹竿的男孩见老婆子额头被磕出血,大哭着举着竹竿往钱伙计身上打,打得钱伙计连滚带爬地滚回了春风楼。

    一旁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男孩误以为见众人夸他,破涕而笑,舞着竹竿乱跑。

    风一吹,竹竿上的白布将大大的冤字吹开,几丝阳光照过来倒显得富丽堂皇。

    钱伙计滚回春风楼没多久又跳出来朝众人诉苦:“各位走过路过的大爷大娘,大哥大姐,小弟小妹。春风楼冤啊,冤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跳啊,你跳进黄河我们就信。”一闲汉在人群中大叫。

    “去去去,一边去。”钱伙计故意苦着脸说,“我若真跳了,我家的婆娘可不得哭死。我还没搂够我家婆娘。”

    “哈哈。”众人大笑。

    一闲汉又冲着钱伙计喊:“若你家婆娘长得如花似玉,我不嫌弃她给我暖被窝。”

    “去去去,快滚出去。”钱伙计假意骂了几句,“你以为你是对面银楼的谢大少爷啊,人家可厉害着呢,这不,一个屎坛子往我家少东家身上砸。”他提高嗓音大叫,“谢大少爷,您也舍得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给推到人前啊,就不怕哪个不长眼的给你戴顶绿帽子。”

    “哈哈。”众人又笑开了。

    敲鼓的女子瞪着眼想冲着钱伙计骂几句,哪知在地上磕头的老婆子猛然冲到春风楼墙壁上,一头撞过去。

    “啊。死人了,死人了。”围观的群众尖叫起来。

    黄掌柜不得不站出来,指挥钱伙计,“快,去请大夫。”。

    钱伙计一溜小跑将章老大夫给抓过来,他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章大夫检查老婆子,最后摇着头对黄掌柜说:“这位老人家已经去世。”章大夫说完话便离去了。

    黄掌柜心里头如同被人倒入一锅热油,可面子上却不显,朝众人鞠了躬:“春风楼必厚葬这位老人家。”鞠完躬后,黄掌柜掷地有声地喊:“但是,脏水泼到春风楼身上,春风楼绝不会置身事外,必然将此事追究到底,为春风楼也为在春风楼闹事的小娘子还个公道。”

    黄掌柜又朝敲鼓的女子鞠了躬,“小娘子,此事春风楼必然会给您一个交代。我黄辉以春风楼大掌柜的身份承诺,无论凶手是谁,春风楼绝不会姑息养奸。”

    敲鼓的女子傻站着不动,倒是那男孩边嚎哭边举着竹竿猛打着钱伙计。钱伙计像个猴子般上窜下跳,又引得众人大笑起来,纷纷喊着:“跑慢点,跑慢点。”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黄掌柜买了副棺材又为老婆子挂了白幡,又请了几个道士,吹吹打打地将老婆子抬回家。

    而,围观的人群中一长相猥琐的男人却气愤地离开。

    这男人姓邓,外号邓白劳,正是那敲鼓的吴小娘子的汉子。前些日子他运气好,白捡个媳妇。虽说这媳妇有些不守妇道,可这么一个娇嫩的大闺女给他暖被窝,他也是乐意的。

    哪知娶了这媳妇,不暖被窝不做饭,三天两头死皮赖脸地围着谢少转,把他当个啥了!

    周围的伙计都笑他,说他是白劳了一场,索性这外号叫邓白劳。这话气得他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臭婆娘,可还没等他动手,这婆娘又出去了,身上还穿着孝服。

    邓白劳越想越生气,连呸了几声后回家了。邓白劳是个穷人,家里也没几件家当,还有个行动不便的老娘,也没个媒婆乐意上他家的门。

    邓白劳摔着门进了屋躺在床上。一会儿想着这婆娘不是个贤良妇,一会儿又想着该怎么收拾这婆娘,一会儿想着这婆娘从谢少手里捞到多少好处,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头上戴着一顶绿帽子,这般反复想了又想后,邓白劳觉得还是得白捞点东西,最好是白花花的银子。

    于是,邓白劳买了绿豆放在灶上煮,快煮熟时趁着老娘不注意往碗里下了些老鼠药。为了掩盖药味,他又抓了几把黄糖放到绿豆水中。

    邓白劳老娘没瞧见他放老鼠药,倒瞧见他往碗里放糖,气得大骂他:“你这个不长心眼的傻蛋,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拿她当婆娘干嘛?”

    邓白劳不答话,站在一旁。他家老娘又气了,将他推开,“瞧你这孬种样子,婆娘还没上手,你怎么就上心了呢!”

    邓白劳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生气。

    待天色黑起来人声慢慢沉默时,邓白劳端着一碗绿豆水悄悄地打开门,往吴小娘子家走去。

    快到吴小娘子家时,他四处看了看,又伸出耳朵听吴小娘子家是否有说话声。等察觉无人后,他悄悄地走进灵堂,朝正跪着地上守灵吴小娘子叫了几声。

    吴小娘子没搭理他,他也不生气,上前将绿豆水递给吴小娘子磕磕绊绊地说,“天热。”

    吴小娘子没搭理。

    邓白劳又磕巴地说:“你莫要伤心,我……我会为你……杀了春风楼少东家。”

    吴小娘子眼睛一亮,转过头看着他。

    邓白劳边将手中的绿豆水递给吴小娘子边磕磕绊绊地说:“你是我……婆娘,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吴小娘子接过绿豆水,喝了几口,问他:“你真愿意帮我杀人?”

    邓白劳不说话,眼睛盯着吴小娘子手中的绿豆水。

    吴小娘子一口气喝干绿豆水,“那好,你今儿就把春风楼给烧了。”

    邓白劳抢过装绿豆水的碗,头也不回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