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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位越来越低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宫里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
惠嫔脑海里十分茫然，脸上倒是带了几分愁苦之色。
看上去倒像是在真心实意的怀念钮祜禄皇后似的。
康熙昨天晚上睡在坤宁宫的侧殿，今日一早起来处理了一些奏折，眼看着时间到了，就去了坤宁宫的大殿，准备给皇后上两柱香。
赫舍里氏的丧礼上，康熙早中晚各上三炷香，连续七天一次都没有停过。
轮到钮祜禄氏，不能越过了元后去，但也不能太寒酸，所以康熙就中午和晚上上两次香，每次上三炷香，不至于越过赫舍里氏，也尽到了心意。
至少康熙自己是觉得自己一碗水端平了的。
上完香，一扭头，看到了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钮祜禄庶妃怎么在玉淑嫔的垫子上面跪着？”
康熙问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对着康熙行了一个礼：“回禀皇上，玉淑嫔妹妹因为怀有身孕所以上完香就离去，妹妹想着这垫子就在皇后娘娘的棺椁之前，空着也是不好，又想着钮祜禄妹妹身为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却因地位低下不能于姐姐牌位前守灵，想必心里甚是难过，与臣妾商量后便让钮祜禄妹妹在玉淑嫔妹妹离去后代替玉淑嫔妹妹的位置守灵，既成全了钮祜禄妹妹和皇后娘娘的姐妹之情又不算逾越了尊卑。”
康熙想了想，是这么个理，这两天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之情，开口说：“玉淑嫔是个好的，她心里柔软，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收完后，康熙又觉得自己不能只夸玉淑嫔，于是又开口了：“贵妃也很不错，没有一味的只尊宫规，法理不外乎人情，你能做到这一点，朕很是欣慰。后宫暂时交由你打理，朕很放心。”
佟佳贵妃脸上带了一些羞涩的笑容，十分的浅，嘴角马上就平了下去，说：“臣妾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若不是皇后娘娘教了臣妾许多，臣妾今天只怕是也要随着宫规走了。”
康熙浅浅笑了一下，看着钮祜禄皇后的牌位，说：“皇后向来是很好的。”
小钮祜禄氏原本低着头，听到康熙这句话，忍不住抬起头来。
若是你真的知道姐姐向来是好的，那你为什么不爱她呢？
小钮祜禄氏百思不得其解的想。
一个好女人，不值得你去爱吗？
小钮祜禄氏看着这两个人，心中渐渐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这两个人，一个是姐姐的丈夫，一个是姐姐的丈夫的妾。
如今，身为姐姐丈夫的男人，在姐姐活着的时候不珍惜她，在姐姐死去以后站在姐姐的棺椁前夸别的女人好。
小钮祜禄氏捏紧了拳头，十分想抓住康熙的衣领问他你怎么能这样。
但是随后，拳头又缓缓的撑开了。
这里是皇宫。
眼前的人……是皇帝。
康熙扫视了一眼，看见了小钮祜禄氏面前的丧盆里有一页没有烧完的素色纸筏。
康熙弯腰从丧盆里把它挑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手抄的往生经。
“你对你姐姐感情倒是十分深厚啊！”康熙以为这是小钮祜禄氏抄的，于是感慨了一句。
佟佳贵妃抬了抬头，开口：“回禀皇上，这是玉淑嫔妹妹抄的。”
康熙愣住了，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和上次送去储秀宫的往生经的字一模一样。
康熙表情有些奇怪，心里慢慢腾起一股酸涩之感。
媚儿……
这边，明媚回了长春宫。
到了晚上，继续抄。
第三天，明媚刚从坤宁宫回来不久，正在用午膳，就看见徐嬷嬷脸色奇怪的进来。
“娘娘，坤宁宫出了点事。”
明媚咽下一个香菇，问：“出了什么事？”
徐嬷嬷脸色奇怪的说：“回禀娘娘，坤宁宫那边太皇太后娘娘带着太后娘娘还有咱们的小阿哥小公主亲自去给皇后娘娘上了香。就在这途中，有一个兆佳常在晕了过去，太医检查，说是有了身孕。”
明媚脸上也浮起奇怪之色。
这个时候有了身孕，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希望是个公主吧，若是个阿哥，又是在皇后的丧礼上诊出来的，以后多半是要背上个不祥的名声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王常在和宣庶妃也把抄好的往生经给了明媚，明媚帮忙一起烧掉了。
皇后的棺椁停在了朝阳门外，这七天要接受大臣和百姓们的跪拜。
大臣们是每天都要来的，百姓却并不强求，只是来给皇后上香的百姓可以在上完香后领一碗白粥，一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白面馒头。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每周能吃上一次操面饼子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白面馒头更是过年才敢想的事。
如今只是给皇后上香就能吃到白面馒头，倒是让不少拿了好处的平民真心实意的给皇后上了柱香。
明媚依然和春雨每天都抄往生经，让出宫采买的宫女给皇后娘娘稍去。
刚入十一月，皇后娘娘的丧仪到了末尾，康熙亲自着素服送皇后娘娘的棺椁从朝阳门到武英殿，停棺烧纸后又穿着素衣亲自送棺椁到太和门，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多罗信郡王鄂扎、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
册文曰：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
“据说天下无不传诵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呢！”
宣庶妃一边和王常在学打样，一边坐在明媚旁边的榻上。
明媚磕了个坚果，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说：“这话说的也没错，皇上自然是要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的。”
宣庶妃说了个说的也是。
明媚侧过头，透过薄薄的窗纸看着窗外。
依稀看到一些影子。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从窗外往窗内飘，宫殿里上好的银丝炭都隔绝不了这股寒气。
这时，徐嬷嬷走了进来。
“娘娘，把外窗关上吧！”徐嬷嬷说，“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
明明愣了一下。
宣庶妃立刻跳了起来：“下雪了？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刚说完，宣庶妃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草原上，赶紧捂住嘴巴坐了下来，脸上腾起一片红晕，煞是好看。
明媚无奈的笑了笑，说：“这才刚飘了些雪，哪有那么多雪让你堆雪人呢？雪要是下大了那还好说。”
宣庶妃小心翼翼的用黑亮的眼睛看了看明媚：“雪下大了奴才就可以去堆雪人吗？”
明媚被她逗笑了，揉了揉肚子，说：“当然可以，若是这雪多下几天，停了以后就让王常在陪你堆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