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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迫切做一件事的时候，每分每秒都觉得很难熬。
秦卿躺在床上，几乎是睁着眼睛看时钟，23点58分，23点59分，23点59分零1秒……
终于，当三个指针都重叠在12的位置，她才像鱼一样鼓着腮帮，一小口一小口往外吐气释放压力。
宿舍里静悄悄的，陈佳都没有发出细微的鼾声，看来不止她一人睡不着。
秦卿正想抹黑起来坐会，啪，刺眼的光亮让她瞬间闭了眼。
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的薛佳佳起来了，因为遭受打击，原本丰腴的脸上消瘦很多，脸色苍白，可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陈佳从床上一跃而起，盘腿坐着舒了口气：“艾玛，原来都醒着。”
“我今天，也要去。”
薛佳佳的声音很沙哑，几乎是一字一句：“秦卿，这也是我的战场，我跟你一起去。”
秦卿的眼睛慢慢红了，很肯定地点头：“恩。”
“我去洗个澡，还有，两天没吃饭，我真有些饿了呢。”
两人听见她要吃饭的话，几乎高兴得相拥而泣。陈佳急吼吼地就穿上羽绒服：“我去便利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薛佳佳拉着她，冰凉的手指没有半分温度，可脸色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我这样子便利店的东西也吃不了。”
秦卿猛地拍着脑门，趴床铺下取出收纳箱：“我们的小厨房在这呢。我看看，有米，有培根。”
陈佳帮着把伪装的电饭煲拿出，秦卿笑眯眯地拿出食物：“你先去洗，我给你做，我最近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薛佳佳点点头，有些虚弱地去了浴室。
陈佳帮着打下手，米粒在水里翻滚。她看着锅，又看着被热气熏得脸颊绯红的秦卿，小声道：“我挺希望你上，可是我又害怕你去。秦卿，你的脚真的能跳舞吗？”
秦卿像是没听见，认真地把培根切成小指尖大小的块。
“哎，你听见没有，万一，万一伤了，你这辈子还怎么跳舞啊，看看卡捷琳娜……”
“我有分寸呢。”
她轻飘飘地说了句，把培根放进锅里。
“你知道吗，陈佳，佳佳出事之后，我真的很难受。”她合上盖，咬着下唇：“顾婷嫉妒的是我，可承担后果的却是佳佳，这阵子我一直很自责，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是我以前太无所顾忌，才让顾婷的恨一点点加深，再一点点地扭曲。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在刺激她。我不知道她家里很穷，也不知道她自尊心那么强，在认识你们之前，我连最起码的人际关系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维持……”
陈佳握着她的手，把小小的秦卿搂在怀里：“你别自责了，你看我，我家里条件也一般啊，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可我就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反而很喜欢你的直爽跟真实。这些事都是见人见心的，心是黑的，看什么都有问题。”
“可是佳佳她……”
“佳佳比我们想的都坚强，所以我们不要哭，眼睛肿了怎么办？今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把顾婷逼得无处遁形！”
“你别哭，不然待会佳佳的粥会太咸啊。”
秦卿抹了把眼泪，笑着退了她一下。陈佳的安慰像是给迷茫的自己最好的温暖，发自内心的笑容终于呈现在脸上。
粥快好的时候，佳佳出来了。陈佳忙去拿吹风给她吹头发，秦卿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等会啊，马上就好了。”
薛佳佳乖顺地坐着，任由她们整理自己。
秦卿怕她冷，把自己超厚的睡衣给她穿。薛佳佳不推辞地接了，脱下身上带着湿气的衣服，老老实实地穿好。
可在脱衣穿衣的瞬间，秦卿看见她身上全很多淤青，像是手指掐出的痕迹，她愣了愣，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哭：“佳佳，你疼不疼啊？”
“你疼的话，掐我也行，我看着你这样心很难受。”
她宁愿她大哭，宁愿她发泄一通，也不愿她这么老实安分地坐着，像是个局外人。
薛佳佳摸了摸她的头发：“哭什么呢，傻丫头，粥快溢出来了。”
秦卿红着鼻子按下保温键。
三个女孩围着小小的电饭煲，温热香糯的粥终于带来些许的暖意。吃了之后秦卿把卡捷琳娜给的视频放给薛佳佳看。
“那天去导师处，她就给了我这个，这是她毕生心血编出的舞。”
薛佳佳沉默着看完，可看到最后怎么也沉默不了。舞蹈的内容，正是卡捷琳娜的经历，两人完成，一黑一白，正义与邪恶的交织，谱出惊心动魄的美。
秦卿说：“我跟陈佳先跳的这个。”
陈佳看着老大，果断起身：“这个舞，你来跳，你们两个跳！”
薛佳佳慢慢捏紧拳头：“好啊，只不过有些地方，还要再改改。”
改？
现在凌晨1点，决赛在上午10点，9个小时的时间改舞和记住时长快10分钟的舞步？
秦卿咬牙：“改！”
“先等等我，我去下厕所。”
她挪到床边，趁两人不注意飞快拿了个小包。
等到了公共洗手间，她才把包拿出来。里面有两个一次性针管，还有松龙和盐酸普鲁卡因的混合液。她原本想着在赛前找到校医室帮着打一针，可目前看来，要练一阵了。
秦卿从小就怕疼，尤其是打针。可小时候也爱玩扮家家，老偷偷拿二哥的针给真人模型进行注射，假装自己是个医生。
她哆嗦着摇晃注射液，把针管咬在嘴里，斗上超长的针头后，下意识闭着眼睛。
闭眼只有一秒的时间，她飞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要打针呢，又哆嗦着睁开，给脚踝周围喷消毒水。
揉捏了两下，很快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泛青的针眼。针头慢慢靠近那里，秦卿就开始害怕，脑海里想着韩少渊后终于有了勇气，第一次盯着针头打完了全程。
她差点痛跌在厕所里，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胀痛无力的脚很快没了感觉，秦卿扔了针管走回宿舍：“来吧，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