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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坐在副驾驶上，脑海中还是那群人惊呆了的表情。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爽意，可同时又纠结得要死。
她看不懂韩少渊。
之前靠的很近的时候，是他先一步离开。现在她下定要走出来的决心，可他偏偏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决心立刻成了摇摆不定的东西，她觉得如果韩少渊再说上一句，哪怕是类似关心的话语，那个所谓的“决心”肯定就跟香妃娘娘一样，变成蝴蝶飞走了。
韩少渊：“最近过得怎么样？”
呼啦一声，它真的飞了。仿佛是阴霾天送来清爽的风，吹开之后是久违的蔚蓝。
秦卿勾着手指头，眼睛慢慢红了：“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韩少渊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搭着方向盘。他看着前方，却依旧能感受到秦卿气息中的不稳。
“前阵子忙，疏忽你了。”
所有的委屈顿时消失，可新的委屈又跟着叠至。秦卿垂头，嘴巴老实地跟着心走：“是挺忙的，忙着跟曼欣姐在一起。”
男人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怎么连你也跟着搀和。”
秦卿微讶地抬起眸子：“难不成你们……”
“我参与的慈善晚宴，形象大使正是她。前几天她找到我，除了商量这个，还有别的意思。”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什么意思？”
“合作。”
“周曼欣不想只做演员，她想成立娱乐公司，原本她的资金足够成立一个小型工作室。可是——”韩少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想做大的，目前在众筹阶段，希望我能占股50%以上，做幕后掌控。”
“听起来挺不错的。”秦卿细声细气。
“不容易。成立公司，就必须与现在的公司解约。以她目前红的程度，违约金不菲。为了挖人，除去带走新人以外，周曼欣还想分走原公司的不少潜力股，就目前看来，赔付上占了很大一头。”
“她这么着急？为什么不等那批人合约到期，再一点点挖过去？”
韩少渊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也这样提议过，可她等不了。”
“为什么？”
“过分自信，是盲目的开始。”
秦卿没说话了，手指头继续在身前勾来勾去。
“那个男生……”
手指停在那里，秦卿咬着下唇：“走了。”
末了，她又轻飘飘地补了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该说的都说尽，沉默的气氛在车里蔓延。秦卿不知道此刻要找些什么话题来说，只觉得尴尬得要命。
“你的手机我带来了。”
韩少渊开口，指着后排：“还有严婶，已经给了笔钱让她回家。之前说了什么过激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卿刷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水汽：“你怎么知道她说了什么？”
男人笑笑：“你气呼呼地从家里跑了，我当然要问清楚究竟为什么。她的话你不用在意，正如学校里那些流言蜚语。”
秦卿吸鼻子：“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几天不见，秦卿清瘦了不少。小脸巴掌大，委屈地看着你的时候，跟受伤的小鹿一样。
他回头把电话拿给她，有些咬牙切齿：“我这一周4天，3天都在飞机上。回来家里没人，给你打电话，发现电话在床头上。中午看见你和你朋友，你蹦着腿就走了。怎么，觉得自己单脚跳已经炉火纯青，迫不及待地想成飞人博尔特了？”
秦卿呼吸一窒。
“原来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整个人都飘飘的。翻开电话，电池电量低的提示音响起，可里面的几个未接来电几乎全是他。
秦卿眨巴着眼睛，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韩少渊斜睨她：“我解释完了，现在轮到你。”
小姑娘浑身一抖，忽然有种心虚叫想破窗而出。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个小人在肚子里抓心抓肺地挠，心想着前阵子肝肉寸断得跟林黛玉似的，究竟为哪般啊！
“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要再闹矛盾了好不好。像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你忙工作，我忙学习……”她说得小声，纤细的发丝垂落脸边，被风带起温润的弧度，连带着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一步退让，或许也是一份甘心。甘心维持以前的监护关系，不再跃线。
韩少渊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视线落在蝴蝶般的阴影中。
“我今天来是想传达下你哥哥的意思，脚受伤，最需要的是静养。这几天和学校请假，先回去休养一阵。”
秦卿瘪嘴：“原来是我哥哥的意思。”
“……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你脚不好，你的哥哥团又会搅得我不安宁。”
“可是，我回家又是一个人，多无聊啊。”
“你想怎样？”
秦卿咕噜翻身来了兴致：“我去你公司帮忙吧！”
“公司没有落魄到人带病上岗的地步。”
“我也想学管理！”
韩少渊奇怪：“你的舞蹈梦呢？”
舞蹈……
秦卿垂头，看着自己的脚踝。舞蹈她喜欢，可是能有机会跟在韩少渊身边，她更喜欢！既然他没有跟曼欣姐在一起，还是单身的话……
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自己还能再努把力？
她越想越开心，嘴角梨涡又出来了：“舞蹈是身体的一部分，管理是大脑的一部分。我不想做花瓶，你教教我怎么做管理好不好？说不定以后毕业就回家帮忙呢？你知道，大哥一心在军队里，二哥喜欢手术刀，撑起秦盛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我啊！”
她煞有介事的小模样有趣得紧，韩少渊勾勾嘴角：“难得你这么有上进心，那行，休养的这阵子来公司，不过，得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秦卿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不了解每一个岗位，永远成不了优秀的管理者。秦卿，既然你想学，我会很认真地教你。可话也说在前面，过程中我可不认你的小脾气。”
哪还有小脾气，整个人都高兴昏了好么！
秦卿一下从地狱到了天堂，恨不得什么都是“yes”，她不住点头，生怕他反悔一样：“我保证不发小脾气！其实我从小还有一个梦想。”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梦想真多。”
小姑娘刷地红了脸蛋：“我其实挺想帮忙打理公司的，爷爷一把年纪了，爸爸单独承担也累，你说，我还能去读个管理类的双学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