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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凌然的话吓着了，手一松，勺子滚落在身上。
黑鱼子酱在胸前滑出一道显眼的印记。
秦卿慌忙间站起，跟逃一样挣脱他的手：“我，我去清理一下。”
凌然看着自己的指尖，缓缓收回，猛地喝下一大口冰酒。
秦卿一瘸一拐地撑到洗手间，胸口不停起伏。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通红，落魄十足。
里面的抽水声响起，仿佛一道警铃。她忙不迭打开水龙头，慢慢揉搓着消毒毛巾。
“秦卿？”
里面的人出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周曼欣明显一愣，语气惊诧：“你不在学校吗？怎么在这里？”
秦卿的手一抖，胸口被湿毛巾蹭出大片水渍。
“我……我……”
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周曼欣笑了笑，优雅地站在她旁边洗手。鱼尾般设计的裙子将女人成熟妙曼的身材勾勒无疑，栗色的长发弯卷出性感的弧度。她没多说什么，也没多做什么，只是站在秦卿身边，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秦卿看着光芒璀璨的她，在看着裹成毛球的自己，雪绒的外套，丸子头，最近生病，比起周曼欣红润的脸色，她苍白了很多。
无力感瞬间涌上，她张了张嘴，“我”之后再无力说其他。
“小调皮，逃课了？”周曼欣边擦手，边优雅地靠在洗手台边：“你到这里来，少渊知道了吗？要不要跟我去见见？”
俨然已经是女主人的姿态。
秦卿把毛巾捏紧了又松开。如果她再成熟点，此刻肯定会笑得和她一样优雅，一句打趣“我玩我的，干嘛什么都要跟他说”，能让自己最起码不这么狼狈。
可她没有那个本事，连最起码的表情伪装都做不到。脸色瞬间更白了，眼里全是难受：“我，我不去……”
周曼欣挑眉，伸手搂着秦卿的肩膀：“这几天少渊都没提起你，你们闹矛盾了？正巧他就在那儿，你们好好说说话，冰释前嫌也好啊。”
秦卿听见那句“少渊都没提起你”时，脸色的表情更脆弱了。身体在周曼欣的胳膊下有些僵，她看向外面，眼里带着几分无助。
“曼欣姐。”
“凌然？”
周曼欣这会是真愣住了：“你不是在B市做通告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看着他，视线再落到秦卿身上，顿时恍然：“啊，你们……”
凌然笑了笑，笑容却有些淡。他靠在门口，黑沉的眼看着秦卿：“卿卿衣服脏了，我等了一阵没见她。她脚不好，我怕有什么事儿就来了。曼欣姐，麻烦搭把手，帮我扶着她一下。”
周曼欣挺意外的。
凌然是她师弟，他什么性子她当然清楚不过。这个孩子18岁出道，如今已经有7年了，事业蒸蒸日上顺风顺水，算是红极一时。他身上有股傲气，选女孩子的要求更是很高。国内想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子成千上万不夸张，优秀的也不少，连大家公认的清纯美女林蕊都追了他很多年，可他从未回应过。
没想到，就一个MV的机缘，秦卿入了他的眼。
“我自己能走。”
秦卿觉得自己心底阴暗透了，见到曼欣姐就会有想逃离的冲动。她撑在洗手台边，一步一步往外蹦。
地上有一滩水，她就这么蹦了上去，脚步一滑就往后仰倒。
“小心！”
凌然也不管这里是女厕所了，几步上前拉着她的手，把人带进怀里。秦卿惊魂未定，没来得及挣脱，于是他搂着就不想撒手了。
“曼欣姐，抱歉，我带她先走一步。”
周曼欣扬眉，将手里的毛巾放在篮子里：“成啊。”
“怪我疏忽，刚才忘了你脚不方便。还能走吗？”
秦卿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脚，缓缓摇头：“走不动了。”
最后的力气都花在洗手台前的站立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叫什么劲，现在想起来，不过是想在曼欣姐面前争一抹无可厚非的颜面。太傻。
不过，为什么要争这些？她有些茫然。
凌然一米八几，自然不能把秦卿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来扶他。他把手落在秦卿的腰际，感受到她身体的抗拒。男人顿了顿，改为双手扶着她的腋下，跟拎小朋友一样把她拎到电梯口。
电梯还在-2楼，他们在55楼。等待的途中，秦卿一直没有说话。
她把自己锁进黑暗封闭的小世界里，那里面没有得到，自然也没有失去，也不会感到多难受。
可胸前空了一块，她垂头看了几眼，也没发现透着凉意的地方来自哪里。可无助的感觉却从下往上蔓延，像是小孩丢失了最爱的玩具一样，彷徨而无力，想表达想宣泄，却只能发出啊啊声，逗得大人笑作一团。
唇下一暖，一只手抚了上来，轻柔着她的下唇。
凌然的声音很轻：“别咬了，都出血了。”
秦卿伸手去摸，却又被他按着手。她这才开始看他，男人笑了笑：“你终于看见我了，刚才一直盯着红色数字，数字比我好看？”
她往后仰了下，躲开他的手：“没有。”
凌然靠近，灯光照在他背后，身影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别怕我，卿卿，我不会伤害你。”
小姑娘软糯的气息就在身前，他越靠近，越觉得放不开。电梯门开了，秦卿撑着想进去，凌然却伸手，将她半禁锢在怀里。
“他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让你哭，让你难过，而我却能让你笑，让你开心。”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停留在她小巧的耳垂边沿。凌然的心跳得很快，他从未想过自己人生第一次表白，就在这样的电梯口，这样的氛围下，还这样放低姿态。可是他愿意。
冰酒在唇齿间散发的若有似无的甘甜气息，秦卿像是触电了一样推开他：“你别这样。”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他慢慢收手，视线落在斜后方的时候笑了笑：“为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温热的气息拂在脸边，嘴角一暖，整个人吃惊地瞪大眼睛。
男人纤细的睫毛近在咫尺，挺直的鼻梁压着她的，他竟然在亲她，还亲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