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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两手背在身后，手指头搅做一团。
“为什么抽烟。”
“好奇。”
“为什么好奇，抽烟这种事，有什么可好奇的？”
秦卿没有说话，只觉得他轻飘飘的几句话，能让自己难过到了骨子里。
韩少渊手里还拎着买来的早餐，这会有些凉了。他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入口袋，终究还是放下袋子：“趁热吃。”
她一下就哭了出来。
韩少渊定在那里，觉得双腿有些无力。
“我还没说什么，开始哭了？”
秦卿咬着下唇，眼泪成串从眼角滑落。她倔强地站在那里，安静而无声地哭着。
男人无奈转身，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坐在被小姑娘烧了个洞的椅子上：“还哭？”
秦卿抹了把眼角：“不哭了。”
两人都沉默着吃早餐。秦卿小口小口吃着水果沙拉，不时偷瞄一眼韩少渊，欲言又止的模样。
“吃完饭有什么安排？”
秦卿见他主动提起，以为要带自己做什么，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没有，你呢？”
“公司。”
公司公司，又是公司，一辈子就知道公司！她的脸彻底垮了，韩少渊说这句话意思很明显，我要去公司，你自己玩自己的，别来打扰我。
“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韩少渊放下筷子，视线从秦卿有些殷切的目光上掠过：“或许，看情况。”
模棱两可的话，却让秦卿有些高兴。她难得乖顺地把韩少渊送出门，在屋里滚了一圈后跳起，跑到最近的超市买了几样菜。
他喜欢吃牛肉，做个番茄牛腩。唔，再来个自己喜欢吃的西兰花，熬一个番茄排骨浓汤。
“要我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
陈佳扎呼呼的声音像是在耳畔，秦卿付款的时候耳朵红彤彤的，惹得收银的小伙子看了又看，最后露着白牙笑：“可爱的女士，祝您每一天都笑得这么愉快。”
嘴边的酒窝深了几分。
秦卿不会做饭，可有了下厨的APP后，感觉简直可以炒出全世界的菜。
做法很快就出来，她生涩地按部就班，甚至买了个桌上用的电子称，需要多少作料都过一过，生怕手一抖口味就变了。
她跟做化学实验一样精心对待，当食物做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简直是……天才！”
小姑娘每一样都尝了一口，觉得好吃得没办法。她原地高兴地拍手，抬头发现时间已经指向1点10分了。
“啊！糟糕！”
她迫不及待地把东西装进保温桶里，拎着就往韩氏楼下走。
这几天每天都在升温，到处都是雪化的迹象。化雪的时候比下雪冷，秦卿穿得圆滚滚的，十指塞进胖胖的手套里，像雪团子一样。可到了楼下，就被保安给拦着。
秦小卿费力解释：“我给韩少渊送饭的。”
保安将信将疑：“公司有食堂，会单独给韩先生提供。”
秦卿急了：“公司做的没我做的好吃！”
“这里想给韩先生送饭的人不少，我不可能每一个都放进来。”
秦卿自知理亏，可刚才给韩少渊打电话他也没接。外面多冷啊，她死缠着央求进去，每次都被他严词拒绝，到了最后，保安的口气也有些冲：“你们这些姑娘能不能有些廉耻心？”
秦卿气得瞪大眼睛，口不择言起来：“你怎么这样说话！我都说了给他送饭了！你不放我进去，待会我就叫韩先生开除你！”
保安的视线落在他后面，神色一凝：“韩先生不会这样做。”
“我让他做他就是会做！”
“我不会开除他。”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秦卿欣喜转头：“你来啦！这个保安好讨厌，他刚才--”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发现韩少渊的脸色不对了。
男人的眼神很淡，看着自己，竟然带着几分失望的神色。她一下就慌了，上前几步想拉他的袖子，却发现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中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道歉。”
秦卿眼睛眨了眨，泪水在里面打转。他背后跟了不少人，每一个都看着她，眼神像在说，哦，看看这个姑娘，多么无理取闹啊。
她抱着保温桶，站着没动。
“道歉。”
韩少渊再度开口，声音又冷了几度。
秦卿蓦地抬头，小脸惨白：“我为什么要道歉！”她不开口，害怕哭，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多丢人。可是眼下她忍不住反驳，眼泪就成串掉落了。
陈清语有些不忍，给保安使了个颜色。这个高大的W国汉子慢吞吞地说：“不用道歉，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女士包涵。”
秦卿像是被触了逆鳞的猫，咋地跳起来：“我不要你装好人！”
“秦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韩少渊的声音拔高几分，神色冷厉地呵斥：“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秦卿被这一声吼吓住了，原地愣了好几秒。
她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开始让我道歉。”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先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韩少渊沉眉，刚想说正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无论谁有错在先，最起码的礼节都要懂时，秦卿把一直放在羽绒服下的保温桶放在他脚边，头也不回地跑了。
男人站在那里，看着脚边暖白色的东西，似乎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饭菜香。
“哎呀，这个孩子，这里治安这么乱，不要乱跑！”
陈清语觉得小姑娘最后那个眼神像是伤透了心，她忍不住开口提醒，就听见背后一阵汽车急刹车声，连带着几人的惊呼。
韩少渊飞快转身。
不远处停着一辆越野车，车主正开门下来，脸色有些白。车前围了几个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几乎是狂奔过去，头发滑落在眉边。
人群自动分开，露出小姑娘吓得惨白的脸。她坐在路上，抱着腿，视线空而愣。
没有血，车前没有被撞的痕迹，人也不像有事。韩少渊松了口气的同时俯身：“撞到哪里？”
秦卿还在发愣，空洞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时才凝住，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滚落：“我差点就被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