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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开始。
一共11个节目，秦卿所跳的《天鹅湖》是倒数第三个。
后台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地上装，女孩们拥簇在一个化妆间，外加道具服装全部堆叠在里面。不少人在换衣服，匆匆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外面传来主持人的报幕声，紧接着就是人群热烈的鼓掌。在所有人都忙碌的时候，秦卿蜷缩在小板凳上，捏着手机，脑袋低垂。
薛佳佳换好了衣服，套上大衣在门口探，瞧见陈佳不住招手。
大姑娘拎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扎呼呼地左手换右手：“小心烫啊，秦小卿呢？不过来一起吃？”
薛佳佳在屋内找了一圈，才找到蜷缩成一团的秦卿。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卿的脸有些白，听见她们的声音动了动，眼睛看着地面：“姨妈来了。”
陈佳倒吸一口凉气：“疼吗？宿舍有红糖，我让婷婷煮了给你带来。”
心底有些暖意，秦卿若无其事地蹦起来，笑了下：“没事儿，喝点热水就行。我闻到了饺子的香味。”
薛老大：“就你鼻子灵，我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晚上会没力气的。”
“是啊，都已经瘦成一道闪电了，还想变成一个锥子来劈我么？”
秦卿这才开始抿嘴笑。
她今天情绪不高，一是姨妈来了，有些不舒服。第二……也是最关键的，韩少渊打电话说来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跳舞呢，小姑娘脚尖在地面扭了扭。
“瞧你，闷葫芦一样。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把？”陈佳眼睛亮亮的。
经过那晚的卧谈，彼此敞开心扉，宿舍小姐妹之间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打趣的口吻取代了小心翼翼的问候。
秦卿飞快拎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哪知道太烫了，脸颊不住鼓动，嘶着气儿才咽下。
薛佳佳见她吃东西了，把饺子分了一半给她，两人凑着一个盒子一口一个飞快解决掉。刚心满意足地吃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主持人激动的声音。
“在方才，我们迎来了一个神秘的特邀嘉宾。本次迎新晚会的一切物资都由他赞助，他就是--”
名字淹没在欢呼里，外面像是来了什么明星一样，热情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三个小姑娘齐刷刷翻了个白眼，看着彼此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每年都由赞助，每年赞助商都会带走那么几个爱慕虚荣的小姑娘，这已经见怪不怪了。”
“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像是挂牌姑娘，等着金主来翻牌？”
薛佳佳笑着顶了陈佳一下：“去你的。”
秦卿这才想起什么：“阿婷呢？”
“她哎，不是图书馆就是去练舞室，知道有选拔，她比谁都勤快。”
秦卿感叹了一声，薛佳佳有些沉默。
没被选进《天鹅湖》这支舞，她感觉到顾婷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她很努力，可舞蹈这件事，有时候不仅仅需要努力，还有天赋。
乐感、协调、眼神、情感。
顾婷舞蹈基础很好，可是跳舞很空洞。像是没有灵魂一样。
这一点卡捷琳娜第一次就看出来了，并且毫不犹豫地指出。当时顾婷的耳朵瞬间涨成紫红色。宿舍里几个人准备了好多说辞，想要去安慰，可第二天，她却跟没事儿一样，静静地练习着。
“她也真辛苦。”陈佳叹了口气：“何必这么拼呢？”
秦卿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贼兮兮地溜去换衣服化妆了。
皆白的芭蕾舞服，散开的白纱蓬蓬裙。秦卿把头发邦成包子顶在头上，左边脑袋扣上叶子形的羽毛头饰。她化了淡淡的妆，眼角粘上三滴冰蓝色水滴，甜美中带着十足的仙气。
两个姑娘还是头一次画这么漂亮的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着手在屋内转圈圈。
陈佳嫉妒：“哼，申请哪天学校排舞大天鹅，小天鹅我173的个子完全小不起来。”
陈佳个子太高，在选人的时候直接被刷了。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跳舞也是硬邦邦的，这么柔的舞蹈，也只有软绵绵的秦小卿和外表软绵绵的佳佳适合。
“快，再下一个舞蹈就是你们了！”
秦卿捏着薛佳佳的手，这时候才感觉到紧张。
“加油。”
“你也是。”
“你们都加油。”
三个小姑娘彼此拥着，笑开了怀。
聚光灯照亮了舞台，台下全是一片黑。秦卿紧紧拽着薛佳佳的手，心底渐渐有了底气。
不来就不来，哼，错过本姑娘的第一跳，没眼福的可是你。
“下面，由舞蹈学院的小师妹们，给大家带来著名芭蕾舞《天鹅湖》。听说咱学校最出名的校花儿也在里面哟，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看看谁先找出来？”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秦卿有些手足无措了。站在后面的蒋梦姗冷哧出声。
“别管她，别管她们，你跳你的就行。”
小姑娘用力点头。
流水般的音乐响起，伴随第一个人入场，秦卿跟着进去。
她老老实实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在一开始的紧张之后，很快跟着进入了角色。
至高无上的王妃对儿子齐格弗里德王子说，她明天就得挑选一位少女做他的未婚妻，并邀请她参加他们的节日。王子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谁？
王子在梦中遇到他的心上人，可是她在哪儿呢？这时他被一群天鹅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紧随随它们，这群天鹅把他带到一个偏僻已成废墟的城堡附近的湖岸。在湖岸，这群天鹅翩翩起舞，秦卿就是其中一个。
一只最美丽的白天鹅吸引了王子，她是蒋梦姗。
秦卿抬腿，踢腿，她爱慕王子，可王子眼里却没有自己。
正如她爱慕韩少渊一样。
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一时间，她琉璃般的眸子里起了一层迷茫的雾，舞姿带着让人心痛的缠绵。
前排的卡捷琳娜手指抚在鼻端，眼神从蒋梦姗的身上，移动到秦卿那里。
旁边坐着的一个端庄而优雅的女士，她穿着精致的长款大衣，挺拔的轮廓带着俄罗斯人天生的傲骨。
她下巴努向角落，对着小巧而翩跹的身影：“这个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