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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得好的话，走路基本没问题，只是不能再剧烈地跑。”
秦黎把她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黑发：“卿卿，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在保护他。你做得很好，哥哥这次发现，你真的是长大了。”
自家妹子心软又善良，他明白，可若在以往遇见这样的事，或许她没有勇气跟A对峙，也没有勇气保护卡特。
现在，她做到了，过程甚至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二哥在，你会好得很快。我们卿卿还会跟以前一样漂亮。”
秦卿爱漂亮，从小就喜欢照镜子。可如今听了这些话，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
她缓缓垂眉，窝在秦黎怀里，缩成让人心疼的一团。
秦诺给秦黎使眼色，微微摇头，她现在的状态，最好还是呆在这里。回国会有长时间的旅途，还是等伤好之后再说。
“东西我们已经收好，这些天，我们陪你。”
收东西？
秦卿抬头，这才看见一个陌生的行李箱正放在客厅里。她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
“回国。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带你回去。”
秦诺说得不容回绝，秦卿下意识地一抖。
“我不回去。”
她的声音有些小，可秦诺还是听见了，英俊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前阵子半夜闹着要回去的，不是你？”
秦卿下意识看向韩少渊，却见他正靠在门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看着自己。
她缓缓垂下脑袋。
秦卿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再意气用事，即便是听见韩少渊那句话，她也不想走。
“我不回去！”
“这由不得你！”秦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沉意，黑眸扫过独自站在对面的韩少渊，冷冷道：“你才来这里多久，就成这个样子，还要继续留在这，我怎么能放心？必须跟我回去！”
“可当初送我出来，你就没求过情！”秦卿红了眼睛，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我有我自己的追求，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愿，凭什么什么都要你管！”
秦诺愣住，眼中凝聚的是狂风暴雨：“让我不管？”
秦卿动了动手指，明知道开口就是更伤人的话，却忍不住施加给最亲爱的人：“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你都管我，有没有问过是不是我愿意的？”
秦黎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略带严厉地喊了声：“秦卿，够了！”
小姑娘下意识一抖，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不愿意？”秦诺顿了顿，嘴角勾起冷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夹杂着寒冰与失望：“好，你已成年，我无权多管。”
“大哥！”
瞧着秦诺抬脚往外走，黑眸里压抑着汹涌的怒意。秦黎把她放在沙发上，追了几步：“何必赌这口气！”
秦诺没有回头，声音生硬：“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是我们关心过多，反倒是拦了她的自由。”
韩少渊站在那里，揣在大衣里的手有些松动。他看着秦诺铁青的脸，叹了口气：“算了，何必跟小孩子过不去，更何况，还是你的亲妹妹。”
他视线扫过秦卿，小姑娘的下唇几乎被咬得没了血色，一张脸上写满了仓皇。本就受着伤，纵使做了恶，看起来也是可怜的。
“说错话了。”挪开视线，淡淡开口。
秦卿从沙发上撑着下来，竟然乖乖认错：“大哥，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秦家兄弟愣住。
自家妹妹看似柔弱，可脾气倔起来谁都劝不住。兄妹之间时常有争执，可这么多年，秦卿还是头一次在没有诱导的情况下，主动低头认错。
秦诺看着韩少渊的视线，有些怪。
“你别走。你如果走了，就少一个人管我了。”秦卿说得小声，眼泪滑落，认个错都认得让人怜爱。
秦黎松了口气，明白小妮子狡猾着呢，吃准大哥最无奈的，就是她的眼泪。果不其然，走到门口的秦诺又回来，无奈地揉了把她的后脑勺：“嗓子没好透，说什么话。”
秦卿闭上眼睛，把脑袋慢慢靠在大哥的怀里，听着他矫健有力的心跳：“别让我回去了，我喜欢这里，真的。”
“寒冬过去，奥伦萨的春天会跟油画一样美，我在最糟糕的时间到来，怎么能在最美的时间离去？”
“我说你，普希金的诗读多了吧，说话都这么有味儿了。”
秦黎扑哧一笑，算是打破了从开始到现在的僵局。
“算了，再……试一学期。”
男人最终妥协，拍拍秦卿的肩膀，而后走到韩少渊面前。
“抱歉。”为之前的冲动。
“无妨。”兄弟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两人面对面站了会，而后抬起右手，彼此轻轻来了一拳。
“我道歉，之前周曼欣在这里，是让我帮忙找她的师弟，那时候我已经准备出发。至于那句话……”韩少渊顿了顿：“秦卿，是你们托付给我的，也算是我的亲人。”
韩少渊开口的时候，秦卿下意识抬头，男人靠在门边，单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与这边时不时对话着的氛围格格不入。门内的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有些长，站在光影明暗的分界点，挺拔的身形却有些孤独。
原来……
他说得不一样，是这个不一样。
原本有些疼痛的地方忽然就治愈了，秦卿甚至觉得喉咙和脑袋都没有那么难受，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
“也多亏了你先赶到。”
秦诺想起乍见昏迷中的秦卿，顿时有些后怕：“因为暴雪，我们只能飞临近的Y国。不过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有查过没有？”
那个在漆黑的夜色里，狂肆的暴雪中，一枪击中打火机，一枪命中A心脏的那个人。行踪不定，出手利落，倒像是训练过的军人。
他们原本没在意，等秦诺二人赶到时，原本要走的男人顿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看着。
“替我，向你们母亲问好。”
他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去，修长的背影几下就消失在风雪里，如同来时一般让人琢磨不透，连带着名字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