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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白飞快地说出这句话，周围发出一阵哄笑，每个看向秦卿的的眼神更加炙热。
“小妞，够味！”
小姑娘秦卿没听懂，只顾拉着陈墨白，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师兄，他们在笑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我害怕。”
陈墨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复杂的神色：“他们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混账，秦卿，现在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就乖乖做什么，不然，下场会很惨。”
夜色寂然，周围的霓虹早已投下旖旎的光影。他们站在光里，而秦卿却感觉眼前像蒙着一层黑布。不然，怎么会看不清陈墨白的脸？
听到这句话，心底的惊讶打过恐惧，愣愣抬头看着陈墨白，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变得那么陌生：“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男人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秦卿的心都凉了，猛地挥开他的手大喊：“陈墨白，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惹上这种人？”
忽然，陈墨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出声来，双手掰着秦卿的肩膀，用从未有过的孤冷眼神看着她。
“你是千金大小姐，你当然不知道我们的生活！我住的地方恰好是他们肆无忌惮横行的地盘，每日来索要钱财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有钱？好，你有钱你给得起，这些人就个跟苍蝇闻到腐味一样蜂拥而来，你有多少钱可以给？！没钱，好，一顿打，谁受得住每天都是一顿暴打？”
“秦卿，我告诉你，不是我惹上这群人，是他们惹上我！”
被暗恋多年的人逮着一通吼，怎么都是崩溃的。
秦卿眨巴着眼睛，心底又是委屈又是害怕：“那，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陈墨白松手，用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这里的警察，从来都是等他们都走后才敢出来。这里的秩序，不属于警察维护的范畴。”
秦卿张嘴，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无力。
“你们说够了？说够了就跟着走，别败坏了我们的兴致。”
两人正用眼神对峙的时候，旁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为首的那个光头直接上来拽秦卿的胳膊。
小姑娘下意识反手一个巴掌挥去：“别碰我！”
清脆的声音在冬夜里十分突兀，周围原本的哄笑声都顿住，连带着陈墨白的呼吸都是一窒。
光头摸着自己的脸，那瞬间眼里癫狂的神色让秦卿害怕得后退半步，可手肘还在他的手里，越发用力的捏紧疼得她忍不住痛呼：“啊，我的手，好疼！”
“找死？”
男人说出这句话，忽然就从腰间抽出个什么东西。陈墨白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忙不迭跻身两人中间：“别别别，她才来这里不懂事，沃文，别这样，拜托。”
沃文冷厉的视线挪到了陈墨白的脸上，眼皮抽动：“她不懂事，怪谁？”
说完，狠狠一拳砸在陈墨白的肚子上。
“啊！”
秦卿吓得抱头尖叫，下意识往倒地的陈墨白身上扑，可自己跟被人拎着胳膊的鸡崽子一样，毫无动弹之力。
“你放手，你放手！”
“秦卿，你安静点！”陈墨白咳嗽着从地上爬起，声音是从未有个的冷厉：“你想死在这里吗？”
可他刚说完这句，就被旁边两人踢翻在地。
纵使穿着厚重的冬衣，可鞋踢在身上发出的空响生生入耳。秦卿看着在地上蜷缩的陈墨白，心疼得不住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安静，我不动了，呜呜，求你们别打了！”
陈墨白忙举起手说了通什么，几人才停止了动作。
他起来的动作有些滞缓，秦卿感觉到光头松了手，忙不迭跑过去想扶起他。
陈墨白刚开始有些抗拒，可下一秒却借着秦卿单薄的肩膀，步履蹒跚地跟着她走。约莫走了20来分钟，被带到一个满是另类涂鸦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路灯很少，有几盏立着的还没有光亮。而有光的下面都靠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光头他们走过的时候，都一路挑逗地看着他。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女人是什么人，秦卿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可感觉到那些女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进去。”
低矮破旧的门被推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响起。
秦卿的背被人推了一把，直接被推进了吵杂喧闹的地下酒吧。
形形色色的男女在闪烁的灯光下辣舞，不少打着耳钉鼻环的年轻人坐在角落阴暗处吐云吐雾，眉眼里一片飘渺。
她走了两步害怕得不敢再走，却被人带着强硬地往里面拖。
他们一路穿越舞池，其中不少人围过来动手动脚，小姑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口，感受有人在摸自己的腰和腿，每走一步都是屈辱。
“别碰我！”
感觉有些手更加肆无忌惮，小姑娘忍不住挥开呵斥，眼里却包着泪水。
如果爸爸在，肯定把你们打趴下去。大哥在，剁了你们的手！还有二哥，手术刀削死你们！
秦卿越想越难过，耳边是让鼓膜都要炸裂的低音炮，她捂着耳朵一边哭一边跟着走。
陈墨白看着她，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唇齿中溢出，他停在那里：“抱歉，秦卿。”
沃文在把小姑娘推进房间的刹那回头，看着陈墨白畏缩地站在那里。他眼里带着不甘，可也只会站在那里，不会像个爷们儿一样冲过来。
男人冷笑着对比了个中指：“孬种。”
陈墨白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头就走，直到走出让自己窒息的地下酒吧，直到走出这散发毒味的浑浊空气，心脏依旧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拽着，呼吸都不通畅。
“这不是第一次，这不是第一次……”
他撑在巷子尽头的墙壁上，口中不住说着这句，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秦卿……她有很好的条件，即便是这样，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对，不用内疚，不用……”
陈墨白力竭地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口里呼出的白雾，惨然笑了：“我他|妈，真是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