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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时候过的真的很快,一眨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办喜酒的送亲宴一般开席很早,即使是夏天,农村的酒宴也在五点到五点半这段时间会开席。
姜九旋踌躇了良久,最终穿了件白衬衫,换了条西裤,稍微收拾一下。姜九旋虽然还跟帅搭不上太多边,但身形挺拔,气势昂扬,看着自由一股威风。
姜九旋轻轻一叹,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将装着项梁的小盒子塞进裤兜往李香茗家里走去。
李香茗家离姜九旋家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钟就到了,姜九旋的老爸和李香茗的父亲是发小,所以两家很熟悉。
看着喜庆的拱棚,棚子前充气的拱门,还有拱门上写着的‘祝贺李家明珠李香茗成亲的横幅,姜九旋恍惚了一下,接着连新郎的名字也来不及细看,便往棚子里走去。
拱棚前香茗的父母正在迎接宾客,看到姜九旋到来,李父李母脸色一变,李父脸上更露出羞愧之色,他和姜九旋的老爸越好两家结为亲家,然而现在,他先反悔了。
李母脸色迅速恢复正常,见李父不言不语,李母拉了他两下,然后笑着冲着姜九旋迎接过来,女儿嫁人这件事上,她自认为做到没什么错,姜家出了个罪犯,名声本就不好听,而且家里也没什么家底,女儿过去岂不要受罪?
做父母的给女儿找个好人家有什么错,她可不愿自己女儿吃苦。而且女儿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五了,姜九旋也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若是姜九旋在外面找了其它女人,她女儿岂不枉费青春?所以让女儿嫁人这件事,李母自认为做的理直气壮。
“小旋啊,来喝茗儿的喜酒了,快快快,里面坐。”李母对姜九旋热情道,李父也挤出笑容迎接上来。
妻子的顾虑李父也明白,但作为姜九旋老爸的老兄弟,他更知道姜家的人说话绝对算数,他说他儿子会娶自己女儿,那就绝对不会变卦。而且姜九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和香茗两小无猜的感情,做父亲的怎么看不到?只是姜家的确让他的女儿等的太久了。
“李伯,李婶好,”姜九旋礼貌问好,接着被李父拉进了棚子内,姜九旋来的稍微晚了点,棚子里摆的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姜九旋正要找张桌子坐下,李父直接带着姜九旋进了屋子。
屋子里还摆着几张桌子,此时也已经坐满了人,李父带着姜九旋径直走到一张桌子旁,然后将一个小家伙赶开让姜九旋坐下,今日是送女方出嫁,新郎不在,李父想着让姜九旋与李香茗在见一面也好。
姜九旋看着桌旁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桌上刚刚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此时也安静下来,李父拍拍姜九旋的肩膀叹口气离开,该让他们自己了断了。
这桌坐的,都是姜九旋同村的小学同学和玩伴,换而言之,他们与姜九旋、李香茗都非常熟悉,自然,他们对姜九旋和李香茗的事情也了解的很清楚,所以看到姜九旋,他们都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两位正主都在桌上。
姜九旋怔怔的看着上首的李香茗,他一直在想象自己见到李香茗会怎么样,是会平静的问好,还是故作潇洒笑着和她道喜,还是干脆骂她一顿,大闹一场,很多场面姜九旋都想了一遍,但实际上看到李香茗,姜九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香茗看着姜九旋,脸色有好久不见的喜悦,转而又化为丝丝情谊,接着变为遗憾,眼中慢慢起了水雾。
姜九旋见到李香茗的模样,顿时清醒过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若是惹得新娘子哭了,不吉利。
“对不起,我迟到了。”姜九旋声音沙哑道,他喉咙里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姜九旋深吸几口气,才稍微平静了点。
李香茗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旁边的女同学连忙递过纸巾,李香茗强自笑道,“没事,我是高兴的,今天这么多同学朋友来送我出嫁,我高兴的都流眼泪了呢。”
“对啊,祝我们美丽的香茗大美女新婚幸福,家庭美满,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我们干一杯。”见桌上气氛不对,有男生举杯开口活跃气氛,大家连忙将杯子倒满,站起来碰杯后,一饮而尽。
“咳咳咳,”李香茗喝过酒后,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白玉般的手背捂着嘴巴,姜九旋就在李香茗旁,于是很自然的用手拍着李香茗的背,并责怪道,“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不要逞强了吗,喝坏了身体吃药可很苦的。”
李香茗顺嘴道,“你管我,不会在我药里加点糖吗?笨蛋。”
说完之后,两人一呆,接着同时沉默的坐了下来,明明是无比自然,熟到骨子里的小互动,今日竟然如此心酸。
姜九旋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曾经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多情浪子的话,今日方才明白,说这话的人,原来心里是多么的遗憾与悔恨,就如姜九旋现在的心情。
有一句话李香茗没说错,他就是傻瓜。
饭桌上沉默下来,虽然有人尽力想要活跃气氛,但姜九旋和李香茗之间诡异的气氛让众人什么笑话都说不出来,所以这桌的酒宴进行的非常快,姜九旋胡乱拔了一碗饭,接着起身准备离开,他怕自己在不离开,真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为他想带着李香茗,逃。
“我吃完了,待会就回家了。”姜九旋对李香茗道。
“啊,这么快就走?”李香茗有点惊慌道。
姜九旋点点头,将首饰盒掏出来道,“知道你结婚,我亲手做了一件礼物,送给你。”
李香茗看着面前的盒子,犹豫了好久,终于接了过来。
“谢谢,”李香茗道,姜九旋点点头,木着眼睛转身离开,他还要去填花名册,给李香茗承诺过的大红包,姜九旋还没送上去。
看着姜九旋离开,饭桌上终于活跃了点,几个女生围在李香茗的身边道,“快,打开看看,旋哥送了你什么礼物?”
李香茗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精美的项链,项链中间,是一颗代表喜庆的红石。
李香茗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以前她和姜九旋聊天的时候,姜九旋笑着说一定会用一颗大大的红宝石做个钻戒向她求婚,但她最终没有让姜九旋有实现承诺的机会,因为她把他的钻戒,变为了项链。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不要项链,也不想要钻戒,我要的是你,傻瓜,”李香茗颤抖的把项链挂在胸前,这一刻,他们终于在等待中失去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