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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媛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头疼的像要裂开。
记忆停留在许弈离开，她回到房间的那一刻。
她难受的在沙发上起不来，可又不得不强撑着去了浴室。
洗了把脸，于思媛抬头看向镜子中的人。
才二十五岁的她发现一夜间似变老了很多。
没了收拾的心情，没了精心打扮的心思，她快不敢多看狼狈的自己。
她是自信的。
自信不知何时打了折扣。
她若真有自以为的那么好，他为何会走？
客厅里的手机没动静。
她拿起随意看了一眼。
无数的未接电话，无数的微信未读消息。
同事，朋友，亲属，还有没备注的陌生号码。
于思媛先给母亲回了一个。
父亲在局里困着，自己又在网上闹出大动静后失联，她担心母亲的身体。
然后是工作。
她强打精神通过手机遥控着，安排着。
最后一个电话她打给了谭明薇。
于思媛的女性朋友很多，可是能说话的不多。她在她们面前呈现的都是最好的一面，狼狈的时候不想联系。
谭明薇不一样。
于思媛在她身边没有多少秘密，无论工作还是生活。
哪怕谭明薇在公司风雨飘摇的时候提出辞职，哪怕谭明薇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于思媛不生她的气。
能骂她并说重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你没事吧？”
于思媛：“没事，昨晚喝断片了。”
谭明薇道：“我在公司先帮你管着，你好好调整调整。”
于思媛眼睛毫无征兆的起雾：“我以为你真要辞职。”
谭明薇叹了口气：“你闹这么大，既伤人又伤己。”
“我就是要让那对狗男女没办法在一起，在一起了也不痛快！明薇姐，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消极，不会让自己真的成为一个笑话！”
谭明薇：“你知道蒋清雨家在江城很厉害吗？你还是先别在江城呆了，出去避一阵子。”
于思媛道：“厉害又如何？小三就是小三，她如果有证据证明我在造谣，来抓我好了。她证明不了，我发的一切都有依据。”
“可这样一来你跟许弈就彻底完了。”
于思媛自嘲：“我不这样，他一样会离开我。明薇姐，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恋爱两年多，结婚三年多。从最开始我就怀疑他爱我的程度，没得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之后处处没安全感。”
“每个人都认为他脾气好，甚至好到有些窝囊。不是这样的，他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冷血，他只是认为一些人连让他发脾气的必要都没有。”
“我最近在他面前卑微都没尊严了，说什么没用，做什么没用，他还是在抗拒我整个人！”
谭明薇听着，思考着。于思媛性格她清楚，儿时跟同伴怄气都没主动求和过，从小骄傲到大。
于思媛接着说：“我控制着一切，就是想他哪怕有天变了心，也没有离开的资本，主导权还是在我这。结果到头来处心积虑去把控的，他根本不在乎。”
“我太蠢了，他怎会被这些困住呢。如果钱能困住他，他十五岁就该去找他姐姐，不会在跟我结婚后才卖掉了他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
谭明薇认为她这些话有催眠自己和安慰自己的因素在。
这个节点让她在自身的世界里多呆一呆，不是坏事。
至于爱不爱的。
谭明薇不想多琢磨。
这都是恋爱脑的执着，不是她的。
谭明薇的婚姻观很简单，她不要求对方爱她。只要别沾花惹草，懂尊重家人，有能力，自己看着不厌烦，就是个好的结婚对象。
谈恋爱嘛，又是谈恋爱的标准。
她不会把婚姻和恋爱混淆，结婚后还天天满脑子的爱情，情爱。
她也不能陪于思媛一直聊下去了。
舆论闹了出来，目前趋势同情于思媛的不在少数，得尽早更新一下官号的橱窗。
说不定，堆积如山的食品，会奇迹般有新的销路。
……
蒋清雨自见到于思媛发疯到现在，没睡着觉。
公司第一时间替她报警，发律师函，并呼吁不要以谣传谣。
没作用。
评论区要么在骂她，要么让她出面回应那些聊天记录，照片，是不是真的。
分不清楚是水军还是网友。
各种梗，各种调侃，各种咒骂。
时间推移着，质疑占据了主导。
她步入这一行几年了，比较低调，不以敛财为首要目的。
所以她评论区相对其它网红，算是很干净的。
此时，乌烟瘴气。
“现在还不回应，看来那些聊天记录全都是真的了。”
“女神就是女神，一杯陈年绝品绿茶，连撩人都这么有水平。春风化雨，六年长情，谁扛得住啊。”
“我不信，绝对不信有男人可以拒绝蒋清雨。”
“小三都该死。”
“诶呦呦，毕业被人拒绝过一次，人家结婚了她还上赶着，可真是够给女人丢脸的。”
“建议将这种毫无底线的网红直接封杀，枪毙。”
“评论区起步死刑，当还是大清朝呢！”
“妈的，女神都下凡了，心碎成渣。”
“小蒋同志，我没结婚，我不嫌弃你是小三，嫁给我吧！”
“这人可真歹毒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世界上没男人了么？非去抢人老公。长成这样，哪个男人能经她这么撩。”
“于思媛昨天爆料的时候明显刚喝过酒，太可怜了。”
“换谁都会崩溃，老公被抢闹着要离婚，公司被男人跟小三联手打压……”
蒋清雨气的呼吸困难，屡次想关闭评论区，清空作品。
可她不能这么做。
公司着手在处理这件事，她现在删作品，只会证明自己心虚。
没错，她喜欢许弈。
大学之时鼓起勇气表白过，无疾而终。
许弈结婚后，她顶多在微信里当个普通朋友偶尔去沟通几句，一直有克制。
知道他在准备离婚，才忍不住靠近了些。被他气喘吁吁跑到她门前关心的行为所触动，说了些不过脑子的话。
蒋清雨很确定许弈离婚的原因是他跟于思媛两个人的问题，与己无关。
偏于思媛那个疯狗咬着她不放，哗众取宠，博热度。
卑鄙到毫无下限。
有电话打了进来。
蒋清雨看到来电号码后，豆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开始往下滚。
身后助理简直惊讶的不可置信。
蒋清雨没学过表演，这眼泪来的速度，比专业演员还专业。
助理竖起了耳朵。
对面好像是个男人，那个叫许弈的。
说了挺多道歉的话，模糊听着是让给他一两天的时间去解决。
蒋清雨愣是半个字没说，哭声似有似无，估计恰好能让那边听到。寥寥的几个字也都是没事，不怪他，哭着在安慰对方。
等她放下手机，助理沈琳好奇看了过去。
蒋清雨抹了下眼睛，转头瞪视：“看什么看！”
沈琳缩回脑袋：“没事，要面纸不？看来是不用了，眼泪都干了。”
蒋清雨被她逗的破泣而笑：“你滚出我房间好不好。”
沈琳厚脸皮从后搂住了她脖子，笑眯眯的：“姐，这么多人骂你，还有心思演戏呐，服了。”
“我是真情流露。”
“阿姨给你打电话也没见你这么真情。”
蒋清雨拿开她胳膊，脚尖一点，转椅转了几圈。再点，又转了几圈。
转的晕乎乎的，心里倒没那么难受了。
骂是已经挨过，父母，至亲，网友，领导……都这么糟糕了，唯苦中作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