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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顾永庆给拦下:“现在去有什么用,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人家执意偏袒,你去了也讨不到好。”
顾海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听到这儿已经知道父母没法帮自己讨公道。
躺在床上撒泼打滚:“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顾永庆老来得子,对儿子的溺爱,比顾太太还厉害。
“不怕儿子,爸爸迟早收拾他。”
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子,敢伤他的儿子,不给点教训,他“顾永庆”三个字倒过来写。
顾太太一想到教务处牙尖嘴利的女人,恨得牙根痒痒:“还有那小子的干妈,嘴尖舌头快,不知道什么本事哄的两个男人帮他说话,还敢骂我们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根里面就是坏的。”
说到这儿,他不免又记起那个浑身散发着森冷气息的男人,后背汗毛有隐隐冒出来的趋势。
她把今天在教务处被两人欺负的画面,添油加醋告诉顾永庆:“老顾,自打跟了你,我没受过今天的窝囊气,那男的把我推在地上,到现在尾巴骨还是疼的,你得给我跟儿子讨个公道。”
顾永庆一听老婆不仅在外受气,还被人打了,顿时脸黑得如同锅底:“那男的什么人?”
“不知道,跟在园长孙子身边,一直没说话,带个黑框墨镜,估计是个保镖吧。”
顾太太想当然地将带墨镜,穿西装的男人当成保镖。
却不知她口中所谓的保镖,能让他老公的公司,瞬息间化成渣滓。
给小北极和沫沫讨回公道的桑榆,心情愉悦的邀请沈知悉吃饭。
沈知悉答应得爽快。
桑榆扫了眼站在一旁双手插兜,默不作声的男人,考虑到刚刚如果不是他,那疯婆子说不定能挠花她的脸。
郁结在心里两天的闷气,消散一半。
“肆爷不忙的话,也一起吧?”
戚淮肆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她说这话不是真心实意的。
桑榆无暇顾及男人的心思,她蹲在两个小娃面前,笑眯眯道:“中午没吃饱吧?我刚帮你们请了假,下午不用上课了,带你们吃大餐去。”
等三大两小,坐在金拱门靠窗圆桌前。
立刻吸引店内不少人的关注。
大伙儿被这一桌高颜值惊讶到,俊男靓女搭配萌娃,组合惹眼到不行。
尤其是坐在最中间位置,全程冷着脸的帅哥,周身气场跟周围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应该站在国际时装周,再不济也该是职场上挥斥方遒的领导者,而不是手拿炸鸡薯条的碳水炸弹帅哥。
戚淮肆紧蹙的眉尖。从进门开始就没放下来过:“帮那么大忙,就吃这个?”
桑榆无奈耸耸肩:“是沐沐和小北极选的。”
沈知悉倒是笑得很高兴:“好多年没吃过他家,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说完,凑到小北极跟乔沐沐中间,三只脑袋在自主机器前选购起来。
餐桌上只剩下戚淮肆和桑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桑榆低头把玩手机,指尖翻来覆去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有意忽略身旁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
“送你的手机为什么不要?”清冷的男声从身侧传来,语调淡薄。
桑榆下意识以为他在说昨天苜蓿苑的事,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时笙和她经纪人,趾高气扬般施舍的模样。
她声音淡淡,带着一丝讽:“无功不受禄,我不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谁知道哪天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想想都恶心!”
戚淮肆凌厉的眉峰紧了紧,心中苦笑,施舍?恶心?
原来他在她心中是这幅形象。
所以让她恶心的到底是那份协议,还是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他。
他又想起两人第一晚,桑榆躺在他床上,嘴里却喊着谢辞的名字。
不管对哪个男人来说,这都是极大的侮辱。
偏偏他心里明明气得要命,却找不到质问的资格。
谢辞是她念念不忘的旧情人,他算什么?
被迫委身的金主?
戚淮肆眉尖凝起一层寒霜:“我还以为贺芸的病,早敲断了你高傲的根骨,却忘了你是属壁虎的……”
桑榆皱着眉头,没听懂。
却知道男人在拐着弯儿骂她。
戚淮肆现在骂起人来真高级,没点歹毒的心思都听不懂。
不就是没给他心尖尖上的时笙小姐面子,没答应收下手机吗?
怎么着,一个两个的,强买强卖啊?
真当她不知道,时笙的本意,不过是想花点小钱,补偿下她胡乱冤枉人的小愧疚。
一部手机的价格,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两三个月的生活费,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连顿像样的午饭都抵不过。
桑榆气的往身侧移了好几下,坐在离戚淮肆最远的位置,支着下巴歪过头,拒绝继续交流。
沈知悉端着食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互相不理睬的画面。
他眼神在两人间来回逡巡,故意将戚淮肆往里挤了挤:“让让,手上有可乐,小心撒在衣服上,往里挤一挤,挤一挤。”
结果,桑榆肩膀抵着戚淮肆手臂,半幅身子都贴在他身上。
桑榆被包裹在男人气息中,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冷松针,混着一丝微弱的如同枯木焚烧过的木质烟草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
给男人带了些许野性夹杂清冷的禁忌感。
桑榆一下子记起那两个晚上,两人肌肤贴合在一处,大汗淋漓时,男人脸颊上的汗水刚巧砸在她鼻尖,萦绕在她嗅觉中的味道和此刻如出一辙。
她脸颊微微泛红,往后一躲。
动作急促到有些慌乱,前两天被谢辞弄伤的后背,猛地撞上坚硬的墙角。
“嘶”她疼得倒抽口凉气。
戚淮肆听出她压抑的轻呼,眼尾轻扫,看她的眼神无波无澜。
莫名让桑榆记起那晚被挂断的求救电话,心底燃起的悸动被火速浇灭。
乔沐沐一直盯着戚淮肆的方向看,害羞又腼腆地将最爱的麦麦脆汁鸡,递到男人面前:“哥哥,这个好吃,你尝尝。”
桑榆认识她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沐沐是个面对外人比较害羞的个性。
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等桑榆转过头望向戚淮肆时,心里的狐疑顿时有了解释。
精致的五官,像是工艺品一般恰到好处,棱角分明无一处不精细。
搭配一身纯黑色西服,泛着高级定制感的面料,质地考究,在头顶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冷冷沉沉的,像是从北寒之地而来。
上到八十,下到三四岁,通杀的长相,试问谁能不喜欢?
沈知悉埋怨道:“沐沐,你刚刚还叫我叔叔,怎么到他那变成哥哥?”
沐沐一本正经回复:“他是桑姐姐的男朋友,喊哥哥不对吗?”
沈知悉……
桑榆背脊僵直,生怕沐沐的话会引来男人的不悦。
“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我们都有喜欢的人。”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话音刚落,身旁人周身温度立刻降低数度,冷得桑榆想在暖气充足的室内打颤。
等她转过头,发现戚淮肆眼中除了淡漠疏离,什么也没有。
桑榆自嘲的笑笑,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她说谎了。
戚淮肆是真的有位放在心尖上的时笙小姐,她寡王一个。
沐沐完全没意识到桌上人的异样,天真地仰头问沈知悉:“你真的是小北的爸爸吗?”
沈知悉笑道:“怎么可能,他出生那年我才21岁,还没睡过……”
话到嘴边,他脸色一僵,像是记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咳嗽两声后转移话题。
“小北极的爸妈是离婚了吗?”
这话是他轻声问桑榆的,特地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小北极耳尖。
还没等桑榆回复,回答道:“妈妈说,爸爸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沈知悉……
桑榆用尴尬掩饰笑意,坟头就坟头吧,反正那人跟死了也没区别。
饭后,沈知悉和戚淮肆有事要忙,准备离开。
桑榆走到戚淮肆面前,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网上出现很多账号散播乔北玥的黑料,网友都说时笙坠马跟她有关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希望你帮她出气的时候,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别被蒙在鼓里,冤枉真正无辜的人。”
戚淮肆抿着唇:“你什么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桑榆张张嘴,犹豫许久,换了个问题:“如果,我要说的话,会让你那位时笙小姐名誉受损,你还想听吗?”
男人脸色一变,瞬间透着冷意,神色凝重。
他这幅样子落在桑榆眼中,已经变相回答了她的问题。
果然,下一秒戚淮肆语气冷森森,仿佛被人触碰到逆鳞一般:“别招惹她,代价你承受不了。”
桑榆冷笑,她当然知道。
时笙是谁啊,全网粉丝数量几千万,她不过发了条评论,被粉丝追着骂了两天,就这会儿口袋里手机还不停有私信消息提醒。
退一步说,就算时笙不出手,戚淮肆能放任她受委屈?
她甚至觉得,戚淮肆说不定早知道时笙是装病,配合她演了场戏罢了。
桑榆仰首看着男人:“我哪敢飞蛾扑火?她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不会蠢到让自己惹火上身。”
她话是这么说,可等真的站在乔北玥面前,看着她颓废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波斯地毯上,胸口又堵着口气,不上不下,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