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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浑身是血的沈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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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当医生也就一个人拿那点死工资,还不如一家人出去打工,几人赚钱不是更好。”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这时,隔壁李氏一脸的酸不溜秋,对着沈大强说:“要我说啊,现在当医生累死累活也就一个人领那点死工资,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这一家五口人,去年出去一年就赚了你闺女几年的工资。”

    徐莲玉笑笑,“是是是,李大姐家是一家人挣钱够吃一年,我们栖暮就是混口饭吃,没什么稀奇的。”

    “是没什么稀奇的。”

    “这栖暮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吧,怎么不见带个男朋友回来?”

    “我家燕子去年嫁了个城中村的拆迁户,家里四套房,倒是没上什么班,就天天捣鼓一下那张脸。”

    沈栖暮实在听不下去了,想不通爸妈为什么要花精力来应付这种人。

    她对刚才说话的女人说道:“王婶好福气,闺女嫁给城中村好啊,少奋斗十几年,不像我们,二十六了也得靠自己去打拼。”

    “不过这年头的城中村暴发户也就图个新鲜,你空了还是要让你家燕子多留心,保不准那天头上就绿油油的一片。”

    “你…… 徐莲玉,这就是你教的孩子,还大学生,没什么教养。”

    一旁的杨舒早就火冒三丈了,“教养是用来和有教养的人谈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和她谈教养,还有,提醒一句,我们栖暮是研究生。”

    徐莲玉和沈大强是看出来了,这一帮子人就是来奚落他们的,那么多年了,他们真的以为他们夫妻是因为软弱吗?

    当初是想着夫妻俩长年在外打工,街坊邻居的,少点口舌,两个孩子的日子会好过点。

    只是现在看来,不知道夫妻俩在外打工这十多年,两个孩子遭了多少白眼、讽刺和羞辱。

    想到这个,沈大强和徐莲玉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事,两个孩子从来不会和他们说。

    在外那十多年,每次打电话回来他们都说很好,很好,现在看来,夫妻俩真是糊涂啊,让孩子平白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虽然看好戏眼红的人居多,但也有村民帮着夫妻俩。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说道:“好了,你们热闹也看够了,众人就别再继续围在人家大强的院子里了,人家家里来了客人,你们这一个个围着,妨碍人家招待客人了。”

    有两个中年妇女说道:“就是,我们只是稀罕这小轿车,特意跑来看看,不像有些人,别有居心,犯眼红病。”

    刚才还在酸溜溜的其他几人一听,这分明就是说他们,心里虽不满,但也不好意思再插嘴。

    这时,沈知带着沈聪进了院子。

    沈聪英俊的脸上堆起一抹笑,“各位街坊邻居,叔叔婶婶,大爷大妈,我兄妹三人承蒙在座各位的关照,得以走出这清河湾村,去见见世面,在这里,我要由衷的感谢各位,没有各位的鞭挞,我们三兄妹也没有今天。”

    “游子在外,家有老父老母,甚是挂念,今回家探望,各位如此挂念,我兄妹三人非常感激,家里简陋寒酸,就不请各位进来坐了,各位叔伯婶婶见谅。”

    一旁的沈知也笑着附和道:“堂哥说的对,沈知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众人被沈聪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在座的人,除了个别两三个,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欺压、辱骂过沈家三兄妹。

    听到这明显是赶人的话,众人只得讪讪的散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兄妹几人和沈大强,徐莲玉。

    随后跟来的李慧芳和沈家祥满脸疑惑。

    “大强,莲玉,我看刚才你们院子里乌泱泱的一片人,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忽然又全都散了?”

    “婶婶,不用管他们,都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

    在场的几人也不想提这些糟心事让两人跟着心烦,于是附和着点点头。

    “二嫂,别管那些事了,快来帮我弄早饭,小聪他们说想去村头的鱼塘钓鱼。”

    吃过饭,四人商量着去钓鱼。

    杨舒一听,高兴得不得了。

    拉着沈聪一直问东问西的,沈聪没有半分不耐,笑着和她讲着小时候的趣事。

    沈栖暮看着好友,心中很是欣慰,这样很好。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正经严肃却又细心温暖的男人,心中有些惆怅。

    昨晚回来以后,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那头仍然显示暂时无法接通。

    拿着电话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竟然有些后悔那晚没有将后面的话说清楚。

    “栖暮,栖暮,你帮我们拿一下水桶。”沈聪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哦,好的。”

    刚才还和沈聪聊得兴奋的杨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她问:“怎么了?是不是在想陆朝安?”

    沈栖暮被杨舒的话吓一大跳,这么明显吗?

    就连杨舒都看出来了?

    “别看了,你哥和小知哪里会有我懂你的心思,我说你啊,既然喜欢,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

    “我知道你又要拿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说事,但是,小栖,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如果陆朝安走九十九步,你一步都舍不得迈,就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可是他并不了解我的家庭,不了解我,也许……”

    “他不了解你,你给他机会了解你了吗?没有什么也许,你就那么肯定,他了解你的家庭,了解你以后,会放弃你吗?”

    “你不是一向都很好强,一向都不服输吗?你的自信,你的勇敢去哪里了?”

    沈栖暮轻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杨舒,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信和勇敢。”

    “你说的对,也许在工作上我确实好强,一向不服输,但是生活中,其实我也会不自信,我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杨舒见她一脸的痛苦,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也许这就是旁观者清吧,面对爱情,自己当初做得又比好友好到哪里去?

    整个上午,沈栖暮都有些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反倒是沈知和沈聪两个大男生玩得不亦乐乎。

    杨舒知道好友心里有事,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身边陪着她。

    看着好友担忧的眼神,沈栖暮有些自责。

    杨舒是客人,自己是主人,好友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的老家,自己非但没有陪着她玩高兴,还让她跟着自己难过,真是该死。

    她决定抛下心里那些烂七八糟的杂念,好好的陪杨舒玩几天。

    下午,杨舒发现,沈栖暮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几人陪着四位老人上山采野菜,干农活。

    杨舒是城里人,对这些不擅长,但却总是争先恐后的尝试,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一连三天,大家都很高兴。

    沈聪带着杨舒逛遍了清河湾村的每一个角落。

    沈栖暮也陪着父母享受了一段阖家欢乐的日子。

    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快乐总是短暂的,生活就是在不断重复离别、团聚,再离别。

    天上有时候就是要让你经历磨难,方才显得你还活着。

    第四天早上,沈栖暮正在院子里洗菜,就见杨舒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小栖,小栖,快,沈聪的爸爸犯病了,沈聪流了好多血,呜呜……”

    沈栖暮一听,吓得赶紧扔下手里的菜,“杨舒,杨舒,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

    杨舒的声音惊动了堂屋的沈知父子和厨房的徐莲玉,显然,三人也听见了杨舒的话。

    “姐,快,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匆匆往沈聪家跑,刚进院子,就见沈聪浑身是血的倒在院子里,一旁的李慧芳边哭边拉着他检查。

    “小聪,打到哪里了?妈妈看看,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躲开,你为什么不躲开,呜呜呜呜呜呜……你知道他又疯了,你为什么不躲开,呜呜呜。”

    沈家祥已经被母子二人用绳索捆起来了,正喘着粗气骂骂咧咧。

    杨舒慌得只会掉眼泪,完全忘了她是个医生。

    沈栖暮眼眶通红的检查了一遍沈聪的伤,给他简单的消毒包扎了一下,然后肃穆着一张脸,“小知,快,我们把堂哥送到县城去。”

    “好,我来背堂哥。”

    徐莲玉和沈大强完全插不上手,只红着眼眶安慰着哭得差点晕厥的李慧芳。

    几人合力将沈聪弄到车上,三个老人原本也要跟着去,奈何此时除了沈知可以开车,其他两人无法再开车。

    最后,沈栖暮只得让父母和婶婶李慧芳在家,看好二叔,沈聪由他们三个照顾。

    车子一路疾驰,杨舒此时此时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只一个劲的掉着眼泪。

    沈栖暮见她这样,心里难受极了。

    她抱着好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舒,别担心,你要冷静下来,很快就到县医院了,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些血是因为他头上破了个洞,我已经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会儿再去拍片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杨舒姐,你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正在开车的沈知也说道。

    杨舒没说话,只拉着座位上沈聪的手,抚摸着此刻已经半昏迷的人,点了点头。

    沈栖暮搂着她,将眼睛转向窗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车子很快到了县城医院,沈聪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抢救室,沈栖暮跑上跑下的交费。

    三人在医院的走廊焦急的等待着,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沈聪被推出来。

    “医生,病人现在怎么样了?”杨舒和沈栖暮慌忙上前问道。

    为首的一个大约五十三四岁的男医生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

    “病人被尖锐的东西伤到头部,缝了十二针,其他地方我们都拍过片子了,确定除了头上这个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现在人已经清醒,打了破伤风,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是谁帮他做的初步处理?处理得很及时,不然可能会面临失血性休克的风险。”

    “医生,是我。”沈栖暮说道。

    那医生一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想不到有这样的魄力。

    “你是学医的?”

    一旁的沈知插话,“我姐是春城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

    “小知,别多话。”沈栖暮呵斥道。

    很多医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医术,何况她一个内科医生,更不可能和人家这个正牌的外科医生比。

    那医生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春城人民医院的医生了,想来医术也定然不差。

    “不好意思,我弟弟年轻,不会说话,还望见谅。”

    那医生笑笑,“没事,他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是春城人民医院的医生了,不错,不错,看你这包扎手法,倒像个外科医生。”

    沈栖暮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内科医生,对于外伤实在不专业,只是迫于无奈才硬着头皮给堂哥处理了一下。”

    “已经很不错了,好了,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下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记得伤口每天换药,一个星期以后来拆线,记得伤口别沾水。”

    “好,谢谢医生。”

    三人进了沈聪所在的病房。

    沈聪已经醒来,见到三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让你们担心了。”

    杨舒见他要起身,忙上前扶他,“别说话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她说着,红了眼眶。

    沈栖暮和沈聪上前,“哥,先休息一下,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头上缝了十针。”

    “嗯,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已经没事了。”

    杨舒一听,顿时上火了,“沈聪,你能不能别逞强了,他犯病了,你没犯病吧,他打你,你不会躲吗?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挨打?”

    杨舒这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完的。

    话音刚落,她也泣不成声了。

    为这么多年自己爱人所受的种种苦难,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的了解他的一切,还误会他那么久。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既难过又自责。

    床上的沈聪知道,爱人是被自己吓到了,情绪才会崩溃,他不怪她,只是有些心疼和自责。

    他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栖暮拍拍好友,给弟弟递了个眼神,两人退出了病房。

    把空间留给他们,想必两人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