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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样听懂了，“我爸说，舅妈是因为没做好当婆婆的心理准备。”
亚宁表扬，“这个好，准确。”
桑妍侧头看向德华，德华不认，“看我干啥，又不是我说的。”
桑妍，“你们尽在背后说我坏话。”
德华不顶这口黑锅，“谁在背后说你坏话了。再说了，这是坏话吗。”
亚菲大笑，“这不是坏话，这是实话。”
汽笛声传来，亚宁望过去，“看！我哥。”
亚菲顺着亚宁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大哥身边站着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儿，“哎，你们看，那个戏子。”
桑妍瞪亚菲，有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人家的吗。亚菲小声辩解，“我替你说的。”
码头上的人可以看见船上的人，船上的人当然也能看见码头上的人。
白红梅看见码头上那个亮眼的人，“你妈好像不高兴。”白红梅就是卫国在火车上认识的女朋友。
卫国五年没回家了，上回不欢而散，没仔细看过安杰。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想看安杰是个什么表情，喜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才一直盯着安杰看的。
卫国一直知道妈妈漂亮，资本家的大小姐嘛，从小养尊处优，又因为跟了爸爸，从没受过什么罪，能不漂亮吗。要是没遇到爸爸，妈妈的成份，估计比葛老师还难过。
只是此时细看之下，头一回无端觉得，一直拿资本家小姐这样的名头贬低妈妈，是不是不对啊？
听见女朋友的询问，卫国眼睛都没挪一下，“哪不高兴了？”看着挺高兴的啊，从容优雅的不得了，哪里不高兴了。
白红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笑。”
“这么老远笑什么，我告诉你，一会儿上了岸以后，他保准对你笑，我妈笑起来可好看了。”
“资本家的小姐可会笑了。”
听见这话，卫国才侧头看向女朋友，严肃道，“我告诉你，一会儿上岸，不能提资本家三个字，我妈听了，会发火的。”
“你当我傻子啊。”
“知道就好。”
卫国本来很期待这次带女朋友回家的，他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能得到家里的认可。
可刚才女朋友几近看不起妈妈出身的话脱口而出，卫国对女朋友第一次生出了不满的情绪。
但这还是次要的，最让他心惊的是，这十几二十多年来，他肯定也一直看不起妈妈，才让女朋友从自己的态度里看出了端倪，也才会这么无所谓的拿妈妈开玩笑。
卫国有了反身回去的冲动，突然就觉得没脸见妈妈。耳边回想起了亚清批评他的话，起初他是真没往心里去，只觉得这妹妹没大没小，从小就野，缺家教。
所以真正缺家教的是他江卫国吗？
船靠岸，小样先和从船上下来的两人打招呼，“大表哥，大表嫂。”
“诶，小样。”卫国和大家打招呼，“你们都来了。”
最后，卫国站在桑妍面前，郑重其事道，“妈，我回来了。”
桑妍拍拍卫国的肩膀，就示意两人先回家。
德华陪着白红梅，解释道，“咱们得走着回去，现在管的严，家属不能坐小车。”
白红梅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乖巧迎着，卫国拎着行李包，一直走在桑妍身边。
这让桑妍别扭的不行，想和两个女儿说小话都不行了。只得一路上问问卫国在部队的生活，关心出门在外常年不能回家的儿子，言语间十足的贤惠好妈妈。
卫国就觉得无比熨帖，妈妈真温柔。
殊不知桑妍装的痛苦死了。
到了家里，卫国和亚宁招待白红梅，德华跟桑妍在厨房里做饭。
江德福进院的时候，亚菲正在菜地里薅葱，“司令，你下班啦。”
“你小心点，别把我的菜踩着了。”等亚菲从菜地里出来，江德福小声问，“来了吗？”
“当然来了。”
“怎么样？”
刚还嫌弃我踩你菜了呢，我踩的着吗，葱就长在最边上，“你自己进去看看。”
江德福才要进去，亚菲的声音又飘过来，“不怎么样。你看我干嘛，看错了，里面呢。”
都是什么破闺女。
江德福推开门，到客厅的一瞬间，就扬起笑脸，“呀，欢迎欢迎，我有个会所以没去码头上接你。”
说着话的时候，连忙打量了这姑娘一番，也不知道聊啥，只能说，“咱们先吃饭。”
饭桌上，卫国坐在桑妍左手边。
桑妍专心吃着饭呢，就发现这孩子不好好吃饭，老看他，桑妍扯起笑，“你老看着我干嘛，吃饭呐。”
卫国听话低头扒饭，桑妍觉得简直没眼看，“别只顾着自己吃，给小白夹点菜。”
真是个棒槌。
吃过饭，回到房间，白红梅看着卫国，“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你两个妹妹也是。”
不喜欢吗？没有吧。“哪有的事儿，我妈他就这么个人，不太喜形于色。”
“得了吧，我这么大人了，好赖脸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卫国只说，“你太敏感，太多心了，这过几天就好了。”待的久了，你就知道了。
白红梅直视魏国的眼睛，“过几天，是几天？”
江德福从客厅里找到自己的眼睛，回到屋里，“你不太喜欢那孩子？”
桑妍在铺床呢，“没有。”
江德福放下手里的报纸，帮着扯床单，“那你怎么不笑啊？”
“我笑了！”
明明就没有，“那你再热情一点嘛，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看着都头皮发麻，更别说其他人了。”
桑妍沮丧道，“我笑不出来。”
知道是挂心大闺女，江德福拍拍桑妍的手，“看在卫国的面子上，你努努力。”
“那我试试？”
第二天中午，桑妍和德华一起买菜回来，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院里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本来就心情不好，勉强维持笑脸的桑妍，火一下就窜起来了。
干什么呢，鬼哭狼嚎的，推开门，桑妍温柔的问，“小白，这是干什么呢？”
“阿姨，我在练功。”
哦，再多待一秒，桑妍就要爆发了，赶紧闪身进屋。
后面的德华倒是训了两个孩子几句，周围都是人，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