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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几秒,只好开口装孙子:“油画好就好在写实吧!咱们的画,无论人物还是山水都意境深远。这些,他们的油画,确实无法企及。所以他们只好在画面的真实感上,下足了功夫。”
“例如画张人像,就能画得像真人的一样。还能把人像适当的美化,这样确实能够大大的满足,要画像的人的虚荣心,还能够留作永久的纪念。咱们大清现在没有这种画派,但是时间久了,社会发展了。人们的心态变化了,还是会有人想要这种油画的。”
四阿哥身后,那位年长些的画师,终于忍不住疑惑说:“难道咱们大清的人就没有眼睛吗?我们看不出来吗?那西洋画的人脸明显是把人画残了,画得人脸上都有了黑斑,美什么美?根本一点都不美吗?”
我听了失声而笑,郎世宁拧着眉头解释:“那是光影感!光影你懂不懂?”
那个孙画师又开始炸毛:“什么光影?明明是画坏了?把好好的一张人脸画成了阴阳脸,你这个西洋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眼看又要开始一场新的混战,这时一个声音如天籁般的响起了。
端敏的父亲急急忙忙的赶来对大家说,此时已经中午了,大家想必腹中早已饥饿了。
园子里已经摆好了饭菜,等着大家入席呢!
四阿哥也不好再说什么,大家只能散了,陆续回去吃饭。
我走在人群后面,云瑞格格凑过来安慰我:“吓坏了吧,这四阿哥一向喜欢找人画像。却不知在哪里听说了你画得好,想是要比较一下,你和郎世宁谁画得更合心意呢!”
我怎么就忘了,雍正大大有自恋倾向了呢!要不然后世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他的萌萌哒的画像。
要是这大清有微信,四四一定是个在朋友圈,刷屏级别的微信狂人。
我正想得出神,没想到四阿哥又转回到我身边,跟我说:“不如你和郎世宁还有孙画师,都给我画上一副画,我倒看看,你们谁画得更好?”
他话说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很迟钝的说了句:“啊!哦!”这时候四阿哥已经走远了。
我楞在那里站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想明白后不仅气愤,我说我同意了吗?
常二爷和端敏站在那里担忧的看着我,桂荣也若即若离的站在不远的地方。
我走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我问端敏:“我们女客去哪里吃饭?难得我今天有饿的感觉,我一会儿一定要大吃一顿!”
走过来找我的赵妈,小荷说:“姑娘,你怎么走这么慢,人家女客们早就入了席了。”
端敏却一脸歉意的跟我说:“都是我,是我跟四阿哥说你西洋画,画得特别好,还不会画出,郎世宁他们那种阴阳脸。四阿哥才想着来见见你。没想到这郎世宁和孙威风拧上了,竟然拉上了你来垫背。连累了你,是我的不是!”
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纠结是谁在四阿哥哪里泄的秘了,我只关心一件事,我问端敏:“要是我去给四阿哥画画,画不好画得不满意,会有什么后果?”
端敏迷惑地看着我,桂荣轻咳了一声说:“没有什么后果,至多得不到什么赏赐罢了!”
我听了就笑着拍拍端敏的肩膀说:“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好了没事了,这事我不怪你,你就忘了吧。别再想着它了!”
然后扬起手跟他们说:“拜拜,我走了,我得吃饭去了。饿了!”然后我就拉着赵妈和小荷走了。
吃饭的时候,那些夫人们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
好几个人,都笑嘻嘻的过来给我夹菜,弄得我只好一边感叹权势的力量,一边假装温顺的,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吃完午饭,我就起身告辞。
纳喇夫人的安排本来是,午后休息一会儿,再接着看戏。
所以我告辞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先走,看样子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我只得留了下来,等着看她,要跟我说些什么。
纳喇夫人和云瑞格格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我却没有。连赵妈和小荷也因为无聊,在给我安排的房间里睡着了。
我一个人无聊至极,就在园子里四处乱逛。
在一条弯曲的小径上,我遇见了从远处走来的桂荣。
我想,我肯定能做到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和他擦肩而过,并且无动于衷。于是我就这样坦然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从桂荣的身边经过,我以为我们都会这样,对对方熟视无睹。
我觉得经过了上次,他看我摔倒,也不想扶我的事件后,我们确实是真的拜拜了。
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虽然他今天帮我解围。但是这并不说明,他需要挽回我们的关系。
我和桂荣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确信我和他的表情都同样的无动于衷。
只是——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停止不前,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我一点儿都没有想起来,我应该要挣扎。
这时候,我只顾着感受自己内心的激荡和慌乱。
我们就这样背对着背,默然不语的站着。
很久,桂荣慢慢转过身,轻轻从背后拥我入怀。
他说:“我从没有想过要随随便便的对你,也没有把你当成随便什么人来随便对待。你不要因为这个心里感到生气,难过!”
我闭着眼不说话,半天我终于想起我对常二爷说过的话,我才开口问他:“是你让常二爷去给我下的帖子?”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忍不住用凑过来的嘴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想你了,可你又不愿见我。我只好让他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就这样,仿佛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吵架这么件事一样,我们都选择性的遗忘了不久前的争吵。
只是不管我有多贪恋他的怀抱,我仍然要面对现实,于是我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对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随随便便的对我,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来历你应该知道,咱们之间身份如此悬殊,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我是想要拿出最真挚的态度和桂荣好好谈谈,我不想再和他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处。
桂荣却只是看着我,控制不住的捧起我的脸,亲吻我的嘴唇。
他没有给我任何答案,也没有想要和我了断的意思,他只是翻来覆去的表白:“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他其实很为难,可是我决不肯,上赶着去做人家的小妾。
于是我狠下心,推开他,说:“我绝不会嫁给人做妾。咱们还是忘了彼此,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吧!”说完我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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