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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敏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呆了半天,才拿起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画稿上划拉几下。
我坐在那里画画,可以说是心无旁骛。
我不管她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反正她不是来拜师学艺的!
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我都无动于衷。
那一次在池塘边,她看没看到我,我不知道。反正端敏确实是没有看到我,这一点,我已经从端敏那里等到了证实。
但是,今天看到她众多丫鬟围绕的气势,那天她在池塘那里怎么不带一个丫鬟?
我就是再傻,也能觉出她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我没想到,我一句推脱的借口,她也会借机穷追不舍!
我没工夫猜测她的心思,索性以逸待劳,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下来,屋里只听见我嗤拉嗤啦的画画声。
过了一会儿,静敏忍不住打破僵局说:“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会至死不忘,铭记在心的。”
我听后手中的画笔也就停滞了那么1秒钟,然后仍旧若无其事的开始画画。
静敏看我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对她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她不禁有点怒发冲冠。
她对我说:“姐姐,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好好的纳个凉,散散心,平白的就掉进了水里?别人来来回回在那里走来走去都没事,为什么单单我走到那里就掉进了水里。唉!我最近真的是诸事不顺,干什么都不顺心!”
我画着画,头也不抬的对她说:“心情不好,就多出来逛逛,坐在这里画画,也是释放心情的好办法!”
然后我再问她:“你画得怎么样了?这张纸画满了吗?”
听见我这样的问话,静敏根本不搭理我,她的丫鬟替她回答我的问话:“我们姑娘刚开始学,画得自然慢了一些。您还是耐心多等一会吧。“
我笑了笑说:“好,不着急,你就慢慢画吧。什么时候练好了线条,再开始正式学习画画。”
我坐在那里开始给我的画上色,静敏又在我身后开始喋喋不休:“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自从上次落水之后,我受了惊吓,吃了这半个月的安神的药,也没见好。到如今我一想起,我在水里挣扎的感觉,我就全身颤抖直流冷汗。要不是姐姐你救了我,我如今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
她脸上的表情感慨万千,很有要拉着我的手,百感交集的诉说一番的欲望。
可是我一点也不上道,不仅没扑过去,和她一起交流劫后余生的感受。也没有就坡下驴的应声附和,她对我救命之恩的感激。
我只是对她说:“你既然身体不是很好,还是回去休息去吧。这练习线条,回去也可以练习。我再给你画一张示范,你拿回家照着慢慢练就行了。”
我走到她的画板前面,不由分说拿出一张新纸,然后迅速在上面画出跟中长短的线条,直到把那张画纸画满。
递给她对她说:“这张你带回家,照着这张画慢慢练习几天,就差不多顺手了。”
然后又抓住她的手,纠正了一下她握笔的姿势。
笑着跟她说:“好了,你记住我说的要求,回去慢慢练习吧。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都可以在家练习。你要正式学画画,就等以后,我把家搬到琉璃厂以后再来跟我学吧。我那边的房子比较宽敞,还有一间专门的画室。阳光也充足,在那里画画比这里舒服多了。”
我说完这番话,就静等着她说告辞,我来送客了。
但是她却不肯上当,她笑了笑,用一种无比诚恳的口气跟我说:“姐姐,我今天可是来拜师学艺的,我怎么会嫌弃这里条件艰苦呢?我一定要在这里跟着姐姐学画画,我不怕吃苦的,姐姐请相信我。”
我马上说:“信!怎么会不信呢!我不是不相信你能吃苦!而是我心疼你怕你在我这受了罪吃了苦。你看你对我这么好,心心念念的惦着我,想着给我捎来这么多穿的带的。我这不是怕你在我这里热着闷着在中了暑气吗?你还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岂会不理解我对你的一片心?”
我们俩在这里顺嘴胡编些,连鬼都不相信的鬼话。谁能把谁先恶心死,谁就算是在这一场站局里,坚持到了胜利!
静敏微笑着回应我:“我岂能不知道姐姐你是心疼我,若是姐姐你不心疼我,怎肯舍了命似的把我从水里救了上来!”
“现如今我可是拿姐姐你,当成了我最亲近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随着你,这心里头什么苦了乐了的话都想告诉你。总觉得什么事到姐姐这儿轻易都能解决,我把姐姐当依靠,姐姐你可不许烦了我,把我往外处赶!我这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姐姐你倾诉呢!”
我笑得合不拢嘴,直接拉住她的手说:“真的,你竟然觉得我这么好?我听了真是开心!你愿意亲近我,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外赶你?只是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不体谅妹妹你身子虚弱,怎敢硬留下你,在这又闷又热的屋子里。”
“你既然把我当成最亲近的人,我也把你当最亲近的人。我怎么舍得妹妹你坐在这里,汗流浃背的受罪!你听我的,停下手。让丫鬟帮你擦了汗,扇扇风。等身上的汗下去了,外面太阳也没那么毒了,你再清清爽爽的回去休息,好不好!”
静敏这丫头有超强的逆反心理,听见我这么说,她更加不肯走。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动都不肯再挪动一下,好像我在椅子上给她抹了502强力胶水。
她跟我拧上了,死也不肯认输,看着她穷追不舍,喋喋不休。我不禁想问,妹纸,你真的还记得你来我这的目的吗?
但是打死我,我也不肯问出她这位句话。我很喜欢静等着、看着她,自己把自己绕晕。
在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废话之后,静敏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跑题。
她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咕嘟咕嘟喝了一壶茶,休息了片刻。
然后,用一种全新的面目,全新的风格,一种近似幽怨的口气。慢悠悠的跟我说:“姐姐,我到底是个没福气的。那天我不小心落水,要不是恰好姐姐就在旁边,我早已经命归黄泉了。”
“我这都是借了姐姐的福分,才能捡回一条命回来。可我却是个没福的,那天我戴着我们老太太给我的玉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珍品。我头一天刚戴上,就落了水。”
“那簪子掉进了水里,人是让你救了上来,簪子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派了很多人下水去找,也没有找到,我心里很是不舍,想来想去就当是它替我挡了一回灾吧!”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假装毫不经意的问我:“姐姐,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当时姐姐就在旁边看着,我到底是怎么掉下水的?我不会游水,在水里挣扎了半天,眼看就命悬一线。姐姐一定是拼了命赶过来,才及时将我搭救了上来,姐姐那时坐着的地方离我落水的地方一定很远吧?”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禁嘀咕。姑凉你说话有个重点行吗?你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是责怪我只是救了你的人,却没把你的簪子再捞出来?
还是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和端敏调情?还是其他的等等等等!我最烦别人说话绕弯子,所以我决心不理会她的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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