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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一直忙着收拾东西,憋着劲,没说过一句话。这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端起一箱衣服,径直端到佟大奶奶眼前,说:“千万别介,您可得仔细搜搜,别我们出了这个门,又再说我们私藏了什么东西!”
我非常严肃,用一种我认为的,最冷冽的语气,厉声说道:“我这个人就是小气,最容不得,别人跟我含含糊糊。我又好计较,不如佟大奶奶你大方。我最不喜欢,别人用了我,私人的东西。赵妈,小荷!你们好好给我到各屋看看,别给我拉下一样,我的东西!”
佟官商羞愧难当,他努力压着声音,呵斥道:“你们送了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不清楚吗?人家自己的东西,清清楚楚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帮忙搬家。”
我冷笑:“赵妈,把咱们的东西,一样样看仔细了收好封上,省得一会儿丢了一样,或再多出一样儿东西来,让人家面上不好看!”
然后拉了一把站在那发呆的若水:“别楞着,还不快过去帮忙。”
佟大奶奶讪讪地对着佟官商笑,佟官商抚着头,指挥着几个小厮,过来帮忙搬东西。从几个屋里搜寻出来后的李嫂和双喜,对着佟大奶奶微微摇了下头,佟大奶奶才放下心来,喘口气。
然后她连忙亲热的,对戚氏说:“倒是麻烦你们忙活了一场,等若水姑娘进了门。应该好好请你们过来,吃顿好酒。”
若水听见这话,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趁势拉住佟官商,撒着娇说:“大爷,人家搬出去再搬回来,麻烦死了,我心里就是想想都觉得累得慌。今个为了我的事,连顿饭都没吃个安心,还连累大爷大奶奶累了一天。大爷,若水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等办完了家,安置好。再让姑妈好好做顿饭谢谢您。”
她一说完这话,我们所有的人都冷笑。
佟大奶奶抢先一步:“哟,我倒不用姑娘你谢我。只要你今后说话稍有些遮拦,别好的歹的随口乱说。什么活啊死的犯了人忌讳!一家子在这听着也没什么,不过大爷到底有些身份,不是那种没声没响的小家子人家。到了外人跟前儿,要是也不分场合没遮没拦的随口乱说,怕是大爷也要跟着丢脸。”
戚氏跟着说:“不是我们表姐闹着搬家,这若水侄女倒底还是年纪轻,没见过世面。乍一来到这京城里,可不是看什么都看花了眼。搬回去,好好教导她学些个规矩,见一些世面。也好让她眼睛里,能看出个高低尊卑,以后出了门,也不怕别人再笑话。”
若水大怒,紧咬着下唇不敢发作。只好眨着眼,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佟官商。
佟官商对着佟大奶奶说:“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添乱。搬家本来就忙乱,你又帮不上忙,一堆人围在这里又堵着门。还不快离了这里,让下面的人清清静静的搬东西。”
我不愿听他们在那里,无聊的斗嘴,自己走过去,指挥着小厮们,把打好包的箱子搬到车上。
并告诉他们,那件怕压,那件怕碰,注意小心。佟官商也赶在我身后,嘱咐了下人们几声,我看东西般的差不多了,就招呼程松鹤戚氏赵妈几人,上车走人。
幸亏佟官商家的两辆车,我们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不多,但也整整装了一整辆。我们几人只能分别坐在佟大爷的两辆车上。
若水恋恋不舍的,爬到我坐的那辆车上,掀开车帘,对着佟官商说:“大爷,别忘了明后天,来姑妈这里吃饭。”又故作为难:“怎么办?这么些个东西,到了叔叔家里,光是搬也要搬个半天!”
我控制不住叱笑,就这样若水还不忘耍她的小心思,真够小家子气!
然后我对佟官商说:“佟大爷,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半天。你铺子里的事情多,你去忙你的去吧。你家里的车和车夫恐怕要跟着我们走一趟了,这一去可能要去很长时间,你今天不用马车吧?只要不挡误你用车,我们这就坐车过去了,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佟官商急忙凑过表示他一定要跟车过去,到了那边以便帮忙搬家。
若水听了恨不得立刻拉着他,让他上车。我马上站起身,准备要下去,坚决不愿夹在当中,做超级灯泡。
我拉着身边的小荷就往下走,佟官商连忙阻止我们,让小厮牵了马,他骑上了马跟在我们的马车后面。
到了程松鹤家门口,我下了车,长舒了一口浊气,感叹自己终于搬了家。
其实我并不想搬到程松鹤家里,但现在时机不对,我不能多说说什么,只能站在院子里瞪着天空撒气。
佟官商站在我身后问我:“你眼睛不舒服吗?一直这样抬着头看着上面,你这样住在别人家里,怎会有住在自己家里舒服,何苦非要搬到人家家里来住。”
我瞪着眼瞪他,一直瞪到他心里发毛:“别以为我只是说说骗你们,我外头真有一套院子合适你住,不信我明天,就让人给你把房契送来。”
正说着,若水娇叱一声走了过来说:“大——爷,人家好累啊。”佟官商微笑着看着她说:“累了就坐下歇息一下吧,姑太太你也累坏了吧,不如我们坐下歇歇,让那些小的们收拾好了再过去?”
这时候戚氏也笑盈盈的走过来说:“你看看我,竟直顾着收拾东西了,客人都坐了半天了,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倒杯茶。”说完就吩咐一个叫小红的小丫环给我们倒茶来喝。
程松鹤安排好一切,忙忙的走了进来,算是陪着佟大爷,招待他这个客人。
我一看这里没什么事了,就拉着戚氏,说一起去收拾我们要住的屋子。
我拉着戚氏走了,若水却坐在那里一动没动,程松鹤看不下去她厚颜无耻的样子,忍不住呵斥她:“还不快去帮你姑妈去收拾东西,在这里坐着像什么样子!”
若水脸不红心不跳,看着佟官商撒娇:“人家累了吗,想在这里歇一歇。”
我和戚氏来到我们要住的屋子,我走进屋内,看了看这几间房里,床之类的家具倒是有些,只是屋里堆着一些杂物。看着赵妈吩咐那几个跟着佟官商过来的小厮,帮忙把屋内的杂物清理出去。
我制止了赵妈,趁次机会赶紧对戚氏表明:“我们在这里也不会住太长时间,这几间屋子稍微清理一下就可以了。省得以后再搬来搬哪去的那么麻烦!”
戚氏以为我是客气,就劝:“这些东西不搬出去这屋里怎么住人?没事,不用怕麻烦,屋里清干净了住着也舒服些。”
我知道戚氏没听进去我的话,我只好坦白对她说:“我们不到招呼就搬了进来,就是因为咱们是至亲,我从来也没跟你们客气,一直把你们当成自己人。你们也一直很照顾我,处处为我着想。这些我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所以我才没有客气说搬就搬了过来。”
“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一家子,就不要跟我客气,我们长久住在这里,总归不是个办法,之前我说的买房,并不是说说而已。等房子买好了,若水也出了嫁,我们不就要搬走了吗。不会有太长时间,凑活几天也就过去了。让你们把所有东西都搬走,等我们搬走还要再搬回来,这得给你们找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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