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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若水的话逗乐了,我没忍住我的笑意,笑着解释给她听:“我的意思是,你表婶比我会办事会说话,你的事一直都是她出面调停,她比我更了解情况。现在要退亲,这事要让你表婶来办,也能办的更漂亮些。”
若水一句话把我噎了回来:“您是长辈,一切您来做主,我告诉了您,您再托谁来也是您说了算。”
赵妈自从知道我们肯定要搬走的时候起,说话就不再有任何顾及。
她撇着嘴笑着问若水:“表小姐?您的主意比谁都大,法子比谁都多,变得又快花样又新,我们可真真的自愧不如。我们人又老又糊涂,也没个主意,也没张能说会道的甜嘴。这事您倒是出个主意,给我们说说看怎么办算是合适?”
小荷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边忍着耸动的双肩。我听赵妈这样说倒没有想笑,反而叹了口气,认真的问起若水:“你到底为了什么,一定要和佟大爷退亲?要这是就这样退亲了,你心里不会觉得遗憾吗?”
若水听了面无表情:“能怎么办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我和他没有缘分,姑妈你难道愿意我嫁给人做妾?”
这话说的,堵的我无话可说。我只好站起身干笑着说:“行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忙着请客吃饭呢。”
我实在睡不着觉,就来到了佟家的花园里散步。我站在花园里,愣愣的看着月光下绽放的花朵,夜空里静静的散放着一种香气,一只白色的猫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上走过。我在树荫下站了很久,最后一转身,裹着深夜的冷雾回去了。
我不喜欢,我现在和若水、佟太太等人的相处方式。
这使我想起了前世一些相同的不好的经历,我总是努力想要把它忘掉,但是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反扑出来缠绕着你让你无法摆脱。
我们的生活里总是出现这样一类人,笑嘻嘻的跟你说话,但是说话绕来绕去,每句话都打着机锋,每句话后面的潜台词都多的,让你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永远也不跟你争吵,可是你有什么让他不舒服的地方,他总会想尽办法也要让你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他,怎么让他感觉不舒服了。
而且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跟你撕破脸,但是总能想出办法针对你、引导你让你向她低头,给她道歉。
若是这类人不幸成为了你的顶头上司,或者某位你永远摆脱不掉的至亲(我前世的婆婆和现在的若水)时,你就不得不感叹,你的命运竟如此悲催了!
我很能容忍说话没规矩,但对我一腔真心的赵妈,能容忍坦然站在大街上和我吵架的路人,还有直接给我使脸子坦然说不喜欢我的戚氏。
却无法容忍那些面上跟我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处处给我使绊,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设法利用我,或引着我步入她设好的陷阱的人。
与其和这种人笑眯眯的斗心机,我更愿意和他们大吵一架。这种不急不躁的折磨人的方式就像是钝刀子拉肉,或者更像是拿一张粗劣的砂纸在你的身上反复打磨。这真比一刀杀死你还要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早上的时候,佟官商早早的派了人来给我们送竹签子。
我就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大肿眼泡,哑着嗓子吩咐赵妈找人,去通知程松鹤戚氏早早过来。
若水气定神闲的站在我身旁跟着我问:“咦,姑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睡不好觉了!为了什么呢?您要不再去躺一会儿。没事您干嘛要请客呢?还要累的早早起来操办,您心里惦着这事,肯定睡不好觉呢,我就不会想那么多,客人来了自然有小荷、兰香她们操办就是了。姑妈想的事情到底比我复杂,没有我想得那么直接。”
我真的很不想搭理若水,可是我觉得我如果什么也不说,岂不是更让她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我沉下脸,厉声对她说:“闭嘴!不是你天天没事找事,一天一个新花样,我怎么可能睡不着觉?从踏进这个家门那一天起,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现在又想起来说这个!又因为这个闹着要退亲!早你干什么去了?当初我一遍一遍跟你说退亲不让你嫁给人当妾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若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得了神经病。
然后她懊恼的对我说:“姑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你这是为什么呀?以前的事不是都过去了吗,这时候还较这个真干嘛?现在的事就说现在的,我现在要退亲,难道姑妈就那么为难吗?”
我真是气的无话可说!我真就看起来这么好欺负?
“我有什么为难的?我是替你觉得为难!请问你,我的若水大小姐,你现在的决定你想清楚了吗?别又是没弄懂就随便说说的吧!等过个一天半天的你又改个主意说你想再结亲,我怕我自己脸皮薄,羞的说不出口!”
“姑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改过主意,我不是以前没想明白吗?”若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然后又笑着扑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哎呦——姑妈,你拉长了脸脸上容易起褶子,千万别再这样了。脸上有了皱纹可就不好恢复了,姑妈,你可要当心哪!”
我心里有气就一把拉住若水的胳膊拉着她蹬蹬蹬来到厨房,使劲往盛羊肉盆前一推,厉声说道:“给我站在这里,把羊肉穿好。穿不好,你就不要出去。”
若水嘟着嘴拉长音调说了声“哦——知道了!”。脸上做出十分听话乖巧的表情,倒衬的我像一个脾气乖张的老虔婆。
我刚回到我屋里,戚氏和程松鹤就走了进来。我招呼两人坐下喝茶,戚氏在我身后转来转去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着闲话。
我们俩说起若水,我刚要跟戚氏提起若水要退亲的事。
若水跟在佟官商身后走了进来,佟官商给程松鹤两口子行完礼就笑着问我:“姑太太,什么时候能吃上您给我烤得羊肉串,我现在就已经饿了呢。”
我懊恼佟官商来的太早,就没有说话,只拿眼神去看戚氏,给她使着眼色。戚氏不明白我的意思,就嘟着嘴无声的问我怎么了?
若水却轻巧的给戚氏程松鹤见了礼,然后扭动着身姿,蝴蝶般飘到我身后站好,柔软轻声的说:“姑妈刚还让我去串那肉串,让我多穿些,能让大家吃个尽兴。”
我听了无所谓的笑,我才不怕她告我的状,我坦坦荡荡推着她,送她离开:“你去告诉小荷,让厨房再准备些蘑菇茄子多切些红薯片穿上,快去吧,不要挡误了中午大家吃饭。”
然后我有了主意,我对佟官商说:“是不是应该请佟太太、佟大奶奶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我这有好东西好吃食也不能背着佟太太独享不是?”
佟官商想了想,决定亲自去请,说完就兴冲冲地走了。
他一走我就赶紧跟戚氏说,我说若水要退亲。
戚氏看了我一眼,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就又说了一遍:“若水她昨晚跟我说她要退亲!”戚氏惊讶的对我说:“左儿个若水侄女还兴兴头头的跟我一起商量着做嫁衣呢!”
程松鹤听了皱眉:“昨天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吗?还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戚氏茫然的看着我:“没有啊,”然后突然抿嘴一笑:“就是这嫁衣,说起来才真真可笑!”
我赶紧问:“到底是怎么了?”
戚氏撇着嘴嘲笑着说:“她想要做一身大红的嫁衣。”我听了不明白,程松鹤解释说:“妾室不能穿大红衣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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