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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热热的身子,夜半时分,在涝坝里,洗一个澡,穿着湿衣服回家,路上又不知道谁家的大黑狗,猛地从黑暗处,扑了过来,狂叫着,差点咬了一口,天真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又惊又吓,大喊大叫,飞也似的,拔腿就跑。
回到家里,惊魂未定,换了衣服,倒在炕上,忽冷忽热,像是重感冒一场,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到了晚上,还不见好,第二天,早上父亲到村上诊所,买了药喝上,也不见好转。
母亲心疼而又憎恶的说道:“汰怂,像是几辈子没有见过酒,把那个马尿有什么好喝的,喝一场就算了,还要连着喝第二场,这亏当掉进水里,要是掉进井里,你叫我怎么活?没一点记性的东西!叫人操不完的心。”
父亲进来问道:“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天真蒙着头,不吱声,父亲说道:“要是严重,就到医院吊瓶子,那样好的快!”说完扛着铁锨,拿着铲子,下地干活去了。
母亲急的转出转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焦如焚。她进去问天真:“你想吃些什么,妈给你做去?”
天真心里难受,厌恶人声,弱弱的说道:“妈,我什么都不想吃,把门关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睡一会儿。”
母亲生气说道:“都睡了一天两夜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上些,病怎么能好?”
天真默不作声,母亲无奈走出去,寻找良方,到邻居罗奶奶家里说明了来意,罗奶奶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孩子是酒喝多了,热身子猛猛的泡在凉水里,激了一下,因热遇寒,伤风感冒,你回去用生姜红糖葱根,大枣煮上一大碗,叫他喝上,发一身汗就好了。”
天真母亲匆忙回家,用生姜葱根大枣红糖,熬了一大碗水,热气腾腾,端过来,说道:“孩子,这是一个偏方,灵验的很,你喝上出一身汗,就好了。”
天真此时有点渴,硬撑着爬起来,脸红红的,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又要睡。
母亲问道:“你昨天躺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再不吃上些,怎么能睡的着?妈给你做一顿蒜拌面怎么样?”
天真说道:“妈,我不饿,饿了再说!”见儿子没有食欲,赶紧又给猪喂食去了。
天真睡了一个上午,出了两身汗,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浑身酸痛的症状逐渐消失,他爬起来上了一个厕所,发现尿水浊黄。
母亲见儿子起来,在院子里走动,脸上露出来一丝微笑说道:“我给你再熬一碗汤。”
天真说道:“好!我现在口渴的很!妈做些饭。肚子咕噜噜直响,饿了。”母亲赶紧和面做饭去。
吃过午饭,父亲干活回来,板着脸,天真害怕父亲训斥,一溜烟回到房间休息。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浑身发痒,抠了几把,感觉皮肤斑斑点点的,天真撩起衣服仔细看了一看,觉得不妙,是不是得了风湿,湿疹什么的,天真慌了神,心里发虚。
悄悄的跑到厨房,父亲已经吃过午饭,到堂屋里睡觉,母亲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天真对母亲说道:“妈,你看看我的脊背上是什么?”
母亲揭开衣服,吃了一惊,急忙说道:“身上麻麻点点,那么多的红疹子,你看看,喝了酒,热热的栽倒水渠里,把身体弄成什么?不行了,下午上班,到村里诊所,找卢大夫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皮肤病?”
天真心神不定,捱到下午,估摸着诊所卢大夫上班,心急火燎的找大夫抓药看病去。
到了诊所,卢大夫不在,有几个病人坐在那里,焦急等待,只有女助手小王,招呼病人,打针吊水忙碌着,天真小心翼翼打听问道:“小王,卢大夫哪里去了?”
小王笑着说道:“卢大夫刚刚出去,听说是村上,张家的老爷子,快要不行了,请卢大夫看看。”
卢大夫是农业大学兽医系毕业,家里祖上世代从医,大学毕业后,不愿意跟牲口打交道,当时,响应政府号召,几番培训,就改行当起了赤脚医生。卢大夫敏而好学,刻苦钻研,为人正直,服务态度热情,特别是中医方面有家传,往往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在方圆百里,小有名气。
天真耐着性子等了老大一会儿,卢大夫,背着药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回来,大家迎了上去,卢大夫一一见过,耐心倾听病人的诉说,望闻问切,中西并用,病人们急切而来,笑着离去。
轮到天真,卢大夫关切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天真红着脸说道:“卢大夫你看看我这里是怎么了?”说着掀开衣服,露出后脊背,卢大夫仔细看了一看,说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
“什么感觉?”
“浑身发痒,难受的很。”
“这几天你吃了什么?”
“这几天,六娃结婚,我喝了一些酒,酒大,没想到走路,晕晕乎乎,一脚踩到水渠里,浑身湿透,回去睡了一觉,忽冷忽热,浑身酸痛,今天上午睡了一觉,起来觉得浑身发痒,吓得不得了,就急忙找来了。”
卢大夫号脉,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你开个药膏,涂抹几下就好了。以后喝酒记住,大汗淋漓的时候,千万不要洗澡,更不能在冰水里游泳啊!”
天真付了钱,拿着药膏回去了,母亲问道:“医生怎么说?”天真笑着说道:“妈,卢大夫说,没事,开了一支药膏,叫我抹上就好了。”
母亲笑着说道:“没事就好,要是弄上一身皮肤病,谁家的姑娘找你?汰怂,以后把那个马尿,少喝上些,像是几辈子没有见过酒。”
天真说道:“人家六娃结婚,我们一高兴,没防住就喝大了。”
母亲心里松了一口气,叹息摇摇头,心想,儿子长大成人,是时候给儿子四处打听,说对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