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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酒至半酣,兴致勃勃,海阔天空,胡谝乱赞。折腾到深夜,兴尽而归。高野和天真睡在一起。明天早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第二天天蒙蒙亮,高野就早早起来,东边的天空,朝霞璀璨斑斓,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空晴朗,微风习习。高野伸了一个懒腰,推了推天真,说道:“我先走了,你睡一会儿,慢慢来。”天真迷迷糊糊哼了一声。高野走了。
到了家里父母早已起来,父亲在房前屋后慢慢转悠,一副留恋的样子,这个自己当年亲手盖的房子,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今天就要拆了。
几十年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在这个土房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有苦有累,有恨也有爱。老高抚摸着房子的墙皮,依恋不舍,心里凄然。眼睛里的浊泪差点掉下来,万物皆变啊,当年这房子也是十分耀眼的,叫人羡慕的。斗转星移,岁月流逝,现在却成了贫穷的笑话。
儿子大了,有本事了,拆旧房子,盖一院漂亮的砖瓦房,这是自己压根,想都不敢想的,这是多么叫人庆幸,扬眉吐气的事情。他偷偷擦干眼泪,望了一眼东边,慢慢升起的太阳,是那么的鲜艳夺目。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他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不服不行啊。
一会儿,有一个胖子骑着摩托车,到了家门口。高野迎了上去,笑着说道:“李经理,你亲自来了!”李经理放好摩托车,跟高野握了握手,说道:“老弟,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不行啊!卢总坐着小货车后面马上就到,大铲车在后面跟着呢!”
高野给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我们公司的李经理,专门派了一个小分队,给咱们盖房子。”父母笑着点头,父亲拉着李经理手说道:“李经理,谢谢啊!谢谢。”李经理笑着说道:“高叔叔、阿姨,不用谢,高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的房子,盖的结结实实,漂漂亮亮,让你老人家,一百个满意,一千个放心。”
老高笑着点头:“李经理,辛苦了,谢谢,谢谢。”说着,吩咐高野:“给李经理泡杯茶,走走走,李经理,到帐篷里坐坐。”李经理说道:“高叔,不用了,在这里,站一站,铲车马上就要来了,有什么讲究没有,准备好,等铲车来了,我们就马上动工。”
高野父亲说道:“阴阳先生说了,卯时吉祥。还早着呢。”说着,一辆双排座小货车,在门前鸣笛。
高野大家迎了出去,卢总下了车,高野的父亲笑着,小跑,忙颠颠迎了上去,喜笑颜开,握着卢总的手,说道:“哎哟哟,卢总你都亲自来了,叫我如何是好?来来来,赶紧到帐篷里喝口茶 。”卢总笑着说道:“高叔,盖房子是大事,你老人家的事情,我咋能不来呢?”高野父亲笑着点头,忙说:“那就让你费心了,谢谢啊!”
高野在一旁插话说道:“爸,咱们盖房子,这一切都是卢总安排的。”李经理一听,哎呀妈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不简单啊,这个高野能耐大的很,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掉以轻心。随即附和,笑着说道:“高叔,你放心,有卢总谋划,我扎实实施,没有一点麻达。保质保量,让你老人家心满意足。”
说得高野的父亲脸上乐开了花。卢总,李经理,技术员,木匠,查看了工地现场,讨论了一下施工方案。大铲车突突轰鸣着开来了。
吉时已到,高野的父亲在院子中央,烧了一踏踏黄钱,祷告天地,庇护保佑。典了一些酒,磕了三个响头。开拆。
只见那司机开着铲车,轰轰隆隆,从东到西,有序进行,一边拆,几个民工一边把拆下来的椽子门窗,摆放在工地的远处。
过路的乡邻,驻足观看,这个阵势颇为壮观,只见尘土飞扬,呼啦啦,房子轰然坍塌,几个老人议论纷纷,郑爷羡慕说道:“这个场面我从来没有见过。咱们以前拆房子,那都是靠人力,吭哧吭哧,拆一院房子,得几天。你看这铁家伙,机器轰鸣,力大无穷,不一会儿,就拆的一干二净。省人省力,还是要机械化啊!”
李爷赞叹不已,说道:“高野这娃娃厉害,谁要是有这样的女婿,那就烧高香了。”
正说着老包走了过来。老包今天起得早,他是个明事理的人。高野早早就说了,今天要拆房子。这是高家的大事,是自己女婿的大事。
他在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到高家是去呢还是不去呢。去吧,得找个理由,以什么身份去呢?以亲家的身份,这高家还没有上门提亲,虽然娃娃打得火热,难舍难离。可是高野的父母并没有提及这事,自己不能一头热。万一老高,这个倔驴把我呛一句,我这面子往哪里搁。
都怪自己以前瞧不起老高。常常给他难堪。这家伙现在鸟枪换炮,今非昔比,要是叫我下不了台,那还不叫人瘆得慌。不去吧也不对。高野这娃娃,一心一意,爱着兰英,结婚是迟早的事,这一步近邻的,装作不知道,这也太生分了。叫女儿听见了不数落才怪呢。
想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腆着脸走一趟,最起码,高野得热情招呼,我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不,应该是实实在在的现在的老丈人。即使高野不在,老高不搭理我,我也可以有一个熟人的的身份,乡邻的身份,过路人的身份,也可以看一看。
他特意收拾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新衣服,把过年的新皮鞋,拿出来擦了擦,油光蹭亮。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慢悠悠出去了。
兰英妈,一大早起来,忙里忙外,没有消停过。看到老包,忐忑不安,犹犹豫豫,在院子里旋来旋去。觉得可笑,人老了,脸面还重要的很,都到这个份上了,铁板钉钉,儿女亲家,掰不破的关系。还在乎什么。有什么放不下面子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到高家去套乎,亲近亲近,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日后见面,不难为情才怪呢。她本来想说几句老包,一看老包,慢腾腾背着手走了。便不再言传。忙着干自己的家务活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