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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陈老师,感冒了?最近天气变化快,要注意身体啊。”同事担忧地道。
“没事,我就是话说多了。”老师的职业病,咽喉炎。
“你那个姓元的学生就在楼下等你。说起来他还真有心,你都不在他们学校任教了,他还经常来找你。”
因为他不仅仅只是我的学生啊。这话当然不能跟同事说,陈一梦一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可能多嘴跟同事说出跟他跟元琅真正的关系的。
距离元琅高考结束已经一年了,陈一梦答应等元琅考上大学之后就在一起。他没有食言,元琅也并没有被外界的花花世界所引诱,少年还是对他还是那么热情。
元琅站在楼下朝着陈一梦挥手:“陈老师,下课啦!我们去吃饭吧!”
“呜哇好帅!”陈一梦身边有个刚下课的女学生发出惊呼。
“你第一次看到他?去年我就看到了,真的是帅!”
“哎呀我刚来咱们补习班嘛?快说说那是谁?真后悔没有早点跟你一起来补习!”
“算起来那是我们的师兄,陈老师原来在ZH中学带的学生,已经毕业了,考上了B大呢!”
“卧槽这么厉害?那可不是学神级别?”
“对,他可以说是陈老师的得意门生。”
“难怪陈老师跟他关系这么好。”注意到陈一梦就在旁边,小姑娘壮着胆子道:“陈老师,我们能不能要个师兄的电话呀?微信也可以!”
一直对学生很温柔的陈一梦难得心里并不是很舒服,他留下一句:“好好读书,别想着谈恋爱,马上高考了!”便走下了楼。
元琅冲着他露出坏笑:“陈老师,刚才那些同学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几道题。”
“陈老师你撒谎,你忘了我眼力、耳力都很好吧?最近我还学了唇语,那些学妹们说什么我都知道!”
陈一梦脸一红,不说话了。
“陈老师,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你这可是堵了我的桃花运。”
陈一梦瞥了他一眼:“谁堵你桃花?你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别来找我。”
“那怎么行呢?我的男朋友在这呢。”元琅趁着他们刚走过拐角,正好走入补习班楼上的盲区,便肆无忌惮地拉住了陈一梦的手。
“你!”
“别担心,没人。”元琅得寸进尺,收紧了手臂把陈一梦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你别瞎来!”陈一梦被吓到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放心没人看见。”
陈一梦埋怨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我胆子一直很大呀!”他顺手拿过陈一梦的商务电脑包,吐槽道:“我说给你买个新一点的电脑你非不要,每天提着这种老式机重不重?”
“你刚读大学,哪有闲钱买?艰苦朴素知道吗?”
元琅委屈死了:“我觉得我够艰苦朴素啦!本来我想每周都回来,你偏不让,说让我好好学习,我这不是听你的嘛,陈老师。”他晃荡着陈一梦的电脑包,蹭着人撒娇。
陈一梦拿他没办法,反正无论他怎么说,元琅都有道理。
“陈老师,来评价评价,你觉得你的小男友够不够听话?”
自称小男友让陈一梦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瞎……瞎说什么啊?”
“我不是你男朋友?”元琅见陈一梦不好意思了,反而得了乐趣:“陈老师,怎么这么久了你在我面前还会害羞啊?”
“你都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撩人技巧?你上的是什么专业?”
“软件工程啊!我说想考影视学院学表演你又不让。”
“影视学院有什么好的?”陈一梦眉头一蹙。
元琅解释:“其实我真觉得表演专业挺有意思,你说要不然我借个B大的噱头去拍戏?你跟诸葛燃他们关系好,诸葛燃又说过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也许我真能在演艺界闯出一席之地呢!”
“诸葛燃的话你能信?他的话要是能信,小金犯得着被他骗得团团转?”
“那现在他们两个关系也挺好的。”元琅嘟囔着:“陈老师,你这人吧,就是传统。站在老师的角度,你当然不觉得拍戏会有什么好前途。”
陈一梦叹了口气:“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去拍戏挺浪费的。”
“那你想我做什么?”
“搞科研吧!”
元琅朗笑:“你可终于说出来了!每次我问你这个,你总说随我随我。但我说要去影视学院你又阻止,说白了陈老师你骨子里还是个老学究。”
陈一梦冷哼一声:“是啊,我本来就比你老。”
“那没有。陈老师比我要年轻,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儿!”元琅拉着羞得把脑袋缩起来的陈一梦上了车,他们两个坐在公交最后的位置,没人注意他们。
元琅抓着陈一梦的手,小声说:“你看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我要是做坏事,应该没有人能看到吧?”
陈一梦瞪大了眼:“你敢?这是公共场合!”
“好好,那么回家我再对你动手动脚。”陈一梦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太没规矩。但喜欢一个人,确实就想跟让他亲近。他现在在跟朋友合开辅导班,收入比当高中老师是要翻了一番,在本地过得还算滋润,只是在情感上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陈一梦当然是喜欢元琅的,只是元琅这个年纪再加上跟他之间师生的关系,还是时不时让陈一梦心中不安。他原来那套房子卖了,新换了一套离培训中心近一些的地方。夕阳从窗户中照进了客厅,这不是元琅第一次来这里,但他每次来都会发现陈一梦为房间增加了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家具、有时候是一捧花。总之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像一个家。
“陈老师,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会生活的。”
陈一梦轻笑:“又瞎夸。”
元琅亲了陈一梦一下:“行我不夸。反正这也是我的家!你人都是我的!”
陈一梦羞恼得不行:“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没人教!无师自通!真要有,那也是陈老师教得好。”元琅就跟一条大狗一样扒着陈一梦,无比粘人。
陈一梦推不开,也就随他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说这种话?”
“有个道理怎么说来着?情之所至!只要感情到位了,你不用教我都能说这种话,但是源头还是在你这儿!谁让你这么让我喜欢?”元琅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陈一梦,只要陈一梦不是瞎子就能看出这个少年对他依旧满怀热情。
“行行行!真受不了,别说了。”
“又害羞啦?”元琅把陈一梦压倒在沙发上,用整张脸去蹭:“陈老师你真可爱!”
陈一梦脸红得没法看:“你几岁啦?还这么蹭我?”
提到这个元琅就满肚子委屈:“我想做别的你又不让。”
陈一梦无奈:“你还小。”
“我成年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做那种事?”
“寒……寒假吧!”
元琅激动得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本来以为又要被陈一梦糊弄过去,结果他居然真的提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寒假?那为什么不是暑假?如果是暑假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不行你刚从成年不久!”实话是陈一梦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有时候元琅真觉得自家陈老师像一只高贵的猫,他赶紧顺毛:“好好好好都依你。我只是觉得陈老师你再憋下去,都可以搓火球了。”
“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我又不是法师怎么可能搓火球?”
元琅闻言有些惊讶:“你知道那个传闻?就是30岁如果没有那啥生活,就会搓火球的那个!?”
陈一梦戳了元琅一下:“我当然知道,反而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不知道这种经典的。”
“知道知道,这种传闻经久不衰!那说好了!寒假!不能再拖!”
陈一梦撇开眼睛不去看元琅。元琅开心地搂着陈一梦就死命亲。
“别亲了,弄我一脸口水。”
颇为激动的元琅捏了捏陈一梦的腰:“那我现在可不可以收点利息啊?”
“怎么又绕回来?不行!寒假!”
“好吧,寒假就寒假。”元琅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回来后回家过吗?”陈一梦突然想起了这事儿。
“还没有。”
陈一梦不满:“跟你说了好几次了,先回家!生你养你的父母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跟我爸妈打过招呼了。”
“打声招呼?说来我这吗?”
“那倒不是。跟他们说的到达时间比我实际上延迟了两个小时。”
陈一梦不赞成元琅这种行为:“你就不怕他们去高铁站接你?”
“不会。我爸妈最近忙的要死,多亏你借给我们那点钱让我们中转。陈老师,我觉得有这层关系在,咱们以后出柜也不会很难。”
“人情是人情,爱情是爱情。你爸妈毕竟还是传统的父母,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的。”
“但只要我们两个好,他们应该也不会反对。”
元琅的想法到底还是过于简单,陈一梦长长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去反驳他。男女之间谈婚事尚会出问题,同性就更别提了,对于很多父母来说,性别相同就是原罪。
“你先去洗个手,大老远回来饿了吧?我给你煮出几个饺子。”
“又煮饺子。”元琅眉头一皱:“我不是说让你烧点别的东西吗?”
陈一梦神情一黯:“我很少开火,你要是嫌弃我煮饺子,我们就出去吃。”
“我怎么会嫌弃?只是我看你吃的不是速冻就是方便面!难怪那么瘦!”元琅打开陈一梦家的冰箱,想了想道:“你里面明明有蔬菜。我来做吧。”
陈一梦大吃一惊:“你会做菜吗?”
“那是!”提起这个,元琅非常自豪:“这一年别的没学,做菜我可厉害了!”
陈一梦哭笑不得:“元琅,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去的新东方厨艺学校?”
“没有,没有。我只是报了一个厨艺社团而已。”
“你报厨艺社团做什么?一个学软件的。”
“软件工程就不能喜欢下厨?看我给你露两手,你去外边坐着看电视玩手机怎么都行,就是不准来厨房。”
陈一梦被元琅推出了厨房,他还是挺担心自家小男朋友的安危的:“我给你打下手吧。”
“不用!等着吃就好!”
半个小时后,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家庭菜让陈一梦瞠目结舌。
“好吃啊!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是谁烧的。”
“你可以去当大厨了!”
元琅一嘟嘴:“我才不去。”
陈一梦失笑:“现在大厨可厉害了,你想去还不一定能行。”
“那你还想跟我分?我这种又能当男朋友又能当大厨的哪里找?”
陈一梦安抚道:“我没有想跟你分啊。”
“哼,我那么努力在学伺候你的技能,你不要总患得患失,以为我去大城市读书就会跟你分。”
陈一梦愣住了。
“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元琅给陈一梦夹了几根菜:“怎么可能啊,要是真喜欢一个人,肯定想方设法思考未来。你别老把我看成小孩子。”
陈一梦心里一暖,嘴上却道:“吃饭不说这个。”
“你又想逃避!我现在可是你的男朋友,接下来要做你的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条件没你好,你太委屈了。”陈一梦将自卑的自己慢慢展露在男友面前。
“你别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就是最帅的最好的最适合我的!”
陈一梦:“这么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文科生。”
元琅:“学文学理重要吗?只要我想跟你表达,那我就是大文豪!”
“好好,大文豪大文豪。”
“反正你就别想着逃离我!这辈子都别想!”元琅年纪虽然小,但有的时候一旦展露出他强势的一面就会苏得陈一梦浑身发软。明明是比他小的孩子,却天生就有这种魅力。他料定元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未来他们到底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呢?
“我买了新电视,一会儿吃完了,我们一起看比赛。”
元琅知道陈一梦这是在示弱,便也顺着台阶往下走:“哦?你也喜欢看比赛了?”
“原来是看不懂,后来看着看着就有了兴趣。”
“一开始是不是我带你看的?”
“是。我觉得他们在电子竞技赛场上拼杀的样子很热血,最近辅导班的学生也很喜欢拿电竞当写作素材。”
提到自己的兴趣,元琅来了兴致:“那是!不管是册神还是贺曦那都是我的榜样。只不过看了本人之后,我对贺曦印象一般般,册神还是挺温柔的,非常符合他ASD之神的称呼。陈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再聚会啊?把我带上呗!上次我都没问册神要签名,后悔死了!”
“不用特意等聚会,他们都很忙。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要,我跟册神说一下,麻烦他给你签一个寄过来。”
“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大的执念——除了对你。”
陈一梦猝不及防又被元琅撩了一下,他低下头,装作努力吃饭的样子。
元琅见好就收,也扯开了话题:“陈老师,你不是有很多书吗?你现在这套房子书柜太少,等以后我赚钱了,买个大房子,书房一定要大,可以放很多很多书。”
陈一梦知道元琅在给他未来。这种话每一句都戳到了他的心口,这个一心一意爱他的孩子憧憬着未来,哪怕他们不一定真的能够走到最后。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至少陈一梦这一头不会先放手,至于这个小朋友会拉着他走到哪里,那就听天由命了。
“好,我等你给我一个书房。”陈一梦抬头看着元琅。
元琅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改变,那是他的老师对于他们共同的未来的向往。
“行!放心吧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