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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信仰的终点
方渡最怕的是什么？
往近了看，他最怕的可能是野兽之森中心那头五阶超凡某一天突然带着超凡大军进攻保护区。
当然，他也怕政府不知道哪天突然突然脑子抽了，突然派出大军攻打保护区。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站在保护区，也就是个人势力层面的担忧，就算上面两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完全也有能力带着朱小明和院长在其它地方东山再起。
所以，实际上方渡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灰雾之上的这群诡异信徒发现。
以双方之间那种玄乎的联系，一旦被发现，那方渡真的是天上地下无路可逃。
他忍着心中爆炸一般的思绪，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颤抖。
“你到底是谁？”
人影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你应该从姜茶的口中听过我的名字吧。”
“不用对我如此的防备，要知道我可是把知识之书如此宝贵的东西送给你了呀。”
“况且……我们现在可没在讨论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只是在讨论该给朱小明送什么礼物不是吗？”
方渡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双眸中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突然来到会议殿堂，突然看到一名诡异信徒，最可怕的是突然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朱小明的名字。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方渡之前的心湖几乎失守，好在他在废土中摸爬滚打的半年里练就了强大的意志，几乎就是几句话的时间，他再度平静下来。
只听他开口道：“预言家……不，我应该称呼你为，院长，对吧？”
院长淡然一笑，其身前浓郁的灰雾也在方渡说出“院长”二字时缓缓消散。
方渡朝前看去，发现院长依旧摆着那标志性的和蔼微笑，只不过此时的院长和在孤儿院相比，少了一份和蔼，多了一份上位者的威严。
刚想说些什么，方渡的思绪却忽然被院长打断。
只见院长摆摆手：“我们两人身处这里的每一刻都要消耗大量的源质，现在先把正事给办了，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孤儿院找我。”
说着，院长伸手一挥，二人之间的空间被其划开了一道裂缝，一对石制的戒指从裂缝中掉出，在方渡身前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方渡拿起石制戒指，神奇的是，都不需要院长介绍，这戒指的属性直接浮现于他的脑海中。
这让方渡很疑惑，因为你像是兽核或者龙血等物品的属性基本都是通过“气息感知”或者源质的分析，最后才汇聚于大脑再被他翻译成文字。
但这石制的戒指却不是走的往日的流程，真的是直接浮现于他的脑海，仿佛他一直都对这戒指有着印象，只不过是因为时间太久忘了而已。
【命运之戒】
【品质：石制】
【效果：最低级的命运领域封印物，佩戴戒指的双方将构筑命运的决斗，胜利者可夺走对方所拥有的命运】
【备注：所谓的命运是什么呢？即使走上了这条路我依旧摸不透命运二字所代表的含义……你呢，方渡，你能弄懂吗？】
方渡面无表情的将石制戒指装进自己的口袋，如今的他已经破罐子破摔，无论看到多么令人惊愕的东西他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反应。
他看向院长：“这个东西能用来干什么？”
院长不知从哪变出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温和道：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如今保护区下的防空洞中，正在酝酿着一场降临仪式。”
“这场仪式的召唤对象不是别的，就是血魔神的一片小小神格。”
方渡将手伸进口袋，把玩着两枚戒指：“你所说的生日礼物，就是血魔神的那片神格？”
“对。”
院长呵呵一笑：“小黎拥有S级异能‘雷霆王座’，你就更不用提了，完整的世界树权柄，这可是连神明都是眼馋的东西。”
“我最关心的三名孩子里，就只剩小明了。我看你似乎想要将小明往‘白银巨人’的方向培育……
孩子，你的心是好的，但如果你想要以后小明能如同现在这样站在你身边，‘白银巨人’的档次还是太低，太低。”
方渡眼帘微微垂下，他在思考，思考应不应该听从“院长”的建议。
和“院长”说的一样，他的确想将朱小明往“白银巨人”的方向培育，因为他的的确确在梦境里看到了那尊巨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知根知底。
用异能果实将朱小明往那个方向培养自然是最安全的，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他方渡的掌控之中，不会出任何差错。
夺取血魔神的神格，这听起来相当诱人，一尊神明的上限无疑比什么“白银巨人”高上太多。
如果想要夺取神格层级的物品，恐怕真的只能使用“命运”这种难以捉摸的力量，但正如戒指里的备注所说，没有人能够弄明白命运的完整含义。
到时候朱小明失败也就罢了，就当没有出现这一茬。
但如果真的成功夺取了神格，那会不会有什么其它诡异的东西通过神格一起归于朱小明的命运之中……比如人们口中的业障、灾厄？
就在方渡思索的时候，院长再度开口。
这时，他的声音没有和往日那样带着笑意，而是带着一种沧桑的疲惫。
“小方。”
院长叹息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成长，但现实却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真的很想将我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但事实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事态就会不可避免的走向我们从前的老路，走向最糟糕的局面。”
方渡很不解：“命运？”
院长摇摇头：“可能是，也是可能不是。但毫无疑问，人类的未来只能由人类去掌握，如今神明的干预已经到了人类文明能够承担的极限，真的不能再往上增加筹码了！”
方渡点点头，作为一名接受了信息时代无数思想的青年，他的确听过类似的说法。
就像量子纠缠那般，就算院长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只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只要这信息被说出来，那么一定会对现实造成影响，即便他方渡守口如瓶。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方渡知晓，这是自己即将退出梦境的前兆。
这一刻，他身体中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忽然散发出剧烈的波动，在院长震惊的眼光中，方渡本来已经被院长“拔高”的意识再度上升到一个未知的维度。
他向前“看”去，看到了一道宏伟的身影正坐在一处“悬崖”之前，祂的前方是无尽的虚空，无数散发着不死不灭之感的手从虚空中不断探出，又很快被这道身影镇压回去。
祂缓缓扭过头，而后一道声音如同洪钟大鼓那般响彻于方渡的脑海。
“信仰的终点，是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