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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 被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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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朱厚照倒是有点懵了,这是定理啊,费宏总不能还能找到理由反驳吧。

    这,不太可能吧。

    费宏倒是一脸严肃:“殿下所说的,臣不敢苟同。

    臣浅薄无知,但臣倒是也知晓,海水苦涩无比,难以下咽,哪有这山泉河流甘甜。

    再者说了,这海位于东南,多是河流所入之地,天下降雨之广,远的相距千里,怎么可能来自大海。

    还请殿下恕罪,臣还是不信。”

    嗷,朱厚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感谢老师,自己还会这些。

    “那好办,还请费师傅回去烧上一壶盐水之后,一切都明了。

    至于远隔千里,费师傅难道不知道风吗?

    所为诸葛亮借东风,这东风哪里是借的。

    夏天的时候,东风从海上来,带着水汽一路向陕甘一代的内陆退去,所以东南雨水丰饶,西北干旱。

    至于冬天,这风从西北来,这西北本就无水,哪里来的水汽?

    这万物有始才有终,都有力竭之时,东风散去,西北从东南散去,所以啊,这西北少雨,东南多雨。”

    朱厚照一时间兴起,甚至讲起了梅雨。

    不过朱厚照还是有些分寸,什么高低气压什么的,自己还是不敢乱说。

    朱厚照临了还要感慨一下:“费师傅道德文章做的那是没话说,可对生活了解太小,道德文章,能交本宫读书,这没啥,可论起治国啊,

    啧啧啧………”

    后面的,不言而喻。

    费宏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太子说的,自己找不到问题所在,难道太子说的真是对的?

    门外的弘治皇帝本来也在咂摸这刚刚朱厚照说的,听到这,心头一紧,赶忙推门进去,生怕这逆子嘴快又说出什么骇为天人,大逆不道的话。

    朱厚照还想着继续吹比,毕竟,给一个高知份子吹牛,还把他吹的一愣一愣的机会可不多啊。

    可还没有继续发挥尽兴,却只听见蒙的一声,门开了,朱厚照极其不爽,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了自己的兴致。

    一转头,当时缩了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怂一点,怂一点好。

    这刘健等人跟在后面也不知站了多久,反正陛下在门口站着,他们也就在后面候着。

    也不知道陛下站在门外听啥,自己也好想听啊。

    好不容易等着弘治皇帝动身进去,一帮人也紧紧跟在后面。

    刘健李东阳等人看着有些无神的费宏,当即吓了一跳,殿下,该不会把费宏怎么样了,看起来,萎靡不振啊。

    朱厚照一看这架势,就清楚接下来会怎么样了。

    朱厚照挤了半天,挤出比哭还像哭的笑:“父皇,你好啊。”

    弘治皇帝虽是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还是先让其余人退下。

    紧接着,东宫里有一次传来了朱厚照的哀嚎。

    只不过打完以后,怒火泄去大半的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厚照,你当真以为朕不清楚,还是历代先皇,前朝皇帝不知道科举是做锦绣文章,会有不分五谷只会读死书的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

    朱厚照哀嚎停止,犯了迷糊。

    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费宏就这么懵逼的退下,懵逼的跟在众人后面。

    “子充啊,你这精神头看起来不佳,无事吧”,谢迁一脸担心的开口。

    他与费宏都是南方人士,平日里也对着后辈多加欣赏,自是关心许多。

    费宏摇摇头,“有劳谢公费心了,下官无事。”

    众人也都没有太过在意。

    费宏就这么昏昏噩噩的回到了府中,连晚膳都没吃上几口,吓得费夫人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今日当值回来看夫君兴致不高,可是今日遇到什么难事?”

    贤惠的费夫人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夫妻二人成婚七八载,膝下子女环绕,一直是相敬如宾。

    岂料费宏也只是摇摇头,说着自己无事。

    费夫人一脸担心,这看起来不像是无事的样子啊。

    费宏突然开口:“来人,取只,炭盆,还有一壶盐水来。”

    这,下人们不知主君是和用意,看见夫人使了使眼色,也就置办下去了。

    费夫人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家夫君今日不会是撞邪了吧。”

    费夫人强忍着心慌,自知自己一乱,费府也就乱了。

    很快,一盆烧的旺旺的炭盆拿了过来,一壶盐水也放在一边。

    费宏将壶放在炭盆之上,全神贯注的盯着。

    费夫人陪在一边,看着昔日的状元郎如同稚童一般看着炭盆,心中五味杂陈。

    很快,壶里的盐水受热沸腾,噗嗤嗤盯着壶盖。

    费宏顾不上烫手,急忙将盖子取下,烫的呲牙咧嘴,吓了费夫人一跳。

    取下以后,费宏用手指沾着壶盖上的水滴,还没等费夫人来得及阻止,就将手指含进嘴里。

    “没味,没味,夫人,与一般的水一般,没味”,费宏惊呼起来。

    太子说的是对的,这水,明明是盐水,现在又是无味。

    要是按太子说的,岂不是真的?

    费夫人大跌眼镜,就这?

    自家夫君回来以后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这个?

    费夫人不经哑然失笑。

    费宏看着费夫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甚至还发笑,疑惑不解到:“夫人为何发笑?夫人难道不惊讶吗?怎么夫人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费夫人捂嘴笑着,嗔怪一句,“那可不是?妾身见过的还不知一次两次呢。

    妾身有时煮饭熬汤,这汤里七七八八不知比这盐水滋味多了多少,可那盖上水珠,不还是一样无味。”

    要是朱厚照在这,肯定要叉腰牛哄哄的一脸鄙夷地说,你有没有常识,蒸馏水啊那是,你还想让它有啥味?

    费宏如遭雷击,这等连自己夫人都知道的事,自己自诩读天下书,教储君读书的堂堂五品左春坊左赞善,竟是不知?

    到头,费夫人还挪揄一句:“怎么,夫君是少年才子,读书数十载,恐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是个读书的呆子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宏还真的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费宏在府里求知探索,宫内,弘治皇帝也在用自己的方法验证。

    弘治皇帝发现,自己儿子一般正经起来,说的话和往常不一样,还是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