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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张诚对面的几位中年人砸吧砸吧嘴，他们总觉得张诚这话说的似乎有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何意啊张导？”
其中一位看上去有些偏瘦的王总大概算是领头的，他发言之后其他几位便都不再说话，很明显就是以他为首。
这位王总努了努嘴，“我们也投资了《月光》，那电影票房越高我们越开心，怎么张导却说我们不想看到《月光》票房大卖？”
“骗哥们没事儿，但别骗自己。”张诚给他倒了杯茶，“王总，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跟天风传媒签了对赌协议这种事是瞒不住别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对赌协议签的五个亿票房？！谁告诉你的？”
王总一惊，目光扫过周围各家公司的小老板们，“莫非我们中......出了内鬼？”
但那些小老板们全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
内鬼是谁显而易见。
王总又是一惊，旋即叹气解释，“其实张导刚找上我的时候我本想大声斥责他，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见其他人不解，他解释道：“只要我们能阻止《月光》票房超过五亿，那么这些票房之后的分成全是咱们的。可如果超过五个亿，那咱们就分到的少了。”
“这件事我们都知道，可为什么你现在会答应？”有人提出质疑，“你之前可没反对他们天风传媒刷票房。”
“那是因为之前没明确证据也没把握阻止，只好听之任之。”王总解释道：“但这次张导出了五十万。”
“才五十万你就说太多？”
那老板表示质疑，然后马上跟张诚解释，“张导，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们几个想开开眼界，或者说了解你们俩到底怎么做的。”
说白了，还是对张诚的不信任。
大家能坐在这里并不是有多看得起张诚。
也不能说看不起，而是说大家站的角度完全不对等。
你一个导演是我们的合作对象，严格来说导演是乙方。
但证明过自己的导演是少数，那自然吃香。
所以他们今天愿意给王总面子来见张诚并不是为了合作，而是混个脸熟，也算是给个面子。
这样以后想投资电影就方便找张诚了。
说难听点儿，他们是把张诚当做他们未来赚钱的工具人了。
再说了，五十万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那王总为什么说“给的太多了”？
所以他们之间还有秘密。
面对这种情况张诚早有预料。
这种事上辈子他见多了。
他一开始去招商引资的时候，那些企业老板们一个个都装的一比，正眼都不看人一下。
后来他领导上去了，他也跟着起飞，然后上面给到他们当地极好的政策。
比如建厂多少年免税，地可以便宜给，接着还要在他们当地建一个物流中心跟扩建码头。
这下他都不用出去求爷爷告奶奶了，那群前倨后恭的企业老板们一个个都滚过来哭着喊着想投资。
想投资？
排队去吧！
那就谁开的条件好选谁！
没关系，当自己日后源源不断的产出优质作品赚大钱之时，便是他们求自己的时候。
张诚似乎也渐渐找到了快乐。
不只是一开始活不下去的艰辛，那时候只想捞一笔就跑。
而是从中得到正向反馈的快乐。
这才是能真正让他“爽”的东西。
微微一笑，他开口道：“五十万自然它的用处，最起码它让我拿到了天风传媒买票房的证据。”
顿了一顿，他悠哉悠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现在就看各位有没有那个决心以及本事......去赚那些本就属于你们的钱了。
“或者就这样把其中大部分收益让给天风传媒，那只能说是你们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王总淡定品茶，剩下几位老板面色阴晴不定。
张诚说的简单，但他们都明白这并非多赚几千万这么简单。
这是站队啊......
若他们干了这事，基本就相当于跟天风传媒撕破脸，以后只能跟着张诚一条道走到黑了。
见他们还在纠结，张诚知道是时候给他们点儿信心了。
于是他浅笑道：“这样吧，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就赌一块钱硬币，如何？”
王总好奇，“赌什么？”
张诚道：“现在我那部《战狼》的票房是四点二亿，《月光》票房四点四亿。按天风传媒这个买票房的速度来看，最多三天票房就会超过五个亿。”
他撑着下巴，淡淡道：“那么赌约内容就是......不靠任何刷票房等手段，《战狼》的票房在三天内超过《月光》并且突破五个亿。
“如果能实现的话，你们就对外公布《月光》买票房的证据。如果没实现，那自然该干嘛干嘛，诸位继续跟在天风传媒屁股后面吃他们剩下来的。诸位意下如何？”
说着他就丢出数份资料，这些就是天风传媒刷票房的证据。
比如收据发票之类的。
发票？
呵，你刷票房也不能偷税漏税！
那几位老板对视一眼，咬牙道：“干了！”
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实现。
《战狼》的票房增长其实已经开始疲软了，但《月光》依旧每天能“稳定”票房增长，所以原本不如《战狼》的票房才能实现反超。
并且就算《战狼》爆发，那天风传媒那边也可以马上加大力度。
说白了，《战狼》压根没可能票房逆转！
那......万一呢？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战狼》票房真逆转了......
那张诚就是证明了自己靠硬实力也能对抗天风传媒！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们都懂。
而且就算失败了他们也没损失，过去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呗。
又不是赚不到钱，只是赚得少了很多而已。
见他们答应，张诚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合作愉快吧。”
王总也有点儿懵，“啊？张导你这么确定——”
他话还没说完呢电话可就响了。
接通之后他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变得麻木。
半晌，挂断电话，他默默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桌上，“张导，愿赌服输。”
恐怕你早就知道昨天晚上票房能破五个亿了吧！毕竟你们公司能更早收到昨日票房！
张导，不得不说，现在的你，很卑鄙！
但不得不承认，张导，你做的好！你做的好啊！
“王总，啥情况啊这是？”有别的老板迫不及待发问。
王总有些惊惧的瞅了眼淡淡微笑着的张诚，这才感慨道：“昨天的票房统计刚出来，《月光》还是两千万，总票房已经到了四点六个亿。而《战狼》逆势上涨，单日票房......八千万，现在总票房已经破五亿了......”
其余那几位老板张了张嘴，愣愣看着张诚，眼神完全就跟看神仙一样。
张诚只是微笑着举起茶杯遥遥敬了一下。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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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战狼》单日票房逆势上涨？！总票房破五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风传媒总经理办公室里，王尚压根不信秘书汇报上来的消息。
“是真的王总。”秘书推了推眼镜，“《战狼》上座率场场爆满，不少人二刷三刷甚至四刷五刷，官媒现在全在帮他们宣传，加上之前那个俘虏事件的热度，很多之前不看电影的人都全家一起去影院看《战狼》了。”
王尚颓然坐了回去，半晌才冷冷道：“加大力度，《月光》明天票房必须超过《战狼》！”
“恐怕不太行了王总。”秘书手机响起，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面色有些为难。
王尚皱眉，“为什么。”
秘书轻声解释，“刚刚收到的消息，咱们买票房的证据同时有几十个大v转发，现在已经上热搜前十了......”
“什么？！”王尚怒目圆睁，“这怎么可能？！”
他赶忙打开微博，果不其然，有关“天风传媒《月光》幽灵票房实锤”的热搜甚至已经冲上了前五！
“哈哈！实锤了实锤了！@天风传媒小丑说话！”
“果然！污蔑别人的事情其实都是自己做过的！”
“毕竟‘我都买票房了还干不过你，那你肯定也买了’嘛~~”
“不过天风传媒怎么这么蠢？居然还留收据跟发票的？”
“买票房也得交税！你以为呢？”
王尚愣愣看着网上影迷们的吃瓜狂欢。
公关部门负责人跟很快推门而入，“不好了王总！事情闹大了！咱们怎么办？！”
王尚两眼一黑瘫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秘书眼神闪烁一言不发。
她的记忆回到了那天被张诚约着私下见面的时候。
“你以为我是用金钱或男人的美色就能收买的吗！少羞辱人了！”
“五十万。”
“成交！”
她本想大声斥责他，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