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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骄见春痴真人的额头上肉眼可见飘起来一缕炊烟，顿时眉眼一跳，生怕她忽然暴起，摔杯为号，从外面冲进来几百个刀斧手把左芊芊剁成肉酱。
于是抢在春痴真人说话前赶忙道：“真人，我也觉得暂且闭馆为好。”
春痴真人可以无视左芊芊，但是对于夏千骄，她向来比较重视。
听他这么一说，春痴真人暂且收回摔杯为号的想法，一甩袖子，弹了一个蒲团。
“理由？”
“重建杏雨楼。”
夏千骄指着杏雨楼大厅道：“上次改造，我顾及杏雨楼原先格局，并未大刀阔斧的改，这次闹成这样，不如趁着调查的时间推倒重建。我想，新建的杏雨楼，一定比旧的要好。”
春痴两眼一亮：“你还有新的想法？”
“源源不绝。”
不是夏千骄自傲，前世夜店一个比一个酷炫，他就是一周换一个风格，几十年也用不完。
春痴真人一拍大腿，有些心动了：“好，就依你。不过，若是调查三五年都调查不出来结果，那该怎么办？”
夏千骄转头望向左芊芊：“那这个问题就要问左大人了，是否能尽快调查清楚。”
皮球抛给左芊芊，让她有些为难，但夏千骄已经给她争取了时间，若还说办不到，那就是镇狱司的无能了。
她只好拱手：“下官只能尽力，这件事还需要杏雨楼配合才行。”
既然来了，左芊芊也不会空着手离开，索性道：“京海有镇狱司和城防军镇守，数十年不见妖魔捣乱，这次他们突袭杏雨楼的事颇为蹊跷，而且还是那么多叱咤鬼。”
“不知道真人你可有印象？”
“本尊怎么知道？你是怀疑我们杏雨楼惹出来的祸事？”
春痴又是不悦，眼瞅着两人之间国光四射。
夏千骄连忙打起圆场：“左大人，我对妖魔还有些陌生，不知你为何怀疑叱咤鬼与杏雨楼有关？”
“你不知道正常。”
左芊芊道：“八部天魔分为妖魔鬼怪，其他三者尚且不提，鬼的诞生颇为特殊，她需要在一个人的体内种下魂种，然后折磨寄宿的宿主。寄宿宿主受到的折磨和痛苦会化作魂种的养料，当嫉恨和怨毒之力达到顶峰后，魂种会破壳而出，吞噬掉宿主化做为鬼。”
左芊芊简单描述了一下鬼的形成，夏千骄听完后眉头一皱：“左大人，你的意思是，鬼可以被人工生产出来？”
“对，鬼族无生育能力，他们的繁殖手段就是抓捕大周子民，然后折磨他们，把他们转化为同胞。但这种方法并非鬼族特有，数百年前有个邪门的宗门会驾驭鬼族，他们就使用这种方法源源不断虐杀普通人，诞生鬼族供自己驱使。”
左芊芊点头，随即拿出一个玉简，道：“这是近三十年京海失踪的人口名单，真人可看看这里面可有你的熟人。”
春痴哼了一声接过名单，少许，她眉头一皱。
“好多的人…咦，这不是已经被赎身的李红吗？这是杏春？光红！？”
春痴打眼一看，那玉简里竟然有十七八个从杏雨楼赎了身的姑娘，而这些人，连总名单的百分之一都不够。
左芊芊道：“真人，这些人你可还记得？”
“自然不会忘掉。杏雨楼浊污一派都是苦命人，他们流转在各个客人之间，不在乎希望能碰到个有缘人给他们赎身。哪怕只是做妾。”
“杏雨楼姑娘太多，可愿意给他们赎身的也就那么几个，我怎么能不记得。”
“你说他们都失踪了？”春痴见左芊芊点头，长吁短叹：“怪不得。这些丫头一出去就没了信，我还当他们是忘了娘家，没想到是被奸人所害。”
“你们镇狱司可知是谁害了他们？”
春痴眼神变得锐利，左芊芊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连连摇头：“不知，这件事我们镇狱司已经调查了十几年，却一点线索没有找到。直到这一次他们袭击杏雨楼，才让我们抓住一些马脚。”
“所以你怀疑是我杏雨楼折磨那些可怜人养寇自重？”
“当然不是，这不过是例行调查，如此集中大规模袭击，与京海也是头一次见，或许另有隐情…”
…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夏千骄越发感觉京海的水很深了。
没想到一个厉鬼伤人，竟然会牵扯一桩出三十年前的悬案。
更没有想到会有人胆大到如此地步，他们不知道养鬼为患吗？
左芊芊说京海有人养鬼，夏千骄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乱葬岗袭击自己的鬼仆和那个叱咤鬼。
他们肯定和这次的袭击脱不开关系，但问题是夏千骄并不知道那鬼仆是何来历，不然这事儿就好解决多了。
突然，想到这里夏千骄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的想到一幕。
他打断左芊芊道：“左大人，上回你在黄家助我讨回公道后，我看你又突然折返回去，是为什么？”
左芊芊不知夏千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便道：“那也是一起厉鬼伤人案。黄家的家奴去乱葬岗祭拜亲友，不幸被叱咤鬼袭击了。我去黄家正是为调查此事。”
夏千骄眉眼一跳：“那如此说来，那人是黄家的家奴？”
夏千骄心中一瞬间闪过几万个念头，随即草灰蛇线，抽丝剥茧，最终答案呼之欲出
——黄家就是御使叱咤鬼来杏雨楼的幕后黑手。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左芊芊和春痴真人见夏千骄脸色狂变，皆忍不住好奇起来。
半晌，夏千骄呼出一口浊气，拱手道：“让二位见笑了。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东西，左大人，黄家恐怕是骗了你。”
“穷人只会把人用麻被一裹丢在乱葬岗，任凭虎豹豺狼吃干抹净。从来不会有人会把亲朋好友丢在乱葬岗还去祭拜的。他说去乱葬岗祭拜，他是要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