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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愣了下,抬起眼轻蹙着眉尖道:“有事?”
他扶着门框,提唇笑了笑:“没事,只是想与你说,我没想给你冷脸,只是刚醒来,没反应过来,莫要放在心上。”
其实不是,他是无法面对她。
在重遇之后,他对她也不好,三番几次逼她,强势地打乱了她平静安稳的生活。
她恨他无可厚非。
他不敢看向她,害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又害怕看到她同情怜悯的眼神。
害怕她会发现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更不敢面对她。
在她离开后,想起前世玥玥说的话,怕她误会自己要冷落她,不理会她而伤心,急匆匆过来跟她多解释一句。
没想到他是特地过来解释这个的,前世他从来不解释他所做的一切,只让她一直误会。
容卿音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他,“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带玥姐儿回去了。”
玥姐儿要回去喝药了,她也想好好睡一觉。
“不留在这里吗?”裴凌筠一下着急起来,抬了下脚想踏进房里,但下一瞬又缩了回去。
他的这个畏畏缩缩的动作落入容卿音眼中,她便觉得他更加不对劲了。
她觉得应该是梦魇的缘故,只是他会梦到什么以至于他忽然之间害怕面对她?
总归不能是梦到了前世的事吧?
容卿音看了看外面,抿唇笑了笑道,笑容很淡:“不了,我得回去了,外面天冷,你还是赶紧回房里休息吧,别又着了风寒。”
外面还在下着小雪,冷得让人发颤,裴凌筠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穿外袄,只有一件单薄的外衣套着,再着风寒的话,又该喝药了。
裴凌筠捏紧了门框,苦涩覆满喉间声音沙哑:“你们有没有受伤?玥玥是否好多了?”
即使现在天色还未大亮,屋里的光线有些暗,他的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母女俩的脸上流连,舍不得移开。
玥玥,玥玥,他的乖囡玥玥现在还没有恨他,瞪着纯真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自己看,甚是可爱。
她的语气淡淡的:“没事,玥玥的病也渐渐好转了,不用担心。”
他神色极轻地顿了顿,温声道:“那便好,那你们小心些,让杨肖送你们回去。”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她们,没有资格再说任何挽留的话。
容卿音带着玥姐儿走出宅院时,他便一个人撑着伞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渐渐走远。
直至看不见马车了,才回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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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肖驱着马车把三人送至青衣巷后折返,只见主子已经穿戴整齐,披上了大氅。
他一愣,“爷,您要出去吗?”
“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耽搁了这么多天,文书案牍怕是堆积如山了。
裴凌筠整理了下大氅,问道:“京中是否有回信?还有那些治病的药是否有送来?”
杨肖正了正脸色:“有,药已经送过来了,这两日李大夫和周大夫都在给百姓看病,百姓们也没那么人心惶惶了。”
“那服徭的丁壮呢?”
“已经安排他们回家了。”杨肖顿了下,心中多了些忧心,迟疑道:“但是待到复工时,要再次征集这些丁壮可能会比先前第一次征集时更难了。”
在让这些丁壮回家时,都有再次详细登记了住的地址,但人太多了,管理起来也比较困难,肯定会有人想逃避的。
但这么冷的天,手冻僵了,干活也不利索,且大雪覆盖山头,若是发生雪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办法总比困难多,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说着,裴凌筠走出房间,杨肖立刻打开伞撑着,忧心地劝道:“爷,您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要不您回去歇着吧,衙门里有县丞和主薄他们。”
“不必了,我去衙门里看看。”
杨肖有些着急了,“爷,您这般不重视自己的身体,那夫人辛辛苦苦陪了您一夜,又是奔波过来给您喂药的,要是您又病倒了,那夫人的辛苦就白费了......”
闻言,裴凌筠身子一震,眸中含着讶异,以及一抹掩藏不住的惊喜,咽了咽喉:“她如何......喂我喝药?”
他本就不喜喝药,这些年里,有什么小病小痛都不会喝药,在昏沉时更喝不下去。
杨肖立刻笑着解释道:“夫人是用亲吻的方式给您喂药的。”
这一瞬,裴凌筠顿时握紧了手中的伞柄,只觉心尖颤了几下,萦绕在心间的悲凉似乎消散了些。
“其实夫人还是关心你的,要是你又弄伤了身子,夫人肯定会担心的,倒不如养好了身子,您再去上值?”杨肖道。
“好。”裴凌筠应下了,转身往房间走,又道:“你去衙门问问县丞和主簿有没有什么文书案牍需要我紧急处理的,交给我。”
杨肖吐了口气,心里暗道,还是搬出夫人来劝说最有效果,转头又去了衙门。
天彻底亮了时,县丞和主簿一起来探望,顺便与他说说公务之事。
“大人,知府大人的身体如何?我们原本正打算要去看看知府大人的,可奈何这雪日日下,以至我们总是无法出远门。”县丞唉声叹气道。
裴凌筠如实道出知府黄德佑的病情。
主簿和县丞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惊诧不已。
“那知府大人岂不是......”那县丞欲言又止。
倒是那主簿反应比较快,看着面色冷淡且带着几分苍白的裴凌筠,讪讪一笑道:“大人,这些时日您辛苦了,衙里的事有咱们先顶着,您且好好休息。”说着扯了扯县丞的衣袖。
县丞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接话道:“是的是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您有什么事,您可以派人来告知我们。”
裴凌筠摆了摆手,应了声:“嗯,你们也辛苦了。”
等县丞与主簿走了之后,杨肖让奴子端来了粥与一盆温水。
“爷,熬了粥,您吃一点吧,打了温水,您可以净手了。”
听及“净手”二字,裴凌筠看着那盆温水怔了怔神。
原本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情绪一点一点地翻涌起来,将他面上平静的伪装一寸寸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