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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大家献上一场原汁原味的汉式婚礼,希望不喜勿喷)大汉建安四年,即一九九年六月初十,整个襄阳城都洋溢着一片喜气,处处张灯结彩,因为这一天乃是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的长公子刘琦大婚的日子,父子同掌二州,这样的例子在当时的大汉朝,还真的是绝无仅有,而像刘琦这般不到二十岁就坐上了都督荆南、扬州诸军事、平东将军、临湘侯、扬州刺史的位子,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在日落之时,刘琦就来到祖庙前举行告庙仪式,向祖上禀明娶妇之事,之所以是玄色礼服,以玄象天的缘故。
在告庙之后,刘琦便到官署正厅,向父亲刘表禀报亲迎一事。
这是亲迎的第一道礼仪程序,名为醮子礼。
刘表命人取出酒壶,亲自为刘琦斟上一杯酒,祝曰:“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馁之。”
这几句诗出自,借成双成对的鸳鸯来赞美男女双方郎才女貌,爱情忠贞同时祝福他们生活富足美满。
之后刘表醮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意思是说,去迎接你的内助吧,继承我家宗庙之事。勉力引导她,敬慎妇道,继承先妣。你要始终如此,不可懈怠。
刘琦恭敬地答道:“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之后便恭敬地接过酒杯,高举过头顶,一饮而尽,再向刘表拜了四拜,待刘表离开,这才出府。
接下来就该亲往蒯如玉家里去迎娶了,刘琦头戴爵弁,身穿玄衣纁裳,缁袘,乘坐墨车,从人刘式、张彤、黄忠、裴潜、虞翻、王粲等人尽皆身着黑色的礼服“玄端”,另外乘坐两辆马车,一路前往蒯良府上而去,而在马车前面,则有仆从手执灯烛在前方照明。
就在刘琦的马车来到了前方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忽然间听得一阵破空声传来。
“果然有人敢暗算我家将军。”负责宿卫中军的张彤、刘式二将早已做好了一切戒备,一声怒斥,口中发出,迅速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盾牌,挡在了刘琦的身前,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的密集撞击声响过,然后便见十几支羽箭斜斜掉落在马车旁。
几乎与此同时,黄忠取出自己的铁胎弓,手中同时取出五六支羽箭,对着暗处射去,只见箭去如流星,很快便听得拐角的暗处传来了几声闷哼。
而刘琦身边的亲兵们则立刻分出十余人前往前方暗处,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地暗红的血迹。
刘琦的脸上无悲无喜,挥手下令马车继续前进。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刘琦在心中却早已记下了这笔账,他知道这次前来谋刺自己的,不是蔡瑁就是刘琮,他们两个可是一丘之貉。
“哼,该死的狗东西,竟敢在我大婚之时擅动刀兵,将来我刘琦若不报此仇,枉自为人。”
黄忠、刘式等人将这一切收拾好之后,跳上马车继续前进,过不多时就来到了蒯良府外。
由于蒯良已逝,代替蒯良参加亲迎礼的女方家长乃是荆州主簿蒯越。
蒯越身穿玄色礼服,恭敬端正的站在府外,迎接刘琦的到来。
见到刘琦到来,蒯越面朝西拜了两拜,问道:“所为何事?”
刘琦面朝东,答拜道:“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意思是说,在下依照我父亲之命,在今天黄昏时举行婚礼,遣在下前来迎娶,请予准允。
蒯越对着刘琦一揖,说道:“某固敬具以须。”意思是说,女儿早已准备完毕在此恭候。
之后蒯越便率先走进家门,刘琦手执活雁随后入门。
来到了蒯越家庙门前,两人又是互相一揖,经过了三次行礼之后,最终达到了阶下堂前。
又是逊让一番之后,蒯越上堂,面朝西坐下,刘琦则是面朝北坐下,然后把雁轻轻放到地上,拜了两拜,叩头至地,之后下堂出门。
蒯越并不下堂相送,而是宴请蒯如玉,在宴请之后,便送蒯如玉出门,祝曰:“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母亲庞氏施衿结褵,也就是把五彩丝绳和佩巾结到蒯如玉身上,祝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意思是,勤勉谨慎,家内之事,从早到晚,不违夫命。
接下来又见庶母周氏、王氏也都诫勉道:“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意思是,你给我们恭敬地听着,遵奉父母的话,从早到晚不要有过失。看一看父母的赐物,就会想起父母的教导。
之后蒯越便把蒯如玉送到了府外,交给刘琦。
刘琦亲自驾着蒯如玉的马车,看着玉人纯衣纁袡,款款而来,心中不由得激动万分。
蒯如玉也是数月未见刘琦,眼中掩饰不住相思之意,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难以移开。
刘琦将引车绳“绥”交给女师(女方主持)蒯霞,却被蒯霞拒绝了:“未教,不足与礼也。”意思是,我们没把她教好,不敢受此大礼。
然后见蒯霞将蒯如玉扶上马车,又将遮蔽风尘的风衣“景”为蒯如玉结好,便授意刘琦可以出发了。
刘琦接下来便怀着激动的心情,驾着马车绕了三圈,才依依不舍的把马车交给车夫,自己仍然坐来时的那辆马车,走在前头。
这一次刘式早已命令亲兵在前头开路,将一切闲杂人等全部逐离,确保这一路上平安无事,如若再有刺客的话,即便伤不到新人,哪怕是令新夫人受惊,也都是他们莫大的罪过。
用不了多长时间,刘琦便来到了州牧府官邸之外,他下了马车,静静地在官邸外等候,待得蒯如玉到达之后,便将他引入府中。直到此时,亲迎礼才告结束。
话说刘琦见蒯如玉到了荆州牧官邸之外,踏几下车。便对她一揖,请她进门。
到寝门前,新刘琦又对蒯如玉一揖,请她入门。
就在此时,赞者宋衷撤掉酒尊上的盖巾,以勺取玄酒(也就是当做酒用的水)三次注于尊中,然后把剩余的水泼在堂下两阶之间,又把勺子放置于尊上。
刘琦引着蒯如玉从西阶上堂,来到盥洗处,接下来便是盥洗礼。
所谓盥洗礼,指的是新人洁手洁面,一是除去污秽和厄运,重新开始之意,二是因为饭前要先净手,也就是要在接下来的同牢礼开始之前先洗干净手,中华传统礼仪特别重视洁净意识,所以这一套程序是非常讲究的。
只见赞者宋衷赞道:“行盥洗礼。”
刘琦的御者丫鬟春香来到左侧,对着蒯如玉行了一礼,然后从匜中舀出水来,助蒯如玉盥洗,又从洗中舀出水来,再次助蒯如玉盥洗。
而蒯如玉的媵者天香则来到右侧,对着刘琦一揖,随后从匜中舀出水来,助刘琦盥洗,又从洗中舀出水来,再次助刘琦盥洗。
盥洗结束后,刘琦与蒯如玉对赞者宋衷一揖致谢,宋衷还礼,盥洗礼结束。
接下来宋衷又赞道:“请新人入席。”
这时,在室的西南角早已布设下了筵席。刘琦与蒯如玉进室内入席,刘琦的位置在酒尊之东,面朝北站定,蒯如玉的位置在酒尊之西,面朝南站定。
刘琦对蒯如玉一揖,请蒯如玉先入席,待得蒯如玉还礼入席后也同时入席,两人的位置一东一西,对面而坐。御者春香亦坐与刘琦身旁,媵者天香坐于蒯如玉身旁。
宋衷见二人入席,又赞道:“进馔。”便见两执事,分别从两侧取出酒馔,摆酱油、腌菜、肉酱、猪、鱼、兔、、米饭、肉羹等物。
宋衷赞道:行祭礼。
便见天香、春香先后捧黍和稷米饭至蒯如玉和刘琦前,二人先后夹小米饭和黄米饭祭饭。
天香、春香又夹肺至二人碟内,再捧黍米饭至新人前,新人夹饭而食,后天香、春香捧肉羹,二人饮;之后刘琦二人又祭肺,食肺。第一次祭祀完毕。
之后又是三次祭饭食饭,饭祭才算结束。
饭祭结束之后,接下来便是酒祭。
赞者宋衷打手势令御春香、媵天香退场。之后赞道:“进酒馔。”
便见执事二人进酒馔,每人各托酒壶、酒杯,至于桌边,各倒一爵酒。
刘琦朝蒯如玉行拜礼,将酒递到蒯如玉面前,蒯如玉颔首还礼,接过酒杯。执事退下。
宋衷又道:“新人祭酒。”
便见春香端肺先至刘琦前,刘琦取肺,沾盐振祭,后再取肺而食。天香膝行至新妇处,同样端肺先至蒯如玉前,蒯如玉也一样取肺,沾盐振祭。见蒯如玉祭肺完毕,刘琦取酒,与蒯如玉对饮。
之后二人向宋衷拜谢,宋衷还礼。
之后不久,宋衷再次赞道:“再进酒。”
两人便又重复了之前出了祭肺之外的那些动作。
之后宋衷再次赞道:“进卺。”
接下来便是大家熟知的喝合卺酒了。
便见一执事端卺上,倒酒。
所谓卺,实际上指的是将匏瓜一剖两半,新人分别用一半饮酒,分别盛酒,两半匏瓜合之则成一器,故曰“合卺”。匏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夫妇共饮此酒,不但象征婚礼将夫妇合二为一,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宋衷洗爵,在室外的尊中斟酒,进门,面朝西北,置爵于地,对二人一拜。刘琦与蒯如玉皆答拜。
宋衷坐地祭酒,二拜。刘琦与蒯如玉皆答拜。
接下来刘琦站立起来,出室,蒯如玉则回复到原位。合卺礼结束。